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洛暗自叹气,不知尉迟决用了什么手段,能使整个将军府上下人人都规规矩矩,心里只盼着尉迟决能早些回来,好问问梳云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叹气,范衾衾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间这么说,心里有点慌,嘴上却笑道:“好端端的一个殿前侍卫,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咬咬唇,上前两步,伸手扯住廖珉袍间的绸带,轻轻拉过他的身子,脚尖微踮,凑上他的左颊,飞快地印了一个吻,随后猛地从他掌中抽出手,转身飞快地跑开。
安可洛不解,看着书斋里面透出的光,提了裙上前轻轻推开门。
廖珉不语,慢慢松开了她的身子,脸上又浮起平日里常见的笑容,道:“衾衾姑娘果然对我很关心呢。”
安可洛想了想,还是叫住她们,问道:“可是将军回府了?”
廖珉看看那银鱼袋,又看看这男人如此年轻的面孔,不由微微皱眉,脚下上前两步。
觉得手被攥得更紧,听见廖珉笑道:“衾衾姑娘紧张什么,我先前是在同你说笑罢了。”
范衾衾后移一小步,树缝里的阳光伤了眼,她头侧过来,手还是被廖珉捏着,胳膊僵直。
范衾衾脸上瞬间红起来,朝他身上轻捶一拳,道:“你怎么总是作弄我……”
她这一问,尉迟决拳头又握了起来,声音硬梆梆道:“中书的人,全他娘的都是一帮废物。”
范衾衾脸上羞得发烫,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还是在大白天的五丈河边……
这副模样,倒像是在生气……
廖珉隔着她的衣领吻了一下她的脖子,道:“过了这个月,我就会由禁中调至拱圣军。”
廖珉唇角勾起,下意识地回头,想看看这帝京还有哪个男人仍在打安可洛的主意。
刚走至他身侧,尉迟决便伸手,将她扯到腿上搂住。
范衾衾点点头,却不由自主地扭头回看,远处那幢廖珉小时曾住过的宅子,在夕阳的映射下泛着朵朵红光。
送了范衾衾进天音楼,廖珉笑着,从马上取下剑,重新挂回腰间。
安可洛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却感到他颈侧僵硬地紧绷着。
廖珉低下头,下巴搁在她微斜的肩膀上,轻声道:“不是。”
廖珉拉她过来,笑着摸她垂在肩上的发,道:“我只对衾衾姑娘一个人无耻。”
手刚要将门掩上,就听见尉迟决沉沉的声音道:“过来。”
话没说完,廖珉臂上更加用力,她整个人与他贴得密不可分。
整整一日,将军府的后院里全静悄悄的。只有吃饭时,会有丫环来摆膳,其余时间,安可洛均一个人在屋里收拾尉迟决命人替她从天音楼拿来的衣物。
天音楼外门的小厮陪着笑脸,对那名男子道:“安姑娘近几日都不在楼里,公子过几天再来看看吧。”
心猛地向下一坠,范衾衾抬起头,却看见廖珉将脸转了过去,平时笑着微翘的下巴也收了起来。
范衾衾胸口一闷,咬着银牙道:“无耻!”
男子面色清冽,剑眉微挑,身着淡青色的锦袍,腰间佩了绯色银鱼袋。
尉迟决身子靠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眸子紧闭,脸色僵硬,手握成拳搁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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