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陨落

    “是啊，她是一个法师，现在还过得好好的。”顾北点头，“很尴尬？不过你放心，她暂时失去了所有记忆，所以对你犯下的罪行也没什么感觉。而等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你尸体都凉了，也用不着再面对她。”

    平心而论，他不是本杰明，没有必要在这里跟格兰特说这些。敌人就是敌人，就算双方曾经还有那么一点兄弟情谊，那些情谊也属于里瑟两兄弟，而他姓顾。

    “……我犯下的罪行？”

    “不好意思，我早就跟他们见过了。”顾北见状，摊手接着道，“我知道他们源自古代教会，也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记录着一切，但是……省省吧，他们不会跑出来复兴教会的。事实上，里瑟家的老夫人也是法师传承会的成员，她不会帮你们报仇的。”

    失去了主人，符文在它刚成型的瞬间便开始消散，似乎还有些不舍，像点点星光，从格兰特手掌的缝隙中缓缓流失。

    一声闷响，一些粘腻的固体液体四处飞溅。

    一枚冰针浮现在他手中，他准备给格兰特一个干净的死法。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格兰特却摇起了头，眼中满是愤恨，“你才是他的儿子，哪怕你从前再无能，哪怕闯下再大的祸……而我呢？不管我做得再好，不管我再有天赋、平时如何听话乖巧，他都不曾将我正眼看待……我只是他在教会面前的争宠工具罢了。”

    冰针一闪而过，穿透格兰特的心脏。下一秒钟，格兰特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睁开眼，望向顾北，眼中充满的不是震惊，而是不甘。

    那一刻，下方的广场一片哗然。

    说到这里，他的鼻子皱起来，眼泪混着鲜血留下：“他把你视作儿子，而把我……视作怪物。”

    “得了吧。”顾北有些听不下去了，“你小时候的待遇还不够好？就别在这犯矫情了。”

    “你知道吗？我恨这个所谓的天才头衔。”沉默之中，格兰特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格兰特脸上再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顾北叹了口气，说：“你大概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没关系，我马上就结束你的痛苦。”

    格兰特还在摇头：“你说为什么？因为那些待遇都是我挣来的！在我出生前，里瑟家族濒临破产，不得不变卖封地，搬出王都……你以为他是怎么爬到公爵这个位置上的？你以为他那个性格，是怎么在贵族圈子里混出来的？我为这个家族带来了一切！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嘴里念叨永远都是你的名字，本杰明昨天又干了什么，本杰明今天又如何如何……”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固。

    “能说出这种话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良心。”

    扑！

    可就在这时，格兰特浑身是血的身子又猛地抖了抖。他瞪大眼睛，像个绝症晚期的病人，死死盯着顾北，眼神中溢满了对生的渴望与挣扎。他开口，痛苦地说：“别……别杀我。”

    “不……你不明白，真正教会还隐藏在这片大陆上，暗中观察着一切……”格兰特却不死心，“你们……你们以为我们死了，法师的好日子就会来了吗？我告诉你，等魔法走到禁忌的那一步，他们会出现的……”

    “……他总是提起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常常闯祸，需要被关注？”

    “所以……我们可以结束这一切。”格兰特闻言，睁开眼，直直地望过来，“今天之后，教会不复存在，我不会再与法师作对。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摧毁我的精神力，或者破坏我意识中铭刻的符文，让我从此以后再也施展不了任何神术。总之……我已经不想再当教皇，请你……放我一条生路。”

    “所以……这就是你杀死自己亲生父亲的理由？”

    “那又如何？有新的冒出来，我们就再干掉。”顾北眯起眼睛，冷哼一声，这么答道。

    顾北还是没说话。

    “而我……”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哽咽了一声，“我只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

    “那也好过我从前的生活。”

    “……”

    “那我呢？”格兰特闭上眼睛，“我做得再好，都没办法从他身上获取半点关注，而只要犯上一点小错，他就会用那种目光斜眼看着我。这公平吗？好的人就要一直好，不能有一点瑕疵，所有人都把这当成理所当然。而差的人就无所谓，只要忽然干成一点点事情，都能让人刮目相看。”

    说着，他控制着冰针对准了格兰特的心口。

    他伤得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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