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假意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样,把眼神略略往外一挑。他决计不是那种女人丢到眼里,就拔不出来的男人。因此,极其自然地说道,“这么说,那些有官家背景的公子们,私下里是埋怨咱们的府尹大人的居多喽。”
苏三便一笑道,“倒是蛮有默契。”因看到虞凤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便打开话题道,“前次来,托你办得的事,今个儿,想来听听回话……”
虞凤这才抬起头。心里明白苏三指的是,上次关照自己多留心一下客人们的言谈,多收集一些信息的事情。
虞凤已经收住了口,脸红红地瞪着苏三,眼里出说出的责怪。
“还不是听说苏大才子来了,怕妈妈把他给吃喽,所以过来看看,帮盈儿姐姐看着点。”天香娇笑地说着话,眼神却一片片地往苏三身上投来。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虞凤的话,而是用温和的目光,静静地看着虞凤。
这些个心思,苏三哪里不知?因此也不会给她们脸子看,只是一味地轻笑点头,却也不应话儿。
苏三正有些不舍,见虞凤把眼睛移开,无奈地也抬起头,只见天香正倚地门边,脸色古怪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二个人……
倒是有一个细节,让他颇为关注。那就是有人曾发牢骚说,李家的事情与莫干山上的人,没有关系。他一听虞凤说起这话头,便明白,莫干山上的匪人,只怕也是时常进城来的。这倒是一个特别的消息,苏三心中一动,一时心里便有了计较。
那个又说,“小红也在房中专等苏公子的,苏公子可千万别断了小红这念想。”
看着苏三的脸,听着苏三话里的意思,她的心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因又补充道,“哦,妾身记起来了。”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他一皱眉头,自己就改了口风。却仍然接着道,“倒是听到一些消息,只是不知道,对苏公子有没有什么用处……”
苏三见虞凤被自己的眼神看乱了,便真就把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二人就这么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二人的眼睛像是定在了彼此的身上,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竟是眼中有眼,再也没有移开半分……
他并不理会天香,而是笑了笑,抄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骨碌地喝了下去,就好像要把那心火给浇熄似的。
总之,这心里被他看得,乱成了一团。因此,听着他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并不言语……
众女人见苏三风轻云淡的样子,也知道这群人里头没有打动苏三心的人物,所以,这才一齐辞了出来……
苏三再没有料到虞凤会这么说,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看着虞凤轻启的檀口的模样,品味着她得体的举止,欣赏着她举手投足之间,浑身散发出来的女人味,他竟渐渐地看得有些痴了。
“凤姐儿……”
虞凤也没料到自己鬼使神差的,怎么就说了病得昏头昏脑的话来。这话糊弄林荣,还有个差不多。装病的主意可是苏三给出的,她却拿这个来糊弄苏三,也难怪他皱了眉头。
虞凤一嘟嘴,心道,这是我的地盘,怎么就让他给指使上了?有心不去坐,却又觉得是不是太小孩子心性了,犹豫了一下,这才轻轻地坐了下去……
“苏公子……”
看来,这小妮子的一片心思,倒寄到苏三的身上来了。心里有些不自在,便干脆把天香那点心思,隐隐约约地点了出来……
这感觉很奇妙,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过。
卢姐在一边叫道,“一群闷骚的浪蹄子,小心妈妈着意打发了你们……”
虞凤是背对着门坐的,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天香来了,脸一红,忙把眼睛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