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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喔,那你们去吧,有时间,在城里多走动走动,有了什么消息,事无巨细,都留心地记着,回来说给我听。”
再说,这也只是他个人的看法,由于没有足够多的消息,他也不能打着包票,拍着胸脯说,林海录一定会出这十万两。这是一个权衡,要看林海录觉得这十万两花出去,是不是有必要。说不定事情并不像他想的这样变化,也是极有可能的。
把这些全部想明白,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病也好了一半……只是此时的她,对苏三已经用了心思,再说彻底断绝的话,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下得了决心的。所以,她在听到苏三因为赎父亲的事情,受了惊吓,生了病,这才想趁探病的机会,与苏三说个清楚,断个明白。
二人之间,便有些沉默了。
也罢,离开了苏家,自己也还是那个李月儿;离开了苏三,自己也不可能嫁不出去。他要写休书,就让他写好了,我能丢了他的脸面,难道说,就不许他丢了我的脸面?
李月儿则是一脸的茫然……
李技摇了摇头道,“四处转转去。听说,今天府衙出动了许多衙役,但凡热闹点的去处,都有人过去清查,倒是抓了许多鸡鸣狗盗的歹人,坊间拍手称快,这早晚的,还没有结束,我也去看看热闹。”
“打破旧的一切,才能有新的开始;结束一段感情,就意味着另一段感情的滋生。之前,月儿与苏三的婚事,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因素。那时的李月儿,并不想嫁给苏三;那时的苏三,也不是月儿眼前现在的这个苏三。结束了便结束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重新开始吧?”
雨儿便拉着玉儿一道,一齐退出了房门。
玉儿领着李月儿雨儿走进书房的时候,苏三仍旧半倚在床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林子祥的背叛,与二皇子在这件事情上的高调表现,使他们本能地把林子祥与二皇子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思考……
他不明白李月儿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行这一礼?便只是轻轻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不行,让林子祥写封信去,告诉林家人。十万两,一分都不能少。再告诉他们,少一分,都要把人送进钦差的行营,让他们去和钦差大人打擂台……”苏三冷着脸,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的狠劲……
小安便道,“去周府,赶紧把三爷交待的事情做好,让林子祥把不肯降价的信写好……李大哥回苏府吗?”
苏三听到这些消息,倒是轻轻一笑,他于李道明的心思,虽然不是非常的明白,但多少能猜出他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苏三直起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李月儿脸对脸,眼对眼的直视。
屋外回廊下,李月儿与雨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嗯。就不看在二家交好的份上,以咱们平日里的交往,守一兄把事情求到宁远这里,宁远也不能拒人千里。事情办成这样,宁远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感激的话,就不要再提了。”苏三微微地笑着,看着李月儿如此心平气和,大异于上次走的时候,那副心气,便隐隐猜到了李月儿今天来,只怕是要找自己彻底摊牌的。
只怕今天,她不把二人的关系,理清楚,断明白,是不会走的……
所以,在苏三看来,林家人压低价格只是一个试探。
虽然她说了‘当初哥哥也是同意的’的气话,但她明白,最后的决定,终归是自己做下的。
如果李家还是原来的李家,财势也比苏家大,自己执意地去追一追,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一些。
李技在一边有些好奇,忍了一会儿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道,“五万两银子,林家给得出。十万两的话,也许林家就不肯给了,林家若是真不肯给,那还不是白搭?”
“你气色不好,似乎是生病了?”他看着李月儿,轻轻地问道。
如果可以压低价格,那很有可能林子祥就只是二皇子的一个棋子,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这个价钱,当然就可以商量;
小安呵呵一笑,“这倒没想过,只想着不要负了三爷的知遇之恩。”
二人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苏三再好,如果真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一个女人家,难道还要恬着脸去倒追吗?
李技与小安看到李月儿也没说话,只是对着李月儿略行了一礼,便走过院子,从思友学院的后门走出……
玉儿端来椅子,又铺了一个软褥,才让李月儿坐下。
苏三看玉儿欲言又止,不由有些好奇起来,“什么事情?”
“坐吧。”苏三看着李月儿的气色也并不是很好,想着她恐怕也是个病身子,还来看自己,不由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世事总是无常,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尽了人事,还要安于天命,谁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就可以操控别人的命运……
林家人应该早就开始怀疑林子祥的背叛,绝对不是林子祥一个人所为。
玉儿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声地道,“少爷……”
是前者,哪怕勒索的钱降到五两,林海录都不会去办这件事情,省得落下了把柄;是后者,哪怕林子祥加价到二十万两,他也要想办法,先掏了这笔钱,把事情给压下来。
“也好。”沉默了良久,苏三轻轻一笑,这才说出这二个字。
“喔。”苏三定定地看着李月儿,并没有明确地表态。
“这又是风又是雨的,何苦来?”他定定地看着李月儿,心中生出一丝怜惜。
李月儿脸色一白,神色也终于归复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