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韩门战将（1）

人原有的个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剑如残虹，划向虚空，韩立甫一出手，果然与众不同。

    这二人中有一个以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而另一人双手背负，宛若一棵傲立于山巅的大树。当他们犀利而森冷的目光横扫过来时，韩立的心头一沉，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高处不胜寒，是一种意境，是一种高手寂寞的心境，只有当人登上了极巅之时才会产生的无求境界，这是项羽给人的感觉。

    “我叫卓方。”还有一个年轻人使的是剑，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大家风范，仿佛面对千军万马也给从容镇定。

    “嘿嘿，现在才想到，只怕迟了！”张老大一挥手，五人步步紧逼，只距韩立不过数尺距离。

    韩立心中无名火起，却又强行压住，他倒不是惧怕眼前的这几个人，而是在刚才说话的当儿，他察觉到在密林深处还有一股气机出没，这股气机飘忽不定，似有若无，让人无法捉摸，其主人必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物。韩立自问自己绝非此人的对手，所以他想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老话，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两人联手，至少还有胜算！”莫山嘿嘿冷笑一声，似乎是在提醒卓方。

    “二位高姓大名？想必是汉王派你们来的吧？”韩立虽然明白危机尚未过去，但强援的到来给了他无比自信。

    他不得不出手，已看出对方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舍命一拼，这样或许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高瘦老者霍然色变，此时变招已是不及，却听得“轰……”地一响，从他身后突然钻出了一把刀，正挡住了韩立这凌厉的一剑。

    他正一个人怔怔地想着，突然听到了一种让人心惊的声音，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完全是出于本能地翻身，拔剑！整个人一下子如蛇般滑向树后。

    “嗖……嗖……”弦响之后，劲箭若蝗般自一片草丛中飞出，带着风雷之声，扑向倒卧在地的那些随从。

    自信来自于莫山手中的长鞭，乌黑而带有异彩光泽的长鞭，即使他看到了从项羽眼中逼射出来的极为森冷的目光，也毫不畏惧。

    那数十名随从闻声无不欢呼起来，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何况他们？是以加快脚步，不一会到了林间，纷纷躺倒一地，根本不想再动。

    莫山心中一震的同时，脸色也突变！他是在问天楼卫三公子时代搜罗的那一批奇能异士之一，使一根长约丈余的蟒皮长鞭，二十年前在天下兵器排行榜上也是有名的人物，曾经与卫三公子有过交手，当时的胜负已无人考证了，只知自那一战之后，莫山便进入了问天楼的元老堂，潜心修研武学。这二十年来，他自以为凭着自己对武道的领悟，再出江湖，可以叱咤风云，可是当他一看到项羽时，才知风云变了，时代变了，江湖已不再是过去的江湖。

    “过街五鼠”原是出没于江淮一带的大盗，这五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只算得上是二流角色，面对韩立这样的高手，按理说并无太大的胜算，然而这五人一旦联手结阵，就如群鼠出动，凭空可以增加数倍威力，绝对不是韩立一人可以抵挡得了的。

    “那就行了，你可得给老子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忌日！看刀吧！”高瘦老者话音一落，人已纵起，鬼头大刀扬上半空，犹如一道山岳横压而下。

    一路行来，他始终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等到他派人往回搜索时，又没有发现丝毫的动静，他不由暗自好笑，觉得自己已成惊弓之鸟，大有草木皆兵的味道。

    韩立不由大喜，忙道：“若非有你们，我今日只怕要将命留在这里了。”

    他人在江淮之时，一直以为凭着江淮军现有的实力，纵然不能得到天下，至少也可与西楚、大汉三分天下，可是当他踏入咸阳时，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且不说江淮军与从来不败的西楚军相抗衡，就是与刘邦的大汉军也足以让江淮军难以抵挡，他不得不佩服韩信坐镇江淮，静观其变的策略。

    “你杀不了我！”项羽冷哼一声，冷冷地盯了一眼卓方，“就算是你们两人联手，胜负也殊为难料。”

    他的话刚一落音，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一个声音：“就算有了他们，你的命也同样要留在这里！”

    韩立本想吩咐几人担负警戒，看到这种情形，又想到这里山高林密，人迹罕至，料想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便也并没有强求，只是一个人斜靠在一株大树上，怔怔地想些事情。

    “好剑法！”其中一个高瘦老者并没有回答韩立的话，而是赞了一声，他手中握了一把鬼头大刀，竟有数十斤重，可见其天生神力。

    然而，就在五鼠即将出手的一刻，在韩立的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道旋风，打着旋儿飘飞空中，以迅雷之势强行挤入了这段充满压力的虚空。

    “到了前面的树林，大伙儿歇息一下，再赶路吧。”韩立望着前方的那片密林，又看看自己随从一脸的倦意，不由吆喝了一声。

    风，是冰寒的，杀气更显得阴森，那种沉沉的压力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与死寂，让人几欲窒息。

    莫山与卓方心头一紧，同时护住韩立，循声望去。

    他嘴上说得轻松，其实手臂被韩立的剑气一震，犹自发麻，生怕张老大一退，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边，那就惨了。

    这声音之冷，如冰霜一般，随着冷风飘忽而至，又使得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紧张起来。

    “我二人奉汉王之命，担负起信使一路的安全之责。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只能暗中跟随，不敢过于接近，所幸来得及时，未使信使有太大的惊吓！”莫山一面盯着五鼠的动静，一面说道。

    “呀……”惨烈的杀意，带来的是七八声闷哼，眼见自己的随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韩立出手了。

    “叮……”一连串的爆响惊起，韩立的剑锋一连点击在了五件兵刃上，瞬息间他与这五人都有交手，一试之下，心中已是凉了半截。

    “不错！”韩立一口答道。

    “项羽……”他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名字，一个足可震慑天下的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不仅他统帅的军队从无败迹，而且自他踏入江湖以来，同样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能写就如此一段神话的人，普天之下，当然唯有西楚霸王项羽！

    韩立的脸色一变，蓦然想到什么，叫道：“你们是过街五鼠！”

    对方五人没有一个弱者，如果是单打独斗，韩立自信尚可与之一战，可惜的是，对方既然偷袭在先，当然就不会讲究武道精神，早已摆开架势，准备群起攻之。

    “本王很久没有那种棋逢对手的痛快|感了，也许今天，我可以在这青石岭上找到这种感觉。”项羽轻轻地一句话，顿时打破了死寂与沉闷。他显得并不如传言中的可怕，因为他说这句话时，脸上似乎带有一股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