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活着就行?”安东尼问。
秦飞坐在椅子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嘴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干燥,有了点湿润的感觉。
秦飞越想越不对劲,他觉得也许这真的是一次训练,也许此刻的雷鸣就在黑镜的背后,和从前一样摸着下巴冷眼旁观,分析着自己每一个行为。
秦飞在心里暗道,一切都是套路!
那个一直萦绕脑海的问题再次出现。
他开始慢慢回忆起每一个画面。
只要挺过去,一切都会停止。
“我可是专业的!”
安东尼之所以在自己面前秀中文,兴许心里正等着自己开口询问。
审讯者在第一次面对被审讯者的时候,首先需要建立一个形象。
其实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步,在203部队接收选训的时候,秦飞上过反审讯的理论课,在侦察营的时候,也参加过模拟的反审讯训练,但是相对起面前这些,显然是小儿科。
这是审讯中典型的心理压迫程序,做给自己看的。
相对在那个充斥着刺耳杂音的房间里,现在所在的地方简直美若天堂。
想到这里,秦飞有些自我安慰地傻笑起来。
无论多么坚强,一旦真的面对这些酷刑,无论谁都会心底发虚。
主动和被动,这是审讯和反审讯之间的一个重要天平,一旦倾斜,被撬起的一方是不自然地被一环接一环朝下被套住,打乱整个流程。
“没错,我要他好好活着,手段你可以上……”
很好。
他在秀自己的家当,他是在给秦飞建立起一个印象——别特么惹我,我可是专业的!
负责在房间外头警戒的是雷鸣,为什么竟然在没有一点预警的情况下被人潜到屋子旁边?
将汉堡包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安东尼拍拍手,打开桌上的一只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对白色的手套郑重其事地戴上。
秦飞开始不断在脑子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训练,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自己需要的只是和自己作斗争,熬赢自己的心理恐惧和生理极限。
奥斯莫诺夫像个被点燃的火车头一样怒气冲冲摔门而去,恨现在在这个回合的较量中自己胜出了。
哐——
奥斯莫诺夫刚才是在赌,他赌的是自己不会放下尊严像狗一样去吃肉喝水,而自己赌的是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将赌注压在自己的自尊心和尊严还有心理底线上。
如果去大排档,老板叼着香烟炒菜,服务员端菜手指插|进汤汁里,碗筷扔给你再配你一壶热茶让你自己洗,吃饭的时候蟑螂在你脚边乱窜,老鼠在桌旁伴奏,即便到接帐只收你一张四人头你都想要老板打折。
铁门被粗鲁地推开。
走出审讯室,奥斯莫诺夫掏出ZIPPO火机,啪地点了根烟,狠狠地猛吸几口。
秦飞扭头一看,一群人抬着各式各样的家伙鱼贯而入。
胖子安东尼耸耸肩,一张又红又肥的圆脸上堆满了毫不在乎:“只是喝了一点点,你知道我的,工作的时候喝点酒会让我更加投入。”
久旱逢甘露了,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