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刀剑争锋（3）

    他为这样的奇迹而惊诧，更为这样的奇迹感到高兴，惊诧莫名间，他将这个奇迹视为天意。

    他自小混迹市井，闲散惯了，只因机缘巧合，这才踏入江湖，加入到了争霸天下的行列中。对他来说，他能够一直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五音先生的死，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责任担负起五音先生的使命，否则他将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在充满着毁灭的爆炸之后，他依然还活着，这绝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就是问天楼的镇阁奇学有容乃大，当年你在霸上对我父子俩用计，家父为了能让我将来在项羽的流云道真气下不败，死前忍着经脉寸断之苦，将功力传于我。想不到因果报应逼我真正使此招的人不是项羽反而是你！现在你能死在这一式之下，也足以瞑目了。”刘邦狰狞的笑声仿佛来自于九幽地府，透出一股张扬的杀意。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刘邦的眼中既有惊喜，更有谦卑，当他失去武功之后，也失去了他往日的高傲与尊严，但此刻当他发现自己早已渴望得到的东西竟能够失而复得时，这种惊喜不啻于天下掉下一块馅饼，他宁愿为此放弃做人的矜持。

    这样的结局，的确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不仅刘邦，就连纪空手，也想象不到韩信会在最后的关头帮了自己一把。

    只有纪空手自己清楚，飞刀能够巍然不动，全靠自己一口真气支撑着，飞刀上所承受的压力，几如大山一般，更有千万缕气流缠绕其上，拼命地向黑洞深处牵扯。

    他一口气接不上来，晕了过去，纪空手赶忙为其输入真气，半晌过后，韩信才悠然醒转，定了定神道：“这……让我……明白……即使……你……我势不……两……立……但……在内……心深处……你……始终把……我……当作……朋友……”

    无边的黑洞蓦然炸裂开来，千万劲流席卷大地，引得地动山摇，唯一不动的，还是那一道火焰，那是七寸飞刀，正是因为它的出现而改变了一切。

    纪空手咬牙支撑，只觉体内的补天石异力正在汇聚，产生出一种外泄的冲动，受伤的经脉是如此的脆弱，根本无法承受两股力量的冲突，正一点一点地接近崩溃的边缘……

    “做皇帝太累，尤其是带上一张面具做皇帝，更是累上加累。我实在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累，所以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你。”纪空手淡淡而道，似乎在他的眼中，他所让的不是皇帝这个位置，而是一只烫手的山芋。

    刘邦一脸惊诧，怔怔地望着纪空手，恍如梦中一般，根本不敢相信纪空手所说的一切。

    纪空手淡淡而道：“你的武功已废，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这就是天意，你虽失功力，但你的智慧并未同时失去。所以我想让你做这个天下的皇帝。”

    “万岁？一个人真的能活上一万年吗？真是放他奶奶的狗屎臭屁！想蒙谁啊？”纪空手压根就没有把这些欢呼声听入耳中，反倒在心里骂了一句，此骂一出，他顿感浑身舒泰，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当年那种混混儿的感觉。

    刘邦的身体晃了晃，最终跪倒于纪空手的面前。他已经完全虚脱，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支撑自己的尊严，只能如一只狗般跪伏地上，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判决。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你若死了，谁来做这个天下的皇帝？”纪空手此言一出，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为自己匪夷所思的构想感到吃惊。

    “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也许，你……会觉得，我背叛了……你，可我……总觉得，在……机会面前，绝不能……错失，因为……我不想……再过……那种混吃骗喝的……日子，更……不想……让凤影……瞧不起我。”韩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流露出压抑心底不知多少日夜的心思。

    纪空手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刘邦一眼，而是望向天上掠过的一片流云，悠然道：“你无须多疑，古话有云，有一得必有一失。天下万事皆通此理，你得到了皇帝之位，却失去了自由，而我失去了皇帝头衔，却得到了自由。得失之间，孰是孰非，外人是无法评定的，一切由心吧。”

    “轰……”这是燃烧的火焰，就像点燃了百万吨火药，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比无数海啸汇聚一起更让人感到惊心动魄，那一道擦过天边的火焰，照亮了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韩信的情绪显得是那么的激动，抓住纪空手的手，却又无力地放下，喘了一口气：“你……不该……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

    这呼声是如此的整齐划一，犹如十万个惊雷同时炸响，不仅地动山摇，而且直冲九霄，其声之威，当真惊天动地。

    “哧哧”爆响中，黑洞的边沿居然泛出一道蓝幽幽的光环，就仿若是魔兽的大嘴，尽数将这闪电吞噬吸纳。

    当纪空手站到悬崖边时，一轮西下的红日正挂在他身后的天空上。遥看上去，就仿佛他在太阳之中，五彩的阳光为他披上了一道美丽而灿烂的光环，恍如天神，让所有目睹这幅画面的人都产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韩信临死前说的那一句“我很累，我真想回家”虽然平平无奇，却一下子勾起了纪空手思乡的念头，只觉自己真的很累，在刹那间，他突然厌倦了这打打杀杀的生活。

    纪空手双手背负，抬头望天。雨后的天空，云散雨止，流云片片，一切显得是那么洁净，又是那么的悠然，让纪空手的精神为之一振，心胸乍然开放，完全将自己置身其中，仿佛与自然浑为一体。

    纪空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面对这个曾经既是宿敌又是朋友的人，他的心很乱。

    吞噬万物的黑洞在扩张、吸纳，空气、雨点、沙石、乱流，全被一股力量牵引，为黑洞所吞噬，唯一不动的是纪空手的飞刀。

    就在他笑得最灿烂的一刻，两边的百万将士霍然跪地，磕首欢呼起来：“万岁！万岁！”

    感受着韩信的身体在自己怀中一点一点地冷却，纪空手只觉心里很凉很凉，伤心之余，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更多的倦意，喃喃重复着韩信生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很累，我真想回家。”

    韩信的身体晃了晃，顺着石头滑至地面，纪空手抢上一步，将他紧紧地抱入怀中。

    “轰……”一道闪电当头劈下，挟带万千交织缠绕的电流裂开虚空，裂开雨幕，疯狂地投入到那黑洞之中。

    “其实，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皇帝，说简单点，他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其一举一动都将在我的耳目监视之下，所有的政令发布都不能与我的思想相冲突，他更不能以自己的思想自以为是，一旦违反我与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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