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园中偶遇

    王倾君只觉耳朵都烧了起来，抿抿嘴不作声。

    莫嬷嬷一见新主子是王倾君，便跪了下去，从怀里掏出原先从王倾君手里得的首饰，捧在手上道：“我该死，没有办成事，不敢白得贵人的赏赐。”

    王倾君一怔，是哪，假如陈文安是一个中年猥琐大叔，自己还会那样么？一定会犹豫吧？

    王倾君也笑向葡萄道：“玩你的去罢！也不要走远，过会儿便回来。”

    曾公公待王倾君接了诏书，又道：“祥云殿地方偏僻，向来是秀女所居。如今贵人既然接了诏书，便请移居玉阶殿。那处离三清殿不远，皇上要召见贵人也方便些。”

    王倾君见莫嬷嬷并没有一味的献媚，思量了一下，便朝葡萄使一个眼色。葡萄会意，自去守在寝室门口。

    大殿下唐天致想见我？听莫嬷嬷说，若没有意外，恐怕会是唐天致继皇帝位的，这会他要见自己，自不能拒绝。王倾君想着，便随许之敏前行。

    听莫嬷嬷说了一席话，王倾君也大概了解一些宫中形势，心下稍定。

    王倾君待要反抗，想起什么，又放下双手。上回生死关头，求生本能之下，不得已做出那等疯狂之事，事后连回想也不敢再回想，这会突然被陈文安抱住放到花丛内，心知将会发生什么，究竟无法配合，只僵着身子。

    许之敏见王倾君脸颊微红，眼如秋水，实实是一个美人，略略满意，真要大殿下出手勾搭，总得色相出人才行，因温文地道：“贵人勿慌，我是大殿下身边的人，大殿下想见见贵人，贵人这边请！”

    葡萄一听，这才应了，随几位宫婢往另一边去了。

    “嬷嬷快起来。这是赏你的，好好放着。”王倾君打量莫嬷嬷，见她四十岁出头，脸上神色不像其它嬷嬷那样阴沉沉，却有一种看开的味道，再想及她七巧节那天劝自己想法出宫，且也没有趁机谋了自己所有首饰，由不得生了好感。

    陈文安似笑非笑道：“宫里是什么地方，怎能不处处谨慎？”

    陈文安迅速判断形势，皇帝日子不久了，偏生不立诏书，一旦驾崩，皇子争位的话，谁个拳头大便能争赢，现下形势，却是最有利唐天致了。

    “果然是旁观者清。”唐天致喃喃自语一句，很快抬眼道：“好，我应承你。”说着在腰上摘下玉鱼子，递在王倾君手中道：“此玉鱼子有王府标记，作个信物。”

    陈文安右手轻击一下左掌，发出“啪”的轻响，这才展了眉尖道：“伍太医出了名的稳重，喜怒不形于色，他既然手指发颤，想来……”

    陈文安背了双手，眼睛四处一转，确认无人，嘴里道：“现下是谁个负责诊脉开药？”

    陈文安脸色一变，牢牢看定费公公，半晌道：“此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王倾君喟叹一声，抬眼道：“你待如何？”

    李贵人自然知道七巧节当天召进十位七巧女，死了九位，只剩下王倾君一人，这会听得王倾君之言，知晓她还在后怕，便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那是她们没福，怨不得谁！”

    几位宫婢听得这话，不由大喜，谢过恩才走，有两位走了几步，见葡萄站着不动，回手便拉了她一起走，笑道：“主子让咱们松快松快，你还杵着不动？”

    “我十五岁进宫，已有二十五年了。记得初进宫时，当今皇上还是太子，……”莫嬷嬷忆起往昔，有些感慨。

    “啐！”王倾君正庆幸逃过一劫，闻言破泣为笑，抹泪道：“俊俏就可以胡来么？”

    陈文安又沉思一下，这才走了。

    费公公话已点明，便道：“司业大人，咱家出来一些时候了，怕人怀疑，还得赶回去，先告退了。”

    第二日一早，曾公公带领内侍，捧了策封贵人的诏书到达祥云殿，宣读完之后，便连声恭喜，笑道：“贵人福缘深厚，一进宫便得此殊荣，实属少见。”

    “我现下死了，你们一点儿好处也没有。我不死，或者还能在以后为你们发挥某种好处。”王倾君赶紧撇清道：“连费公公也是你们的人，我不会傻到去投靠大殿下的。”

    常贵人和王倾君说着话，渐渐熟络，一时沉不住气，小声问道：“妹妹真个侍寝成功了？”皇上自打病后，再不能御女，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事，为什么王倾君能够侍寝成功？

    常贵人也自知失言，有些尴尬，站起来道：“你们略坐，我去逛逛再来。”

    陈文安脸色一肃，正色道：“俊俏当然可以胡来了。像上回龙床上，要是我长得不俊俏，你会不顾一切那样？”

    王倾君还是垂着头，低声道：“我只是想起那天一起进宫的几个姐妹罢了！她们侍寝不成功，皆被抬了出去。”

    陈文安把王倾君放到地下，在花丛缝隙间朝外一看，发现此处确实隐蔽，便有些满意，轻轻问道：“还痛吗？”说着话，手指轻划到王倾君的大腿围。

    王倾君心里冷笑连声，那个老皇帝是将死之人，纵自己封妃封嫔的，过不多时就是未亡人，何喜之有？且父兄和母亲已亡，也不能享自己之福，何福之有？若不是自己机警，这会早化为炉灰，何荣之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倾君点点头道：“皇上如果想立三殿下为太子，早便立了。正是不想立三殿下为太子，而是属意大殿下，偏生忌着皇后娘娘的势力，忌着陈氏一族对朝局的影响，这才迟迟没有立下诏书。”

    王倾君蹲得脚都麻了，却一动也不敢动，待听得陈文安的自语，更是不敢动弹。

    唐天致听得王倾君说出这样的话，倒有些诧异，问道：“难道贵人知道原因？”

    王倾君呆在当地，喃喃道：“也太狡猾了。”

    “这话，是父皇跟你说的？”唐天致大吃一惊，很快按捺下情绪，低声问道：“是父皇让你来见我的？”

    “费公公，皇上这两日病情如何？”陈文安和内侍在花丛不远处站定，背着对王倾君，这才开始说话。

    “呃！”王倾君一听常贵人的话，一张俏脸腾起红云，低头不语。

    陈文安点点头，目送费公公走远了，在花丛前踱了一个圈子，自语道：“须得赶在皇上驾崩之前除掉唐天致。唐天致一死，皇上为了大局，必不会细查，只会迅速立储以定人心，到时三殿下自能名正言顺的继位。”

    走在前面，身姿挺拨，眉如竹叶，顾盼生辉的，不是准驸马陈文安是谁？跟在陈文安身后的，却是在龙床前撕破她衣裳的一位内侍。

    王倾君再顾不得地下全是泥，一屁股坐到地下，揉着发麻的膝盖，慢慢套上鞋子，又等了一会，确信陈文安没有杀回来，这才站起来，钻出花丛，不想一抬头，就对上一对亮闪闪的眼睛。

    王倾君突然一股羞恼，别转了头不回答。

    费公公咽咽口水，小声道：“咱家听得说，久病之人精神劲儿突然好了，反倒不妙，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

    陈文安俯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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