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喏!”
“嗯。”跪坐于左边的最后一位老者点了点头,道:“周肥,尔不在驵侩看着,这时候回来作甚?”
“回老的话,”周肥微微直起身子,道:“驵侩里出了大事,须得请见于各位族老。”
灵州是个大县,人口超过万户。在北地郡,乃至于整个凉州,都十分有名。其规模比之北地郡治所富平都不遑多让,治安更是甩开富平几条大街。
所以几位族老心里都不太高兴,觉得这周肥不堪大用。
“三叔,南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值此时刻,你让他如何罔顾道义,放弃汉阳百姓,甘心回来?”
“傅氏的祖宅坞堡就在城东。”
“进来。”
“回禀族老,驵侩里有龙马现世!”
“不妥不妥,灵州周边有湟中羌,北边还有匈奴各部,万一调走族兵,恐怕家业不保!”
灵州的驵侩,最早也是商人自发聚集,后来由傅氏出面,官方给予肯定,再加上这里异于其他大多数地方的和谐环境,最终形成了凉州东北部最大的贸易市场。
这里是傅氏的祖地。
商人、庶民、胡人,各式各样的人群在这里流连。毛皮、药材、牛羊马匹,大汉朝西北地区的特色商品,都能在这里找到。
上首的老者这时候才开口:“具体是怎么回事?”
“兴许一百金也不能动其心,我看还是先将其召来坞堡,当面商谈。也免去了一些麻烦。”
“开门。”
李铮回头一笑:“造势。”
言罢,牵马按刀,缓步向城门而去。
“造势?”
“喏。”
“龙马……你说什么?龙马?!”
周肥得了族老吩咐,不敢怠慢,立刻便出了坞堡,策马进城,找到正被诸多行商围在其中的李铮、张山二人,发出了邀请。
“此言有理。”
李铮点了点头。身边有个见多识广的人,自然省去了诸多麻烦。
五位族老立刻住口,上首老者缓缓开口道:“尔去将周肥带来。”
坞堡主宅的后厅里,这时候正好有五人在商谈争论。
自然,对于造就这一切的傅氏,李铮心中略略生起一些好感。
“禀各位族老,驵侩管事周肥有要事禀报!”
其余几人也都愁眉苦脸,拿不出一个决策来。
“不过……当初南容得罪了常侍赵忠,就怕这阉贼从中使坏呀!”
一旁的张山搓了搓手,说道:“灵州某来过几次。”
周肥推门入厅之后,立刻躬身拱手作揖,道:“周肥拜见各位族老。”
“老家主,今日上午巳时时分,有二游侠儿牵了一匹看似劣马、麻布围脖的马匹,到驵侩里来贩卖。此二人口气甚大,引起了行商、庶民们的嘲笑。却没想到,那人扯下围脖麻布之后,那马的脖子上,竟然生有一圈鳞甲!”
乖乖送上门去也太掉价了——李铮信奉,主动权始终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周肥察言观色,但心里并不忐忑。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一定会让几位族老大吃一惊。
上首的老家主按捺住心中欢喜,却道:“周肥,尔先去前厅候着,吾等先商量一番,再做定论。”
“进城?”张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要找傅氏的吗?进城干嘛?”
在这个天下将乱的时代里,尤其是在凉州这种胡汉杂居的地方,稍稍有些势力的豪强、世家,都会修筑坞堡,与城池呈掎角之势以自守。
闻言,几位族老都皱了皱眉。驵侩这种地方,世家虽然需要,但却看的很低。这种地方能出什么大事,还非得要族老解决?
侍者脚步远去,不片刻,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入了坞堡,周肥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候在一旁的马奴,肥硕的身躯像上了滑条一样,几个健步,往主宅冲了过去。
“是啊,南容征黄巾立下大功,却到今年年初才得以升迁,还是汉阳这边郡危机之地,其中就是那阉贼作怪,存了心要致南容于死地呀!”
“有要事禀报。”
闻言,几位族老不虞的脸色很快变得惊讶起来,转而又平淡下来。
闻言,其余四人同时眼睛一亮,都觉得不愧是老家主,果然有手段。
“是否应当将南容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