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夹着桃花扑面吹来的春风中吟诗“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难道你要我说我喜欢你的胸肌吗?”他思忖着说。
他冲洗过澡,腰际低裹着浴巾,靠在床上,拥着我,洁净修长的手指剥好柑橘喂我吃,电视里放着韩剧,剧中的男主人公因为女主人公的死去痛哭流涕,这样狗血的剧情,我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明明平日里会无端落泪的我,此时泪点全无。
“阮曼君,你会有报应的!”叶洁白最后凄厉的控诉。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
明天我们就要回上海了,这是在广州最后的一夜。
他的手机有好几条未接电话,都是叶洁白打来的,没有未读短信,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回复任何人短讯,除了我,他说成熟的男人是鲜少会拿着手机发送短讯的,除了给最爱的女人。
卓尧重重关上门,见我蜷缩在床脚把头低得很低穿衣服,心疼地抱着我,说:“曼君,别这样好不好,别怕,都结束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造成今天的局面,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于心不忍,说:“真没有在一起,他不是和你去广州了吗,我帮你问问,好不好。”
唐诗里提及桃花的诗句,竟多少感叹红花落,物是人非事事休,免不了一阵伤感,春风拂过,多少花随风掉落,此情此景,多有黛玉葬花词当时的凄怆。
人间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都会被外界一一堪破,扰乱,失寸。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怎么是你?”卓尧吃惊的声音。
我卑微地拾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件无力地穿上,好可耻,我们怎么沦落成了电视上放的捉奸那一幕。
看来,这女人只要爱情甜蜜幸福了,再伤感的爱情也打扰不到她甜美坚硬的内核。
“哪有——都老夫老妻了,我表扬你嘛,你也该表扬我才对。”我说。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我的手机,一看号码,是叶洁白,她是怎么了,找不到卓尧,就来找我。
“开门吧,阮曼君——”叶洁白冷不丁地说。
“她就是不要脸,不要脸!”叶洁白尖叫着,面红耳赤,手里的包砸着卓尧。
“佟少,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我只要查广州最豪华的几个酒店便知。我是来找阮曼君的,我倒要看看,她是在上海还是在广州,我倒要看看,她口口声声说不会再介入我和你之间而现在她睡在哪里!”叶洁白冷冰冰地说,走了进来。
在这桃园林里逛了一天,好似全身都沾满了花的香气,卓尧拨开我的发丝,从发丝间找到几片藏匿的桃花瓣,我想,它们是要跟我走吗?
对莲花山,我肃然敬仰起来,它有个与佛家美好的传说。
“滚——我不想打你,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了,什么婚约,什么期限,都完蛋结束了!”卓尧生了很大的气,敞开门,将叶洁白推了出去。
“我这一生都会爱你。”他说。
酒店的房门传来敲门声,有门铃呀,怎么酒店的工作人员不按门铃呢。
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指在我的腿间比划着字,要我猜,他写了很多遍我爱你,曼君,我说痒,他说那我吻你便不痒了。以夫妻之间暧昧无隔的方式相对,他俯身吻我,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身躯和面庞,让我沦陷。
“卓尧,这桃花这美,只可惜花期不长,花刚开,就被春风吹谢。”我从地上拾起一朵还是鲜艳的花儿,怅然地说。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反应过来,叶洁白和我通话的话筒里,也传来和酒店房间里一样的敲门声,一样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