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伯奢之死

    吕伯奢是个急性子，没等曹操客套就跑了出去，骑上一头小毛驴，顺着林间小道一路小跑向着西村而去，旺财在门外偷偷看了曹操两眼，“汪”地叫了一声，追着吕伯奢跑了。

    “哦，最大的愿望啊……”吕伯奢以手捋须，“就是训练出一只谁都不怕的狗中之王。”他弯下腰摸了摸旺财的头，说：“刚刚它还有点样子，不过总觉得还缺一口气。”

    大黑狗听得人唤，立刻加速往声音的方向跑。

    曹操这个人，若是真动了杀机，那下手是绝不留情，当下掣出青钢剑，纵身跃到院子里，剑光到处，只会养猪完全不通武艺的两兄弟连哼也没哼出一声，就被刺穿了咽喉，扑地毙命。

    “磨刀声。”曹操回答。

    “还可以。”曹操回答。

    好在片刻之后，曹操就闪身跃回院子，青钢剑已经入鞘，全身上下也无半点血迹，只是这时吕家上下八口人，再没有一个活口。

    比方说，猪尾巴左甩三下右甩三下，又哼了一声，那多半是要大便了，如果哼哼了五六声，那多半是便秘了。最让两兄弟不满意的是，现在他们对猪语言的了解一直停留在生理需求上，一直没能上升到精神层次。他们把这一点归咎于，至今都没遇上一头有天份学习态度端正的猪。

    “哦，我还有一位同来的朋友，刚才跑得急了一点，他没跟上。”说到这里，曹操又瞄了一眼旺财，咽了口唾沫。

    “曹公，慢点，等等我。”陈宫气喘吁吁牵着两匹马跟了进去。

    “是啊，来来来，先到我那儿坐坐，搬到这儿好些年了，你还是第一次来呢。”

    曹操心里“喀登”一下，脸顿时僵了。

    跳过来让你抱那就是蠢狗了，陈宫心说。

    “快点，别废话了，这家伙灵得很，别让它发觉了。”

    一路上陈宫径自埋怨不已，曹操也不多答话。次日清晨陈宫醒来，曹操已经不见，只留下一锭金子和一封手书。

    吕继志点头。不能在临死前给这头和自己感情这么好的猪再增加心灵上的恐惧。

    “为，为什么，原来已经杀错了，为什么还要再杀？”

    陈宫知道昨天自己举止失态，让曹操小看了，心里颇为不服，“如何仅凭这一点点小事，就断言我没有施仁的手段。”却也没有再追赶曹操的意思，打算另投明主，一展自己的抱负。

    “没事没事，旺财，去，把客人带回家来。”

    “伯父，侄儿上次离家的时候，父亲大人曾经交待过，若是遇到伯父，须问一问，伯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认清了这几点后，吕家两兄弟就开始了他们的驯猪生涯。经过了一番艰苦的努力（不要问我过程，我对这方面也不太清楚），两人终于对猪的语言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不过那也只不过是“一定程度”而已。就像现在大城市里的天气预报，下雨是要讲概率的，同理。

    旺财一头撞在剑身上，竟然将青钢剑撞断，去势不减，后腿在地上使劲一蹬，腾空跃向坐在马上的曹操，腹部在断剑上擦过，立时洒出一串血珠。

    吕伯奢大是意外，忙安抚旺财。

    曹操目光匹练似的四下一扫，只见一头瘦肉型的猪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再无他人，眉头刚自微微一皱，却听得有人在喊：“大少爷、二少爷，杀完了没？”

    过了一会儿吕伯奢走出来，说：“真是不好意思，没什么好酒了，我这就去西村沽两斤回来，晚上咱们畅饮一番。”

    “真……真是神狗。”陈宫叹道。

    曹操横起小臂一挡，旺财一口咬在曹操手臂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嘴上，牙齿深陷入肉，就这样吊在半空。

    那磨刀之声犹自不止，曹操也听着心烦起来，对陈宫道：“那就一起去看个究竟。”

    陈宫张大了嘴，喉间“嗬嗬”地响。

    沿途遇到好些盗匪，但以曹操的身手，只要没遇上真正的大高手，凭身上的天奕真气加手上一柄寻常的青钢剑，还不把寻常山贼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自己在陈宫眼中的“仁者”身份，才没有妄开杀戒。这一日，两人到了成皋。

    “嘘，轻点，别给它听见了。”吕继业轻声说。

    “什么叫还可以？”陈宫的心悬了起来。

    可是狗不是说有就有的，连着好些天曹操都没有闻到狗的味道，心中十分失落，所以当那只大黑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曹操眼睛立刻就放出光来，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欢呼雀跃。而且，曹操觉得他看着这条狗很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坐的马仍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旁边的陈宫也低着头策马跟在曹操身边。吕伯奢不明所以，看着两人从身边过去，又叫了一声：“贤侄。”

    陈宫听得牙都酸了，问：“那是什么声音？”

    曹操收回目光，对吕伯奢笑道：“这只狗王可是远胜往昔啊。”

    半人多高的旺财“砰”然摔在地上，缓缓翻过身来，受天奕真气反击之力，全身骨头也不知断了多少根，就是一个普通壮汉也早死了两次，旺财却还能艰难地爬回吕伯奢身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主人的脸，方自头一歪死去。

    “真的，真的要杀了它吗？”吕继志问老哥。

    “唉，真不想啊，但……没办法了。”

    陈宫只懂在旁边呆呆看，一时也不知该干什么。

    “空有施仁之志，若无施仁之手段，终归无用，先生以为然否。公与操既兴不相投，就此别过。昨日之事，公如自忖无愧，尽可言说操之不义，悉随君便。”

    陈宫展书观看。

    “旺财旺财，你在哪里？”一个人在前面大叫。

    陈宫颤巍巍走到院子里，看见两兄弟倒在地上，血自喉间汩汩溢出，不由以手加额，不敢再看。

    曹操就这样用左手举着旺财，看着它死盯自己的眼睛，从曹操手上涌出的血和旺财腹部流下的血在空中流成两条红线，落入小道的尘土里。

    “把刀磨快点，待会儿看准点下刀，不要让它受太多痛苦。”

    曹操下马，在一人一狗的尸首前拜了三拜，才简单包扎了一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马直奔陈留而去。

    旺财见到曹操，一反之前的畏惧，竟然狂吠不止。曹操眯起眼盯着这只黑狗，双目里弥散出森冷杀意，旺财毫不示弱，一对大圆眼死瞪着曹操，全身毛发都快要直立起来。

    “曹贤侄，别来无恙。”说话的人，正是谯郡第一驯狗师，当年驯出过被曹操三天解决的猎犬王中王，曹操他爹曹嵩的拜把子兄弟，姓吕名伯奢。

    听见这样的回答，曹操不由愣了一愣，喃喃道：“这样的愿望啊。”话音方落，手上剑光暴起。

    曹操每次看见陈宫皱着眉头吃烤味，总是安慰他：“先忍忍，这些东西我都烧不好，但只要让我抓住一只狗，我可有十七八种方法把狗烧成绝世美味。”说这话曹操是很有把握的，作为谯郡公认的狗之终结者，曹操对于狗肉的烹饪也着实有一套。

    陈宫一激灵，抬头看时，曹操身影已经不见。

    话说那驯狗大王吕伯奢生有两子，大哥叫吕继业，二弟叫吕继志，这样起名字，自然是希望两人能继承自己的驯狗绝技。这两兄弟也挺争气的，从小就对狗很亲热，最要好的那条狗名叫“大将军”，从出生开始，三年间眼看着大将军一点点长大，被吕伯奢驯得越来越通灵，也越来越威武雄壮，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大将军“汪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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