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道无法通向麝香山,让我结式,我们一起去。辰星你留下来帮忙照看司徒和牡丹,你跟过去也无甚作用。”
非嫣喃喃地说道:“九千年……九千年……我怎可让人看扁了?!”
镇明沉默了半晌,才道:“……抱歉,我收回我的话。司徒,你是好样的。”
纵然知道将来的是大祸事,他却毫无应对办法,前方是迷雾,失去占卜这双慧眼,他也一样惶恐无措。
“那是什么声音?”
着手就碎了……镇明心中似被什么物事撞了一下,猛然一惊!多少年了?这鼎上次碎裂是在什么时候?今次,又是什么灾祸上身?他只觉背后寒渗渗地,脑子里有些晕眩,似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去想的那个方向……
司徒却不理他,走过去用手拂了拂那鼎,轻道:“奇怪,这东西好生眼熟!莫非是……”
“你何苦如此固执?”白虎的笑容看上去温柔无害,声音喃喃地如同情人耳语,“我原本一点想杀你们的意思都没有,你这么聪明,应是知道的。为什么要与她作对呢?惹了她,你让我怎么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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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他失声叫了出来!她翠绿的衣裙上沾染了数点巨大的血迹,脸色惨白,双眸里满是痛苦焦急的神色,泪水早已打湿胸口。
荧惑只丢了两个字,“救人!”
白虎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还有余力?原来我小看了你。九千年狐仙果然还是有些本事。”
炎樱的泪水滴去她脸上,冲淡了一块红痕,她柔声道:“他马上就来了……你看,他不是来了么?非嫣,你睁眼吧,他马上就要来了……”
澄砂歪头转身看他,眸中瞳仁剧烈地震荡着,面上却挂着怪异的笑,看上去异常诡异。白虎微微一笑,“怎么,不想歇息?一切随你,狐狸精的命可不关我的事。”
辰星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镇明,忍不住开口道:“一起去吧!救人要紧!……荧惑你去什么地方?!别一个人再乱闯了!你想害死我们吗?!”他见荧惑闪身就进了那道还在蠕动的怪异之门,急忙要阻止。
澄砂仿佛见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一般,歪头看着眼前牢不可破的红色结界,笑得更欢喜了。她忽地并起五指,出手如电,直刺入那结界中,顺势一绞,就听里面非嫣痛呼一声,“咕咚”一下似乎倒在了地上。但结界依然没有任何损伤。
话说到后来已是断断续续,她一张脸已经白得几乎透明,连唇都青了。牡丹猛然晃了一下,往后栽了下去!司徒一把接住她,飞快地搭脉,脸色登时铁青,目光里又是震惊又是暴怒。
“你若不放心,何不自己回去一探究竟?”
司徒呵呵笑了起来,刚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风鸣,似有什么东西破空而出,二人脸色均是一变!——这是无尘山狐仙的开道之术!
她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思绪凌乱。与那个人追逐了数千年,快乐的时光却那么少。
非嫣咯咯笑了起来,叹道:“是啊……他马上要来了。可惜我没办法躲起来,他若看我这样,一定会伤心死的。他……他那样一个神……伤心的样子,我可真想看看。”
镇明忽然口齿清晰,声音冷漠地唤住了濒临暴走边缘的荧惑。
眼看大殿就在前面,殿前却是空荡荡地一个影子也无,他一怔,听到身后司徒压抑的笑声,登时明白过来到底还是被他摆了一道!卯时三刻根本没到!难怪荧惑辰星他们都没来!
镇明急急打断他的话,说完之后,自己却愣住了。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等一下,荧惑!”
她的脚步终于缓了一缓。
司徒扶住她的后颈和腰,只觉她浑身都在发抖,方才搭脉也已知道一番惊吓奔波让她动了胎气,心下大乱,只能胡乱地往她体内输气,希望减少她的苦痛。眼见她裙摆下面飞快地被染红,司徒只觉眼底一阵热辣。
没人理他,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往中庭跑去。刚踏进去,就见一道剧烈的红光从天而降,仿佛直劈下的巨雷一般,空气急剧地流窜起来,在雪白的墙上渐渐形成一个旋转的旋涡。那面墙在下一个瞬间居然变得如同活好的面团,从正中陡然裂开一道大缝。
镇明四人瞬间消失。
“哇”地一声,非嫣喷出大口的血,神色涣然,眼睛却亮若晨星。她眨了眨眼,又缓缓合上,轻轻呢喃道:“为什么……他没来呢……?”
他蹲下身,伸手慢慢捞起一块青铜的碎片,手指在那些平滑的切口上抚摩。它碎得极快,因为切口异常光滑,那宫女果然没说谎,这鼎,是自己碎开的!他恍惚着发了会呆,终于还是用袖子将这些碎片拢了起来,随意一挥,再展开时,那些碎片又组成了一个完好的鼎。
白虎见澄砂开始烦躁,不由笑道:“别急,澄砂。她再如何不济,好歹也是接近九千年的九尾狐仙,她用全部的修为化出的结界,一时半会是破不了的。你若累了,便过来歇息,我很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澄砂纵身而上,一掌震上结界!
澄砂慢慢走过去,一直站到她眼前。非嫣仰起头,双眼却失去了神采,变得木然呆滞,她笑道:“暗星大人,是你么?唉……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我错了,不该莽撞地和你对上手……麻烦你,给个痛快的……我现在都痛死了。”
澄砂抬起手,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过了一会,她的手陡然劈下!炎樱紧紧闭上眼,只觉耳边风声凌厉。
他分明是在自欺欺人!将要发生的祸事,他却是连想也不敢想,第一次如此害怕面对某种真相。宁愿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宁愿认为是自己的多疑。
镇明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恼自己。他怎会变得如此心不在焉?一句话就乱了方寸,一个诡异的笑就乱怀疑。到底……到底要有什么祸事发生?四方那里迟迟没有动静,派出去的探子没一个有消息,占卜的力量被克制,依祸鼎突然的碎裂……这些难道还不算异相?!
两人想也不想,拔足便向响声处奔去,刚跑两步,就见旁边辰星与荧惑正赶过来。
镇明吐出一口气,将青铜鼎放去案上,说道:“越是古旧的鼎方有神力,神界宝物,你如何能看透其中奥妙。”他转过身去,看着笑吟吟的司徒,又道:“我说的是今晨卯时三刻在大殿相会,现在还不到二刻,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陡然发力,背上迸发出道道血痕,溅在地上,那些血一沾上结界,结界就更红一层。
镇明淡然道:“不关你的事,无须恐惧。下去吧,以后别随便进我的卦房。”
镇明一惊,急忙回头,刚想责备这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狐狸精,他竟然一声招呼就不打直接进入卦房禁地?!却听司徒奇道:“咦?这鼎……这么破烂的鼎,你居然还在用?”
“麝香山……”司徒忽然开口,那三个字却让镇明的心都落了下去,“麝香山那里不知道如何了?事情恐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镇明松了一口气,借着法阵的力量,四人身体渐渐化做透明的,眼看就要消失。澄砂忽然抬起头来,镇明心中一懔,就见她瞳仁如血,静静地看着自己,方才一直剧烈跳动的瞳仁,此刻完全安静了下来。
“真是不甘心……”她喃喃地说着,眼里忽然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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