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霸剑之道（1）

    “我不知道。”纪空手听着这无忌的童言，心下一片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今生所做的一切，后人将会如何评价。

    他已决定，速战速决，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枪，终于出手，在无奈之下出手。

    但扶沧海懂得，纵算是与项羽交锋百次，自己也休想对他的剑法有更多的了解。这只因为，项羽的剑重意不重形，出手无痕无迹，讲求的是一种简单而又深邃的意境。

    这就像真正的书法高手，你可以临摹他的作品，却永远无法模仿到他字里行间的风骨。

    这是剑风，扶沧海的眼睛一亮！

    扶沧海心中一沉，知道这是决定胜负的一刻，是以眼睛一眨不眨，仿若定住了一般。

    两条身影在飞旋之中陷入黑洞，随之消失在那片茫茫暗黑之中，电流不断地哧哧闪烁，更有成百上千的火星在衍生变化，在激撞中爆炸。

    风乍起，这是一股莫名而生的风，竟然从项羽的身后涌出，当它旋到项羽身前时，已然变得狂野不羁。

    “天上有神灵吗？”无施指着天道。

    然而饶是如此，竟然还是让项羽逃出了生天，扶沧海顿时感到了心灰意冷。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之音如歌般响起。

    “可惜……车兄……你来晚了……”扶沧海说完这句话，口中喷出一道血雾，直冲虚空，那血若雨点般坠落，宛如点点梅花般凄美。

    虞姬带着无施静立在他的身后，听着他喃喃自语。她一听红颜说纪空手的情绪不佳，便带着无施赶来，因为纪空手一见到无施，总是可以开心地将一切烦恼抛到脑后。

    所以飞刀最终的所向，只有是茫茫空际。

    所以他只有等，等项羽的出手。

    扶沧海的心神颤了一颤，立时发现项羽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已经出手了，只不过他所用的，不是杀鹿剑，而是一种从精神上压迫的意念。

    他知道，自己败局已定，纵然项羽不出手，单凭那几个手下就已经可以奠定一切。

    “哧……”扶沧海的手一动未动，但他袖中所藏的飞刀已如脱弦之箭般直射向那流云的中心。

    剑，已不在，因为扶沧海没有看到杀鹿剑的踪影。

    同时他的枪出，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与角度正点击在这电芒的最前端。

    杀意很冷，又出现在这森冷的夜空。紧随在项羽身边的四五人都是高手，却禁不住这杀鹿剑所带来的冰寒，打了个寒噤，无不向后退了一步。

    “本王已经出手。”项羽冷然道。

    “轰……”两道如锋刃般的气流在高速中形成对撞，磨擦出一溜“滋滋……”的电弧，一切让人眼花缭乱的幻像在瞬间消失。刀与枪再现虚空，以一种看似极慢实则极快的速度撞击在一点之上。

    这绝不是幻像，也不是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视觉，只有身在局中的扶沧海，才能真正领略到这一剑的精妙。

    项羽一脸悠然，可是他同样在心里打量着自己的对手。那一双深邃如苍穹极处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浓烈若酒般的杀意，而他的杀气更如他的剑一般，虽然无形，却无处不在。

    扶沧海淡淡一笑：“能让你这个独夫民贼死，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可惜的是，竟然让你逃过了此劫。”

    “滋滋”之声不绝于耳，这是气流撞击所发出的声响。场中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气流飞蹿，却又觉得这片空间里已成真空，如死一般地静寂万分。

    扶沧海同样感受到了这股非自然的寒意，然而他不退反进，大大地踏前一步。

    “你很聪明。”项羽淡淡地道，“但这个人本王却不想说，因为本王还要指望他派上大用场。至于你装成楚军士卒，却依然被我识破，是因为你答的口令不对。一进我主帐千米之内，口令就是‘灭汉’，而不是‘兴楚’。”

    项羽的眼中怒火欲喷，咬牙切齿地道：“既然本王不死，只怕有人就会死得很惨！”

    可惜的是，它们的目标正是项羽。项羽已经看到扶沧海用过一次飞刀，当然对扶沧海的飞刀早有提防。

    “你又何苦呢？”车侯伸出手来，缓缓地替他合上未瞑的眼睛，柔声道。

    在他的心里，却已充满了无限的愁苦与悲愤，虽然他比扶沧海大了十数岁，但这两年来两人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已结下了不下于兄弟之情的深厚友谊。

    能成为五阀阀主者，一出手已是骇人听闻。

    这的确是一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对呀！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好人呢？纪空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推窗望着天上的明月，嘴中正祈求着什么。他从不信神，但此时此刻，他却希望这世间真的有神，保佑着扶沧海他们。

    “你记住。”纪空手眼中一亮，轻抚着无施的头道，“一个能够让大多数人说好的人，那就是好人。如果你还不懂，那么，只要你这一生中所做的事情都能问心无愧，你就是好人。”

    这是怎么回事？

    项羽知道，攻城战已经开始。他已下令，今夜一战，势在必得！

    但项羽手中划出的电芒，却对准了扶沧海的枪锋直迎上去。

    虽然项羽的大手若山岳般沉稳，没有一丝要出手的迹象，但扶沧海已经感应到项羽出手了。

    项羽喝退了闻声而上的手下，缓缓地抬起头望向扶沧海，却见扶沧海手提断枪，一脸惊诧，似乎不敢相信项羽竟然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是因为城阳城中的确出了奸细，而这个奸细，连项羽也未曾想到竟会是……

    他没有马上动，是因为他没有看清项羽的剑出自何方，此时的项羽就在他的身前随便一站，便自然而然地与天地融为一体，与剑共成一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气势，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愤怒中的车侯犹如一尊煞神，浑身上下燃烧着一股让人生畏的战意。他已无所求，只求杀得眼前一二个敌人，为自己的战友报仇。他更不畏死，生死对他来说，已不重要。

    项羽的心还未动，他的身体已本能地作出了超越人体本身的反应，硬生生地将整个身体向左横移了七寸，就这七寸，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此诡异的场景，看得旁人目瞪口呆，就在众人眼见着那黑洞愈变愈小时，突然从黑洞极处暴闪出两条如烟花般的异彩，显得是那么烂漫，却又那么恐怖。

    天变、地乱、风野……仿佛天地风云在瞬息间巨变。

    “在你出手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两件事情，你可以不答，但我却一定要问！”扶沧海突然开口了，他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他心中确有疑惑，二是他想打乱项羽出手的节奏。

    然而项羽并未迎前，而是突然向空中飘移，整个人就像是一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流云，悠然地若神仙般飘逸。

    扶沧海这才知道何以自己一报口令，即遭偷袭的原因。于是他不再犹豫，缓缓地将自己手中的三尺短枪抬起，道：“请！”

    他不能退，只能进，虽然他一步踏进，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压力，也只能咬牙承受，否则两强相遇，气势一失，自己就会一败涂地。

    “你错了，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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