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近,可她却仍是不能过去看他一眼……
对此事尉迟决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因知苏纵与晋王颇有私交,而尉迟翎本就不同意兵改一事,所以只得自己闷在心里。此时听了秦须这么一句,他心里那股气便一下子涌上喉头。
他正要开口叫人,却愣在那里。
秦须默然片刻,抬起细长的眼睛向尉迟决瞥去。
待秦须坐定,苏韬亲自替他斟了酒,笑道:“能在此碰见秦大人,也真是巧了。”
里面的人早已起身相迎,秦须抬手揖了一揖,笑道:“听闻苏公子在此,秦某特来拜会。”
只一瞬间,她就跌进了一个暖暖的胸膛,身子被大披风遮住。
跑堂的走后,尉迟决与秦须两人都沉默不语,耳里听着旁边雅间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竟都不再提尉迟翎欲为尉迟紫菀说亲一事。
墙边突然伸过一双手,扯过她身上褙子的边儿,将她整个儿人拽了过去。
安可洛心里一阵悸动,不由侧过头,看向那扇屏风。
他这话中嘲讽意味甚浓,谁料苏韬却毫不介怀,大大方方地笑道:“难得安姑娘肯给苏某这个面子。倒是秦大人兴致高,一个人来酒楼?”
她动动放在腿上的手指头,想起那双黑亮黑亮的眸子,觉得喉头发紧。
秦须接过酒杯,放在桌上,看着安可洛,慢慢道:“是和尉迟将军一道来的。”
挨着墙边的几步路而已,她却走得很慢很慢,心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叫她透不过气来。
本以为只要忍着、忍着,这折磨人的感觉便能慢慢淡了去。可此时知道他离她这么近,她胸腔里瞬间似有东西碎裂,片片划过她的心,一丝丝的痛。
尉迟决皱眉,沉声道:“朝中的官家子弟像这样的还少?苏公子如此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身子被人扳过去,下巴被一只大掌扣住,她抬眼便对上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
在酒楼别了秦须后,安可洛由苏韬从金明池一路送回来。马车到天音楼时,天已全黑。
心里想着,尉迟决他,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尉迟决面无表情,长指绕杯,身子动也不动,一双黑眸只盯着面前的那碟菜。
秦须勾起唇角,目光移向苏韬身旁的位子。
不等苏韬有所反应,秦须便已走出去,几大步跨至先前与尉迟决坐着的雅间儿,急急地进去。
两个月前尉迟决呈上去的那份“兵制改良诸事札子”,皇上因存赞许之意,知道中书省以尉迟翎为首的几位宰臣均持异议,就特付一向与中书不和的枢密院商议。谁知尉迟决这札子到了枢府那里,却被枢密使苏纵以诸多借口一拖再拖,迟迟不能得践。
他不来见她,她亦不能去找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又怎能有什么奢望。
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又或许,将来再也见不到了。
苏韬对秦须咧嘴笑道:“秦大人客气了。”说着侧过身子,示意请秦须过去坐。
她毫不挣扎,一动不动地任人搂在怀中,眼睛一眨,便滚下两串泪珠。
手里纠扯着裙上的薄纱,她抬起头,硬是挤出些笑容来,对秦须道:“秦大人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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