第259章 知行合一（1）

了卸货的货场，下货、过秤、点数……数百人更是忙成一片。

    “如果你是刘邦，你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纪空手凑到红颜的耳际道。

    一刹那间，当他的手触摸到红颜的心跳时，忽然间感到自己的灵台一片空明，心境若一口古井，水波不兴，不起半点涟漪。

    风满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听到红颜喃喃而道：“这都怪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刘邦会如此费尽心思地来对付我们。”

    “可是……”红颜心中仍然十分担心，毕竟虞姬母子落在刘邦手里，就如同进入狼窝，便算没有生命之忧，也总是让人难以放心。

    他真的无法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非常了解刘邦的，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近距离接触，他才发现，越是了解刘邦，就越是感到了刘邦的强大与可怕。

    今天是第二批铜铁运抵南郑的日子，在樊哙的陪同下，纪空手与龙赓策马向城外的军营而去。

    纪空手将她拥入怀中，摇了摇头：“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遇上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一直算漏了一着，那就是以卓小圆换出虞姬这李代桃僵之计，刘邦也是知情者。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算到虞姬终有一日会因为亲情而回到霸上，事先作了部署。嘿！嘿！他实在很有耐心！”

    “哪三个？”

    樊哙忙道：“既然陈爷有事要忙，这边的事搁一搁也不打紧，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红颜的眼睛，感到有一股热泪夺眶而出，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里是喜是忧。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犹如一座大山蛰伏，让他的神经绷至极限，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

    是纪空手与龙赓之间的对话。

    出于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土行指了指通往内舱的一扇门，纪空手点了点头，踱步过去。

    后生无不慌不忙道：“纵是死罪，我也必须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见到陈爷！”

    “他只让我转告陈爷，若是不去，你一定会后悔。”后生无不动声色地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双俏目紧紧地盯在纪空手的脸上，双肩微耸，显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虞姬母子落入了刘邦的手中，其实只是有惊无险，根本没有性命之虞？”红颜的眼睛一亮，惊问道。

    偌大的军营里，同时支起了数百座火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上千名工匠在铸兵师的带领下，正在赶制兵器，整个军营热火朝天，气氛浓烈，仿佛闻到了一股战火硝烟的味道。

    纪空手一脸诧异：“没有啊！”

    “她替你生下儿子之后……”红颜刚刚开口，纪空手一把抓住她，惊道：“什么？！她为我生了个儿子？！”

    ——这是一段对话。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名信使竟是后生无！

    “我不知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想带陈爷去见一个人。”后生无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纪空手的脸上。

    红颜见纪空手恢复了常态，心里着实高兴，微微一笑：“我绝不会是刘邦，所以无法知道！”

    纪空手一脸狐疑道：“有求于我？我除了在棋道上略有小成之外，其他可是一事无成。”

    “樊将军，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你恐怕只能到此止步了。”龙赓伸手将樊哙一把拦下。

    纪空手的心里好生激动，不知为什么，每当他听到这个声音时，他的心里总会流过一股淡淡的温情。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来人是谁？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只有陈平，难道说……

    “你急着找我，莫非出了什么大事？”纪空手心里更是不安，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个需要你我联手才能对付的高手，在这个世上，好像并不多见。”

    神风一党竟然悉数到齐！

    “那么，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纪空手不敢再想下去，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而道。

    而风满楼前临大街，后靠落花溪，景致极美，的确是一个品酒休闲的所在。

    后生无点了点头，就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风满楼。

    “如果我不去呢？”纪空手冷然道。

    那名校尉道：“听那位信使的口气，好像是有要事相禀。既然陈爷来到了大营，小人再派人将他请回。”

    里面的人竟是红颜！其实当纪空手登上这艘画舫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之所以不愿意相信，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来者真是红颜，那么洞殿方面一定出了大事，否则她绝不会冒险来到南郑。

    纪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南郑？莫非你已经拆掉了第二个锦囊？”

    “确切地说，是三个！”

    纪空手浑身一震，道：“这么说来，洞殿那边果然发生了大事？”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要拆开第二个锦囊的前提，必须是在洞殿发生了大事之后。

    他原以为，刘邦之所以利用陈平，就是想利用陈平勘探矿山的技术来挖掘出登龙图中的宝藏，但是刘邦说出的一句话却让纪空手大吃了一惊。

    由于“夜的降临”计划必须在一种绝密的状态下进行，所以纪空手不敢对任何人泄露有这个计划的存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最终将一小部分计划写入锦囊中，希望红颜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找到自己。

    这个理由的确充足，樊哙只能告辞而去。等到樊哙去远，纪空手让龙赓负责把风，这才进得厅去。

    他之所以心生疑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来者真是夜郎王派来的信使，按照定例，他应该先行见过刘邦之后，才能再见自己，以示正大光明，同时也行了国与国之间的礼仪。而来人全然不顾礼仪，就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事情紧急，二是来者根本就不是夜郎王派来的。

    樊哙怔了一下，尚没回过神来，却听龙赓又道：“来人既是夜郎王的信使，他见陈爷，必是事涉机密，樊将军若在场，只怕不妥吧？”

    这令纪空手隐隐感到不安，苦于樊哙还在身边，他又不敢贸然进去相问，只得与龙赓递了一个眼色。

    此时正是午后，用膳时间已过，楼中并无几桌食客。纪空手按照后生无的约定暗号坐到一张靠窗的桌前，便有人将他带到楼后的一条小船上，沿着落花溪行出里许，登上了一艘豪华画舫。

    这也是神风一党子弟不知道这个“陈平”真实身份的原因。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从方几上拾起那张信笺，一点一点地将之撕成碎末。

    “我一定要救出他们母子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纪空手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

    红颜只是紧紧地搂紧着他，几乎用尽了力气，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纪空手又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为什么要等三天？”

    纪空手沉吟片刻，淡淡一笑：“我当然不想日后后悔，现在就去吗？”

    一阵风吹过，这碎末飞旋而去，飘上天空，就像一只只翻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