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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这姗姗来迟的暴雨——以往这可是宋廷最痛恨之事,每到此时,滹沱河泛滥成灾,治河救灾,年复一年。不想此时,却也阻住了辽军深入之步伐。

    束城大捷是一场惨烈的大捷。

    但那已经无关紧要。

    五月一日,辽军攻取君子馆、束城。

    诏书的内容十分简单:

    这篇《司马文正公行状》,由《新义报》、《汴京新闻》、《西京评论》为首的全国性报纸全文刊发,石越百忙之中,又与陆佃深谈一宿,请陆佃替王安石重写了《王文公行状》,与范纯仁相呼应。然后又将两篇行状一道合刊成《王文公、司马文正公行状》,印了十万册,免费颁发给各州县之学校与藏书楼。

    御前会议早就决定在河东、河北分别设立宣抚使司。但宣抚使的人选却难以定夺。

    这是宋朝与汉唐之显著区别,士大夫与民众都还没有做好成为“天下共主”之心理准备。

    契丹本匈奴余种,窃据北国,僭称尊号。蠢兹北狄,匪茹其力,屡犯大邦,不遵理道。今又恃牛马之肥、肆蜂虿之毒,忘我大惠、侵我边州。朕闻《春秋》之义,大九世复仇,耻城下之盟。朕已遣上将,大益精兵,诸路齐驱,克期剪戮此贼。天下士民,有能应接王师、纠合徒旅、雪此世仇者,朕当不吝爵赏。凡敌未退出吾土,而有敢言和,使朕负万世之讥、诸夏蒙夷狄之辱者,当斩于东市,以谢天下。布告中外,咸知朕心。

    大宋所有的报纸都宣称,阳信侯田烈武在束城小李庄,奇袭辽军先锋两万余众,斩首八百级,生擒生女直军统领完颜阿骨打以下五千余众。如今各路大军已接近河北,契丹之覆亡指日可待……

    但滨、棣诸州与京东路所受之威胁,并未完全解除。而此时,枢府已经不得不开始考虑东线之辽军在无法继续深入后,只留下小部分兵力对霸州、沧州保持压力,转道与主力合兵之可能。

    更大的麻烦出现在国内。

    这份檄文的确分化了一些宋朝的士大夫,石越也听到一些议论,许多人认为辽国之要求并不过分,尤其在旧党之中,即使主战派也只是认为除了恢复澶渊之誓无法接受外,后两条要求是完全可以让步的。幽蓟诸州虽然无法公开放弃,但至于为了对高丽之宗主权而与辽国打仗,这在宋朝国内,依然还是不被接受的。即使是对辽强硬派,也不敢将此作为战争的理由。

    无论是谁,都绝不敢公开质疑高太后撒谎。况且,大宋朝也绝不会有人相信,高太后会为了一个臣子而撒谎——哪怕那个臣子是司马光。另一方面,她所谓的“密对”,自然是别人谁也无法证实的。

    但这些都是极机密之事,无论是为了安抚李秉常,还是巧妙地巩固西夏内部亲宋派之地位,又或者令李秉常对这些间谍少起一点疑心,宋朝都有必要给西夏一点甜头。

    但这个前提是宋朝不再将西夏视为敌人。然而,短时间内,这样的转变连范纯仁都难以适应。对西夏人的猜忌心理,仍然根深蒂固。

    但稍可安慰的是,在其他次要之战场上,宋军的局面倒还不算太难看。

    御前会议要求高丽立即出兵,威胁辽国的东京道。但高丽正使虽然言语谦恭,却只表示会立即向高丽国王转达此事,并没有一口应允下来。高丽人既然心存观望,御前会议干脆给秦观下达敕令,令他全权处理此事,务必使高丽人尽快向辽国东京道出兵。

    而在西线,则是虽无大败,情报却一片混乱。广信军、安肃军、保州、定州、高阳关、博野、真定府、祈州……各府、州、军传回来的情报,都不相同,而且多有抵牾。前一日才接获段子介战死之消息,后一日就传来段子介的公文,称他在某地又攻击辽军得手。

    辽主已经向天下颁布了他的《讨宋檄文》,在檄文之中,辽主指责了宋朝的“背信弃义”,这笔账一直从辽国内乱算起,斥责宋朝不顾两朝盟好,不顾君臣之义,天理人伦,暗中支持辽国之叛臣,趁火打劫,背弃澶渊之誓,干涉辽国之“家奴”高丽事务,威逼利诱使其背主,在两国贸易中奸诈无信,谋求暴利,压榨辽国百姓,又故伎重施,试图在辽国的“家奴”阻卜、女直中煽动不满。此外,檄文还抨击宋朝“穷兵黩武”,十数年间,就先后在西夏、西南夷、三佛齐用兵……檄文整整罗列了宋朝十八条罪状,宣称辽国以上国之邦,对宋朝屡加容忍,并历数了辽主包括保全西夏等事迹在内的恩义仁德,是宋朝不知好歹,再次毁约背誓,并且大修边备,对幽蓟之地有觊觎之心,辽国才不得不先发制人,惩罚赵氏。

    这些虽是事实,但姚兕也有自己的算盘。深州境内有滹沱河横贯,一到夏季,就常有暴雨,引致河水大涨。时至五月,气候有利于宋军。辽军主力若是全部渡过滹沱河,围攻深州,一旦滹沱河水涨,他就给了云骑军极大的活动空间。若是辽军主力不敢渡河,姚兕就可以等着河水大涨之后,进攻滹沱河以南的辽军。总之无论出现哪种情况,拱圣军都会成为战场的中心。

    西线各军、州各自为战,只有定州段子介力主主动出击,并隐晦地要求整个西线的指挥权,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资历,即使给他指挥权,亦无济于事,反而会更加麻烦。段子介弹劾真定府的武骑军畏敌如虎,辽军一百余骑自府前而过,万余骑精锐骑兵竟然作壁上观,不敢出战。而真定府与祈州之守臣却也指责段子介轻率草莽,轻侮同僚,还弹劾他在各州招集亡命无赖,有非分之想,说他遇敌而不敢战,却常常杀良冒功,部下不守军纪,焚掠乡野,过于辽寇。若非石越对段子介颇为了解,他又得到小皇帝的赏识,段子介只怕已经被两府问罪了。

    这是一次意想不到的胜利。

    西夏使馆不断地向宋朝示好,职方馆已经向安插在西夏的细作下令,以期确定李秉常的真实态度。但这需要时间,不过以职方馆对西夏渗透之深,既然迟至此时仍未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而西北诸边州也没有传回西夏军队异动之消息,那么石越便几乎可以断定西夏人是可信的。李秉常在西迁之后,也创立了一个专门的间谍机构“四方察访司”,不过,他的四方察访使本身便是大宋职方馆的间谍,而在西夏,职位比这更高更机要的宋朝间谍,还有三四个。至少目前来说,惟一能阻止宋朝对西夏动静了解的,只有它们之间的距离。

    但问题是,枢府对拱圣军的信心,明显不及姚兕。枢府也不想将战场定在深州。

    然而朝中有许多的强硬派官员对此极为反对。他们认为西夏无论如何都不敢东犯,就算东犯也是自取其辱,这些对李秉常恢复年号之举动耿耿于怀的官员,根本不能接受石越打算送给李秉常的礼物——以市价卖给西夏两门克虏炮。

    不过,即便是选择了破釜沉舟,他们要面对的,也不仅仅是契丹。

    西线至今都无法准确判断究竟有多少辽军。虽然段子介俘获了萧阿鲁带之养子萧继忠,但此君还在被押送来汴京之路上——两府无人相信段子介此功,甚至不肯让报纸宣扬此事。在对这个萧继忠进行审问之前,枢府只能由各军州之战报进行判断——但若这些战报全都可信的话,西线的辽军至少超过二十万!

    但实际上,田烈武虽然招降了生女直军近两千人,却差点被韩宝打了个措手不及,若非张叔夜与李昭光率部狙击韩宝,令田烈武安全撤回河间府,这位阳信侯,此时说不定已经是韩宝的阶下囚。

    石越与范纯仁已经有了共识,他们不介意在战争之前尽最大的努力避免战争,但是,战争一旦开始,他们就必须带给宋朝一场胜利。除了战胜者的身份外,他们不打算接受任何其他的结局。

    汴京。

    “束城大捷!”石越在心里苦笑,那已经是整整一个月前的旧闻了。

    二十多年了,他已经由布衣而位极人臣,但到了这样的重大抉择之时,他却仍然不得不依赖此人。

    云骑军的表现超过两府的预期,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仅仅披挂纸甲,只会骑射而缺少近战之能的云骑军第一营,在韩宝的三千先锋军面前,展现了令人惊讶的英勇。据事后的战报,第一营的军法官主动在阵前充当肉盾,张叔夜与李昭光巧妙地指挥着这些弓骑兵们且战且退,双方激战近两个时辰,因为兵力、战斗力、骑术全面居于劣势,第一营始终无法脱离辽军的攻击,在离束城镇不足两里的地方,被韩宝分兵包夹成功,几乎全军尽没。此役最终只有张叔夜与李昭光带着一百余骑突围出来,但路上又被辽国追击了二十余里,当他们逃至河间府时,整营人马,只剩下不足五十骑。

    但两府都很清楚,高丽是一定会观望的,在胜负未明之前,他们绝不敢轻易得罪辽国。他们的使节已经开始向两府诉苦,委婉地表达希望宋朝减免其债务之要求——他们尚未派出一兵一卒,便先向宋朝开价了。

    为了应对新党的攻击,石越与范纯仁还不断地宣称,司马光早就预料到了契丹的南犯。高太后也非常默契地配合他们,在召见几位知州之时,她突然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宣称外界对司马光多有“冤枉”,她表示司马光在密对之时,是支持废除与辽国的盟约的,并且此事最终得到推行,正是司马光“力主之”,她方才允诺。又说司马光在密对时数度提醒她,契丹有可能南犯,并且积极筹划应对之策。只不过契丹人过于狡黠,未能在司马光预料之九月后南犯,而是提前犯境,司马光又不幸得病去世……她宣称司马光在公开场所之反对,只是为了保密,并且防止国内出现人心不稳。

    四月三十日,辽主与耶律信率军抵达鄚州,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攻克了缺兵少将的鄚州城,鄚州知州、通判自杀殉国。

    虽然司马光遗表上,请求薄葬,并且希望不荫封其后代,但是,宋廷仍然违其遗命,不仅赏赐司马家银一万两、绢两万匹用来大办丧事,而且由朝廷选派内官、相士前去勘察风水,并调动司马光故乡陕州附近四州的厢军、征募民夫共数千人,经营墓地。

    他的用意是想激怒城中八千余云骑军出城野战,即便不能如愿,也能羞辱云骑军,打击其士气,同时令城中居民感到惧怕,埋下动乱的隐患。

    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西线各州皆异口同声表示,五月十日开始,西线出现了为数众多的部族军。

    这两份诏书及时地中止了宋朝内部出现的分歧,至少是暂时压制住了各种反战派的声音。

    倘若韩维出任两路宣抚大使,以韩维之资历威望,石越定然会彻底丧失对战场之指挥权,他只能担任好萧何之角色。这是石越心有不甘的,况且他亦不完全信任韩维之能力。若他本人离开汴京,出任宣抚使,却又有更多的疑虑。

    石越一心想让章楶担任河东宣抚使,统辖河东境内之兵马。不料小皇帝突然质疑章楶资历不够,提出要令吕惠卿出任河东宣抚使。而朝中竟然也出现奏折与小皇帝相呼应……虽然这些人官阶不高,但石越与诸宰执们除了借口吕惠卿从未领兵、不熟悉军务外,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借口来搪塞皇帝。

    人人都承认既然辽国已有火炮,西夏拥有火炮也就是迟早之事。也没有人会认为卖给西夏两门火炮会对宋朝造成什么威胁,即使西夏能够仿造,其产量与性能短时间内亦难以与辽国相提并论。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能接受这种交易。

    但是另一方面……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国家缺少的,不是明智。

    于是吕大防、苏辙等人,干脆建议由韩维或者石越出任河东、河北两路宣抚大使。

    若虎翼第三军协防沧州,虽然虎翼军之海战大船不可能深入沧州境内之河流,他们只能以三百料、千料级战船为主,以兵力而言亦不可能防守全部河段,但仍能对辽军起到极大的威慑作用。在虎翼第三军赶到之后,即使这支深入沧州的辽军已经越过浮水南下,但他们一旦得闻后面有宋军水师出现,在归路出现威胁,与后续部队之联系被切断的情况下,他们继续越过黄河东流南犯的可能性就会变小。

    歼灭云骑军第一营后,韩宝随即率部直抵河间府城外。他砍下了第一营千余名战死将士的人头,在河间府外,插上了一千多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挂着一个宋军的人头。

    这篇檄文写得的确是铿锵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韩拖古烈之手。这个时代并无国家主权观念,他始终站在信义、君臣、主仆这样天下公认之大义之下,说得辽军倒真似是一支义师了。

    好歹章惇与田烈武没将这支起到战略意义的马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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