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洗者

    尽管被吓了一大跳，死亡的阴云密布，但是他还是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没有追兵，那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就这样，自己安全逃生，米歇尔人财两空。

    米歇尔再疯，也是需要自己的，不会无缘无故就把自己杀掉。既然她让自己别出声，那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还是先观望一会，真的别出声吧……

    这些骑士是什么人？出现在这里又和米歇尔有什么关系？米歇尔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难道……他们就是里瑟家族派出的追兵？

    没办法，话已出口，顾北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

    坑爹啊这是！

    “你真的以为会有追兵来救你吗？可惜，你和安妮都被骗了，根本没有什么里瑟家族的追兵。一直追在我们身后，只有他们。”

    “我学不会这个束缚术，到最后被米歇尔干掉，你照样也得跟着我一起死。”顾北提醒它。

    听上去确实希望渺茫，不过事已至此，他愿意尝试任何办法。即便这是个坏主意，难道事态还会比现在更糟糕吗？

    米歇尔大惊失色：“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顾北并不理会系统的嘲讽。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在水球形成的一瞬间，这个空间忽然在他眼里清晰了不少。就好像初获光明的盲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官让他震惊又喜悦。

    怎么会，难道自己已经被家族给放弃掉了？这一路米歇尔口口声声强调的，就连安妮也深信不疑的“里瑟家族的追兵”，只是一个骗局？

    虽然系统像个老神棍一样胡言乱语，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段解放意识空间的论断倒是有几分道理的。自己想靠同样的方法学会束缚术，确实不现实。

    顾北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在来的路上，我早就留好了暗号，通知了家族的追兵。没想到吧，哈哈哈哈！认输吧米歇尔，你的聪明才智比我还差得远呢！”

    顾北感觉自己发现了魔法的本质。

    “那我该怎么学？”

    顾北从震惊和死亡的恐惧中强行镇定下来。想了想，他指着那些骑士离开的方向这么问道——那一队骑士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然而，正当顾北以为她要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异变陡生。米歇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飞快地抵在了顾北的喉咙上。

    还不等他开口问，米歇尔就说话了：

    本着对于系统的复读功能的信任，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咒语上，意图像之前一样学会束缚术，利用这个法术反杀米歇尔。而系统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任劳任怨地重复着咒语的内容。

    顾北摸着自己的脖子。金属的凉意还在，他心有余悸。

    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即便看不到米歇尔的脸，但隔着兜帽，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嘲讽和智商压制。本来他还有侥幸心理，以为米歇尔没有注意到自己留下的暗号，然而……

    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想死的话，别出声！”

    或者说，他要和米歇尔展开一次谈判。就像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样，他要利用自己手里仅剩的筹码，说服米歇尔，和她作一次交易，让自己活下去。

    就在这队骑士出现的瞬间，顾北明显感觉到，米歇尔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伸出手，对准字符，念出了水球术的咒语。

    他准备和米歇尔谈谈。

    无师自通的弊端这就显现出来了。他成为了一名法师，却没有半点理论基础。毛爷爷说过，理论指导实践。现在的他，在法师之路上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学习邓爷爷，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了。

    “呃……虽然你注意到了我留下的暗号，但是你未必就把它们清理干净了。”

    顾北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同意系统的话。

    他准备从米歇尔的身上找到自己的一线生机，当然了，并不是系统出的馊主意。就算自己做得出来，对方也不一定看得上自己。从穿越至今的经历看，很显然，自己没有后宫主角那种投怀送抱的主角光环。

    顾北没理它。

    实际上，从穿越开始到现在，顾北都没看清楚米歇尔的脸。她就像电影里最邪恶神秘的女巫，一肚子坏水，仿佛永远在酝酿着更加可怕的计划。

    米歇尔却道：“不，我没有清理你的暗号，它们还在那里。”

    只见，一个气势森严的骑士小队，渐渐地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顾北发现自己在这短短的瞬间，便已出了一头的冷汗。

    通过集中精神，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中。空间里一切如旧，漆黑无际，蓝色三角字符安然闪耀。而系统重播咒语的声音也传进来，像之前的水球术咒语一样，一遍一遍地回荡。

    那种湿润而富有生命力的感觉，是水。

    米歇尔拿袖子抹了抹匕首，将它收好。

    顾北一时语塞。

    靠着魔法反杀的计划已然落空。猎人猎物身份转换这个逼明明十分钟前才装完，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顾北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还是看清了不少东西。

    这片被解放的意识空间，是他一切法术能力的来源。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改变顾北现在处境，解答他关于法术的重重疑惑，那么答案，一定在这片黑暗之中。

    “你学不了这个法术了，真遗憾。”

    顾北本来不打算和系统玩文字游戏，然而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系统的话里另有所指。

    终于，米歇尔开口了：

    谈判第一要义：摆高姿态，虚张声势，危言耸听。这和算命的逢人就说你印堂发黑，不日要有血光之灾是一个意思。反正把人唬住就是了。

    字符好像变成了一枚真的三角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敲击，振动起来，发出了“叮”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一道湿润的水波，瞬间传遍了整个意识空间。

    系统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夸夸其谈：“你终于想通了，我甚是欣慰。来，看看这个微博转发过万的文章《不看你就落伍了！来自意大利的一百条情话秘籍》，包你手到擒来……”

    重播咒语的方法已然失败，顾北也干脆不再去管系统，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整片意识空间。

    系统在他的脑子里，用一付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最讨厌这种人了，不按剧本来，还把别人的台词都抢走了，这让演对手戏的人怎么接嘛！”

    顾北那个恨啊。他恨不得直接凑到米歇尔面前，跟她来一句：大姐，你教教我魔法呗？

    米歇尔到底要干什么？那些骑士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之前自己问的，为什么米歇尔不清除掉自己留下的暗号？

    这是她的回答：

    “我相信你，你说的没错。”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开了口：

    顾北惊疑不定：“你什么意思？”

    什么也没有发生。

    于是，便形成了他手里的水球。

    闻言，米歇尔沉默了一会，忽然没来由地笑了几声，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刀刃相互摩擦。她看向骑士来时的方向，开口，带着几分鄙夷的味道，又有点像是自嘲。

    然而，米歇尔回答的语气却有些古怪：

    “清洗安妮。”

    当然，顾北也没有傻到向他们求救。匕首还抵在脖子上，求救只会死得更快。

    然后，顾北可以顺势和米歇尔定下交易，允诺自己回到家族之后，会想办法帮米歇尔取得宝库。米歇尔会感激涕零，把自己护送回去。至于要不要帮助米歇尔……自己都已经脱身了，这种空头支票还用得兑现吗？

    突然，系统停下了重播，插嘴道：“没有水花不代表湖面结冰了，你这种情况应该是湖里的水彻底干涸。”

    更何况，顾北这个“孩子”似乎有点调皮。就算他竭尽全力，“水”也只会在有限的范畴内稍稍听话，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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