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二人起身走到侧厅。
“据说是没有,贼人放了一阵乱箭,见何大人护卫人多,便逃散了。”
林海录缓缓地闭上眼睛,好像要放下心中所有的纷乱,但身体却直挺挺地绷着,松不下劲来,只是轻轻地说道,“但愿如师爷所言……”
“小的在。”
“这帮贼人,真是大胆。传本府钧令,命守备吴同便宜行事,若有必要,便是四城城门,也尽可以封……”
“怎么可能?就是借贼人一百个胆子,他们就敢对钦差动手?难道铁大人手底下那几十号人,是吃素的不成?”林海录诧异地道。
门子忙急急地下去了。
不等林海录回礼,铁平便气冲冲地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武陵府的府治已经乱到这种地步了吗?前日听说有贼人闯进民宅行抢,已是不信。今天居然有贼人大胆到,打钦差的主意。这也太肆狂了吧?”
林海录脑子里闪过一道电光,瞬时间头脑清楚了起来。不错,这城里,敢动钦差的人,也只有自己。自己没有做,那一定就是李道明自己弄得把戏。他这么做,无非是坐实自己坐镇武陵府,管治已经到了人人皆危的地步。光天化日,堂堂的钦差仪仗,都有人打主意,这责任不是他的,那也要算到他的头上。
李道明遇刺,原本就是李道明自己一手的策划。可如今李家的事在前,又有那些印文把自己给抹黑了,再发生何应文遇袭的事情,就算李道明这事不是林海录弄出来的,只怕也没有人相信是他弄出来的了。
“唔。”林海录这才假意一惊道,“青天白日,居然又有贼人当街行凶?那贼人抓住没有?”
稍稍地宽了宽心,林海录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他要是倒了,还不知道要跟着倒多少人,这些人就算不为他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自己在这里做事,他们就算看出点什么,也断没有倒缚一绳的道理。
林海录忙一点头道,“这会儿功夫,杜如悔要逃也该是逃了;就算没逃,也顾不得他了。来人,传本府钧命,令吴同即刻关闭城门,没有本府准许,城门不许开启,更不许有一人出城。若有冲门者,乱箭射死不论。”
那门子被林海录骂得无语,只得强压住心神道,“钦差大人。”
林海录扫了一眼一边静坐的李师爷,轻轻地问道,“似乎是个好兆头?”
面上却一整道,“请铁大人上覆钦差大人,林某这就派人把钦差行辕保护起来。”
这二句话,铁平说得硬梆梆的,竟用上了教训的语气。铁平对林海录在行辕行凶的事情,一直就有症结,碰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留他情面。
行文中不仅要求林海录把这乱事,给平息下去,而且还明明白白地说要参他。
遣走门子,李师爷一转头对林海录道,“大人,且勿要惊慌,小人以为,钦差遇刺,只怕是钦差大人自己弄得一个小把戏而已。”
这已经是他的最后一搏了,若是能成功,借助太子的力量,自己还有重新振作的希望;若是不能成功,不用等圣上削爵免职的旨意到,就这武陵府里的那些牛黄狗宝,墙头草们,就能要了他的命。
“走,李先生,咱们会会这铁平。”
“禀报大人。”门厅下,侍候的门子喊道。
铁平一摆手道,“保护不是办法,缉拿住凶手才是关键,这一点,不需要铁某来提醒吧。”
墙倒众人推,便是太子爷也不会沾他这一身的腥臊。半月不到的时间,就被逼到这步田地,宦海沉浮,当真是瞬息万变啊,真个犹如做梦一般……
侧厅里,铁平一脸的怒气,正在厅里打转转地走动。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又有门子走到厅下道,“大人,钦差座前都虞候铁平大人拿着钦差行辕的移文,正在门下等候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