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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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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场。只有最好的藏书阁与专门的藏书家那里,才可能有这两本长年不见天日的泰西经典著作。刘楼藏书阁收藏这部《谋略例说》已经有一年的历史,据其记录,这是该书第一次被借阅。

    田烈武已是不知多少次听人用各种各样的语气说出“文武双全”这四字评语了,倒难得有一次像赵时忠这般的诚恳,甚至还有点崇拜的味道。他腼腆地一笑,看见赵时忠手里抱着的书,最上面一本,赫然便是《天命有司》!

    “正是。”赵时忠以为田烈武也看过这本书,越发的佩服,用力点点头,一面道:“桑山长真天人也。听说朝廷要征召桑山长与程先生为资善堂直讲,圣人还专门派了内侍出来寻两位先生的书,有人说圣人看了后,甚是称许……若果真如此,还真是名至实归……”

    马绍却忙着吃喝,又没空理他了。

    田烈武与温大有见他这模样,都觉得好笑,温大有玩笑道:“赵兄怎的如此担心?莫不是有相好的在益州?”

    田烈武因为出身卑微,从不敢轻易地看轻任何人。哪怕这是泰西夷人的作品,他也抱着开开眼界的心态,以为人家既然写得出书,那便总比自己这个大老粗要强上几分,便有可学之处。因此倒也是兴高采烈地拿在手里,准备好好读读。不料刚刚走出藏书楼,便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叫住:“这位可是龙卫军的田将军?”

    田烈武与温、马无言地对视一眼,没有人肯接赵时忠的话。三人都与石府渊源匪浅,对石越极是敬重,桑充国是石夫人的亲哥哥,他们自是不肯随便议论的。但是,三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只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

    田烈武笑着摇了摇头,只道:“小王将军是我在讲武学堂时的教官,带兵打仗都没得说。”

    向皇后派遣内侍,在坊间到处搜索桑、程的著作,这事田烈武也早就听说了。他当然不明白这是向皇后给朝廷公卿的一个公然的暗示——桑、程二人的书籍,汴京任何一家书店都可以买全,用得着这些内侍东问西问吗?不过,在田烈武心中感情的天秤上,自然也是倾向于桑、程一方的。这时候听赵时忠兴致勃勃地说着他对桑充国与程颐的钦佩与崇敬,他既不好意思打断他的兴致,便只好耐心地在藏书阁外面静静地聆听着。

    如果只是想比烂,这样的数据自然堪为骄傲。但是掩藏在那个让人难堪的平均数字后面的,是更为难堪的地区差异与身份差异。比如除了汴京以外,无论是识字率还是就学率,南方都远远高于北方。而武人更成了识字率最低的一个阶层,武官的识字率都只有可怜的一成,低于全国平均水准一半!这还是托了神卫营与卫尉寺的福,才有这样“体面”的数据。

    这两人原本都是泾原人氏,石越在渭州受袭后,二人皆应募为石越帅府的亲兵。其后往来传递军情,护卫帅司安全,还参加了庆州之战,熙宁西讨末期,平定仁多澣之变,他二人也有点微功。虽然比不上战功累累的将士,但到底是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兼之办事还算小心,又有点才能,石越拜为枢副之前,便以军功保荐他们转任为地方武职。几年之间,竟齐齐做到开封府巡检。

    在此之前,田烈武并不知道,刘楼藏书阁早在熙宁十五年的时候,便已经超过白水潭图书馆,成为汴京乃至整个大宋最大的公共图书馆。

    田烈武被释放回家后,每日便安心地在家里享受着天伦之乐,一面设法筹集三百贯缗钱给李浑当盘缠与安家。三百贯哪怕对田烈武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汴京到现在还在流传着一则笑谈——《海事商报》的主编唐坰,当年做御史准备弹劾王安石之前,便是先找人借了三百贯当作路费,才敢上章弹劾的。事实上当然很有区别,众所周知,唐坰后来是筹钱创办了《谏闻报》。但这则谈资其实离“真实的情况”相差不远,宋朝官员,无论文武,薪俸都还算优厚,但官员们不仅要养家糊口,还要承担更多的交际应酬,应付许多的往来借贷,加上当时家族观念浓厚,很多官员出身时靠着整个家族的扶持,发达之后也不免要回馈家族,比如掏出钱来在家族建立义仓,兴办学校……即使是中高级官员,若为官清廉,也会入不敷出。像田烈武这种,刚刚晋升为中级武官未久的,虽然较之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其实也就是堪堪能在汴京换一座大点的宅院而已。行伍多年,官做得越大,开销也是越大,既不敢克扣军饷,又不敢私自回易,吞没俘获,部属有什么困难,还要自掏腰包加以周济,虽然因此甚得军心,但钱袋子却是注定不可能太鼓的。但李浑却比他更穷——到此时,田烈武才知道李浑祖上,居然是沙陀人。李家虽历代皆为班直,但因为他为人任侠豪爽,父兄又先后都在宋夏战场牺牲,因此家里除了一座四壁光光的宅院,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外加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共八个小孩要养活外,也是穷得叮当响。他转任军法官,亦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家里既然穷,升官的机会就少,而军法官俸禄较普通军官要优厚些,于他家的窘境不无小补。这番被贬,于李浑家实是一次重大打击。李浑平素在京师的朋友,这会都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肯露面。田烈武是捕头出身,自然知道没有盘缠的被贬斥的官员,在路上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兼之李家这种境况,他更不能放任不理,没奈何下,亦只得东拼西凑,替李浑来筹集路费与安家费。他也不敢去找石越、唐康、秦观这些人,好在田家在开封府的衙役中间,还是有点名望的,田烈武虽然倒了霉,在家闲置,但毕竟大大小小还是个武官,那些衙役捕快也还不至于像李浑的朋友那么势利,一人几百文几贯的凑,竟硬生生是凑齐了这笔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府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应对清议的批评。加大对公共图书馆的投入,对在讲武学堂培训过的武官优先晋升等等措施,便是两府应付批评的产物。这的确是一次极大的转变,仅仅在十几年前,两府还有相公说:“武官要识字做甚?!”而现在,连神卫营的节级们,都得学习算术与几何。

    “自是有信的,也有不信的,也有将信将疑的。”赵时忠道,“依我所知,到底还是不信的多。便是信的,也多是忧惧北人趁机南下,于大宋不利。”他说的却是实情,在汴京定居下来的西夏人,多数都不希望战争。那些习惯于战斗的人,还怀有建功立业的野心的人,十之八九,早已经加入到宋军当中,而留在汴京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家属——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亲人在一场残酷的战争中丧命。

    识字率方面,汴京是最高的,却也仅仅刚过三成,其次是杭州、扬州与成都。在某些地区,更是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一。全国平均识字率约百分之二十。<span class="notetext" data-note="阿越注:有人认为,中国古代识字率最高者为宋朝之三成,至清末滑落为二成。小说暂取较保守之数据。至于怀疑论者若谓不信,请一笑可矣。小说家言,不必当真。惟古代东方识字率远高于西方,自不待言。江户时代之日本,19世纪中幕末时期,庶民阶层男子达五成四,女子达二成,武士阶层百分之百。同样在1920年,日本儿童就学率达九成以上,莫斯科却仅达二成。"></span>

    “田兄可曾听说了?小阎王与慕容将军昨天下午到京师了。”赵时忠一面告着罪,一面迫不及待地说道。两人自从在刘楼邂逅相识,没几日间,便已称兄道弟。

    调查的结果显然不可能乐观。要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十九世纪中期,勉强可以识字的伦敦庶民阶层的小孩,不到百分之十,会写字的更低;而法国于一八八一年实施义务教育法后,实际就学率竟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一点四!托儒家一千多年来实际是以教育为立足之本的福,大宋的情况倒还不至于这么惨淡,但也足够糟糕。

    送走李浑之后,田烈武更加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去侍卫步军司点卯外,便是天天在汴京城里闲逛,每日里在茶馆喝茶听报。直到有一天,他在城西金梁桥街附近,发现一座规模宏大的“刘楼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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