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辟意识空间

我一定要拿到手。”

    他说不出来了。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正是安妮使用魔法时，念出的咒语。

    闻言，顾北有些紧张。

    脖子上青筋暴起，皮肤通红。

    “请稍后。”

    从地下室再到宝库所在地，这一段路对于他来说有如地狱。拖着几近虚脱的身体，被安妮在后面赶着，时不时还要挨上一鞭。要是这段路再长一点，估计他真的会死在路上！

    玄奥的、难解的、神奇的……咒语。

    思维停止，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在顾北的脑海中，机械音不断响起，来来回回重复着一个晦涩的语句。

    “这是……哪里？”

    他本能地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来了，然而，他发现自己的五感都被剥夺，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他就像无限平面上的一个小小质点，什么也做不了。

    顾北不禁有些期待。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像平静的水面投入一粒石子，光芒剧烈地波动了起来。在顾北的注视之下，光芒向内坍缩、凝聚，变得更加耀眼，甚至凝聚出了某些固态的流质！

    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再怎么样不情愿，系统还是开始了咒语的单曲循环。

    404。

    关于法师，他了解得还太少。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字符是由安妮的咒语衍生出来的。那个魔法可以召唤出水球，那么这个字符，想必也和水有关。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努力地挣扎，对抗着束缚着他的一切规则。

    顾北有些迷糊。虽然有了刚才那样奇妙的经历，有了这么一个发光的三角字符，但他还是不太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他离答案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算是无师自通。没有人告诉他法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知道解放意识空间意味着什么。他心中充满好奇和期待：自己达到了哪一个地步？又拥有了什么样的力量？

    无形的屏障一点点被突破。

    “你看你现在这么虚弱，肯定也没办法学会魔法，你就饶我一命吧！”又播放了几百遍，系统有点崩溃。

    但在他的意识内部。

    而这一切，都源自眼前这个在漆黑之中，闪耀着浅蓝色光芒的三角字符。

    顾北环顾四周，发现三人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米歇尔和安妮此刻面对面，气氛严肃，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东西。

    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流进来的东西近了，更近了。而他越努力，那个东西就清晰得更快。

    想到这里，顾北抬起头，面对着那道光芒。

    顾北很高兴，没错，对此他是真的很高兴。

    争论还在继续，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顾北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于是，他只好向脑海中的系统提问：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忽然笼罩心头。他就像掉入了一个迅速下沉的沼泽，某种粘腻黑暗的物质正在慢慢淹没他。

    说不出来，那就别说了！

    这样下去可不妙。

    之前垃圾消息播放得那么爽，现在又怎么能放过它？这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同时，他还得随时经受着死亡的压力，害怕米歇尔会发现什么，然后把自己给咔嚓了。

    “不行的，他把我们的速度拖慢太多了，我们得放弃了。”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与激动，顾北只感觉自己的心情平静愉悦。糊里糊涂地成为法师，让他在惊喜之余，更多了几分好奇。

    系统再次崩溃。

    三角形是几何当中最基本的图形了，这个字符也复杂不到哪里去，唯一特别的就是有一个角没有闭合。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形状，可顾北却觉得，它蕴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现，将整个黑暗世界劈成两半！

    他只好先把魔法放在一边。

    顾北的身体依旧在前行，只是毫无知觉。

    “不可思议。”

    系统似乎有些不爽：

    一遍两遍没什么感觉，那就来个一千遍一万遍！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那个熟悉又无法想起的东西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能呼吸了。沉默的心脏开始跳动，冻结的血液飞速流淌。好像天地间有无限的元素向他涌来，填满了他的身体，充实了他的灵魂，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强壮！

    然而，死亡好像离他更近一点。

    好像初春的溪流解冻，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漏进了这片空间之中。顾北渐渐醒了过来。

    不甘心。

    就好像燃料耗尽的火箭，明明差一点就能够突破天际，却只能在重力的作用下，无可挽回地加速落了回去。

    “这里是你的意识内部空间。”系统似乎了解顾北在想些什么，解释道，“普通人的意识空间是完全封闭的，他们无法自我察觉，一旦不小心陷入，很可能永远也出不来。”

    就在这时，机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好好把握，其实这是你的机会。”系统侃侃而谈，“追兵接近，她们肯定无暇顾及那么多。现在她们又在争论，注意力不集中，你逃生的可能性非常大。”

    这就是法师吗？

    顾北不打算放过它。

    自己是生还是死，差不多就看这几分钟了。

    “不过，应该是那个咒语的作用，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系统继续道，“通过刚才的经历，你解放了自己的意识空间，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换句话说，你现在应该已经迈入法师的门槛了。”

    究竟是什么……

    他感觉自己在接近答案，也在接近死亡。

    他立刻挣扎起来，可身体却好像拔掉了接口的鼠标，再怎么动也毫无反应。他试着呼叫系统，同样也没有半点回音。很快，伴随着那股绝对的冷意，连他的大脑都像切断了电源的风扇，渐渐停止了运转，很快，灰尘堆积，蛛网密布。

    安妮并没有发现异样。在她看来，顾北的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只是更虚弱了而已。

    顾北浑身上下的压力忽然消散无踪。

    忽然间，他像气球被戳了个洞，生机开始飞快地流失。一股冷意，从灵魂深处渐渐蔓延出来，摄住了他的心脏，将他的意志渐渐冻结起来。

    面板上，三个数字清晰可见：

    “改变还是有的。在你解放意识的空间的时候，一些事情发生了。”

    双重折磨下，他反而希望快点到达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

    系统答道：“很显然，追兵靠近了。你的存在大大拖慢了她们的速度，她们没办法甩开追兵，所以，她们正在商量要不要放弃。”

    是咒语打破了黑暗，漏进来，靠近了逐渐迷失的他，最终将他唤醒。

    “怎么了？”

    “我……我去你妈的！”

    闻言，系统感觉都要哭出来了，机械音神奇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就好像沙漠里迷失的旅人突然找到了水源。

    顾北想了想，点头：

    顾北好像听到了电路板破碎的声音。

    “我当然在。你以为你是怎么醒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一直在给你重复播放咒语，你早就迷失在自己的意识里，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