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剪影,而他的脚下延伸出更长的一道影子,在墙边折了一下,又映到墙上去,令和和想起一个著名的童话人物长腿叔叔。
郑谐哼了一声,和和听到他披衣服的**声,然后床面动了一下,他似乎是下床了。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她辨别了一下,郑谐似正朝门的方向走。
“你难道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吗?”
郑谐把电话挂断了。
大概昨晚没睡好的缘故,郑谐没去上班,整个上午都待在自己卧室里没出现,可能在补眠。
这屋子里人不多,钟点工在白天来,晚上则只有王阿姨住在楼下。老人家睡得早,这个时段正是深眠时刻。
郑谐妈妈曾经期待她成为著名的女画家,她自己的妈妈曾鼓励她继续深造做美术研究,结果她却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小画匠,每天按着客户要求定制一幅幅成品,儿时的那一点灵气早就磨没了,而她自己居然感到很满足。
每次她一提郑谐是因为那件事要给她补偿,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他真是个诚实的人。和和又咬那只布猫,咬完后想起这猫用的布都是旧衣服,塞的棉花也好多年了,又赶紧跳下床去漱口。
和和有走钢丝走到一半的感觉,进和退都一样的为难,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豁出去得了。她哆哆嗦嗦地去摸郑谐的睡裤带子时,被他反身压到了身下。
郑谐拖一把椅子到她床边坐下。他换了一身居家服,但和和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身上有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过鼻端。和和自己是从来不用香水的。
“那你同意嫁给我吗?”郑谐充分发挥商人本色。
“停电了,我害怕……”和和迅速的顺着他声音的方向移过去。他屋里太黑,一点光线都没有。她被床撞到腿,轻叫了一声,半跌到床上,碰到了郑谐的身体。郑谐又弹坐起来,伸手开灯。
郑谐捏住她的手的力道松了一些。和和趁机挣脱出来,重新从背后抱住他,把凉手一直滑到他的胸膛上。这回郑谐没有挣扎。
肿着脚的筱和和哪儿也去不了,半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腿上摊上电脑,一边做一幅图,一边开着聊天窗口,每隔五分钟就搭一次腔。
“你够了,筱和和,睡觉去。”郑谐的声音比先前更哑了一些。但他的命令适得其反,借着黑夜无光脸皮越来越厚的筱和和一翻身就压到了郑谐的身上。
“关于昨天那件事?”郑谐循循善诱。
和和反驳,趁郑谐失神,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我网友今天说,男人很难拒绝他喜欢的女人的投怀送抱。我想做个实验。”
和和在群中当小透明的时候比较多,此时看了一会儿光景,突然问:“被求婚时,如何知道那人是否真的爱你呢?”
郑谐本是坐在椅子上,被她一扑,反射性地站起来接住她,随即将好推回床上:“你要做什么?”
这是一个因性而爱的故事。男人女人只是普通朋友,因为意外上床了,于是爱上了对方的身体,后来在一起了。
郑谐进和和房间里,和和正坐在床上抱着电脑看电影。他刚走近,她立即把屏幕合上了,一脸戒备。
后来和和就借口自己脚痛不肯下楼吃晚饭,而是躲在房间里随便吃了一点点。
王阿姨千万不要半夜起床,会被她吓坏的。和和一边祈祷着,一边拍拍胸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是做坏事,我是在拯救某些人的灵魂。”她自我安慰地小声说,然后做一个想吐的动作。
吃过午饭郑谐就出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郑谐又关上门,压低声音对她说:“我去把你关掉的电源和暖气都打开。我不想当瞎子,更不想感冒。”
郑谐似乎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尽管他背着光,和和又正眼花,但她就是知道他那眼神里带着不赞同,因为刀子的举止既不雅观又不礼貌。她立即跳下窗台,却忘记脚受了伤,落地时一紧张,不止是碰到了伤处,甚至还扭了一下,害她惨叫连连,眼泪都几乎要掉下来。
和和紧张异常,仿佛整间屋子都充斥着她的心跳声。她又默默在心里念了句佛号,心一横把手从他的睡衣下摆滑进去,抱住他的腰。郑谐的身材不只看起来不错,手感也好,摸起来舒服,而且非常暖和。
“哦,没关系。”
这片子号称色|情|片,却非常沉闷,好在男女主角挺养眼,画面还算美。和和看得直打哈欠。
郑谐的身体有一点点紧绷,和和象哄孩子一样试着让他放松下来,但是没成功。她有点挫败,继续努力,这回她得到了令她自己十分满意的结果:“嘿嘿,原来你也是有感觉的。”
“你想做什么?”郑谐低声问。
“我可以到你房间去吗?”
听到她的喷嚏声后,郑谐伸手扯过被子把她再次包了起来。
“为什么不是现在?你明明有反应了。”和和曲着腿轻轻碰一碰他,同事开始解他的睡衣扣子,“嘘……我们速战速决,不要吵醒王阿姨。”
筱和和:“……”
“神经病,筱和和你……”郑谐的话被俯下身的筱和和堵在嘴里。她堵了他的嘴几秒钟,抬起头来说:“你推。你今天再推我一下,我就永远都不会嫁给你。”
真是太破坏情调的一种声音,和和懊恼,不过这情调已经够不美好的了,电影里的扣子总是被一颗一颗解开,衣服总是一寸一寸的滑落,而且有着暧昧朦胧的灯光,而绝不是现在这样,她还没反应过来,衣服已经不见了,四周黑灯瞎火,只闻呼吸,不见人影。
和和默念一句,扑上去抱住他:“我冷。”随后还是她自己的尖叫,“我的脚,我的脚,疼!”因为郑谐转身把她甩下来时,她的伤脚正好重重的撞到床上。
郑谐几乎磨牙:“筱和和,你简直不可理喻了。”
和和又羞又窘地坐起来。今晚窗帘拉得够严实,屋里全无光线。但是当开门声响起时,她抓起一个枕头朝门的方向扔过去:“坏蛋,大坏蛋!”居然这样耍她玩儿,她恼羞成怒了。
得寸进尺的筱和和像树熊一样巴着郑谐。窗外北风呼呼地刮着,停了暖气的屋子真的很冷,而郑谐的身体虽然算不上火热,但依偎起来总是暖和多了。
估计是太紧张了,而且有一点晕眩感。即使是一级级摸着上楼,都会空踩一级,一下摔在地上,好在毛毯够软,她的衣服也够厚,没发出什么声音。
那夜的恐怖片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不过比起她的计划,此时和和既紧张又稍许的兴奋,而且那些高度酒精也渐渐发挥作用,以至于她顾不上去思量这场面多像恐怖片现场。
郑谐问:“脚又疼?再请医生过来一趟吧。”
“我可以到你房间去吗?我害怕。昨天那个恐怖片……”
“和和,我希望在以后的生活里,每一天都有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他说这话时,表情很忍耐。
半个月亮爬上来,咿啦啦,爬上来。
他看一眼正窥视着他的筱和和:“你刚才想说什么?”
郑谐睡得真是早,声音柔软又模糊:“什么事?”
和和顿住了她要说的话。
“当然,我看起来象在开玩笑?”
“哈哈哈,妹妹你是80后不是90后好不好?”
郑谐一动不动,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医用酒精行吗?”
“可是我觉得,‘过程’才是最重要的,结果无非就是几个字而已。师太说了,过程难看,一切都枉然。”
“可是……”
她经过自己房门时,从门口抱起已经卷成一团的被子。抱着那么大一团东西单脚跳很不方便,好在离郑谐的房门只有几步远。真是幸运,他又没锁门。
“今天晚上对不起。昨天晚上也对不起。”
“我全身都疼。”和和赌气说。
和和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把手和脚都露到被子外面。她关掉楼上暖气阀门的举动此时渐渐发挥出作用来,屋内温度渐渐冷却,一袭薄薄的丝被抵御不住寒气。
总算是有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这算是她这二十几年来唯一的优点。筱和和在这方面实在是随遇而安,没有半分雄心大志。
“去找王阿姨。”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王阿姨跟猫小宝都睡了,郑谐屋里的灯也灭了。穿着厚厚睡衣的筱和和鬼鬼祟祟地从卧室先探出脑袋侦察一番形势,又单脚跳出来,手里捏着一把光线很亮的手电。
“过程怎么难看了?师太又是谁?”郑谐微微皱起眉头。
“昨天在路上有人派送的,我随手……”和和说了一半,觉得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其实今天从口袋里翻出的这一小包东西是她的勇气与灵感来源之一。
这是他素来的规矩,如无紧急情况,不可以在别人还没吃完时就走掉,这是基本礼貌,他一直重视言传身教。
“没事。”和和没心情道歉了。
不过这个男人,昨夜跟她求婚,今天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身体刚好了没两天,今天才第二回出门,立即就拈惹了新的花草。即使是站在完全客观的立场上,她也有足够的理由鄙视他。
她在心里打了几遍腹稿,想着怎么说才有理有据又得体,不至于把郑谐再度气到,但始终没组成合适的语句。就在这时,王阿姨喊她吃午饭了。
郑谐没再说话,扯了扯被子,向另一边移了移。
和和呜了一声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她名誉彻底扫地了,实在没脸见人了。她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在被子里,直到郑谐回来以后,用冰凉的手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她还死死地用双手抓着被角盖着头蒙着脸,一直没放手。
听到郑谐出去的声音,和和从被子里又爬了出来,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继续看刚才那部被郑谐打断了的电影。
吃午饭的时候和和继续打道歉声明的腹稿,于是吃得很慢。郑谐吃得少,早就吃完了饭,但没走开,而是低头看报。
“你为什么要娶我呢?你喜欢我什么呢?你连这个理由都说不出来,难道不觉得这种决定很莽撞吗?至少你很明确你为什么要娶杨蔚琪对吧。但除了我说的那个理由,你还有别的要娶我的理由吗?”
郑谐深呼吸了几次:“和和,我以为做任何事情,结果是最重要的,过程只是为了达到结果的必经程序而已。你没必要假设那么多‘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