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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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有天灾命，”韩宁踩着积雪，随口道，“5月四川地震时，移动网全线瘫痪，只能带着整个技术组进了灾区。没想到刚过几个月好日子，就碰上了这里的交通线路瘫痪，还好，这个不归我管。”

    “因为你。”她装着认真。

    可真下床开了门，又踌躇了，怎么办，就这么巧他没有地方住，就这么巧许家的人来过圣诞节……才七点多把人敲醒也不好，在门外徘徊了很久，门竟然就忽然从里边拉开了，他穿着一身运动衣，睡眼惺忪看着她：“圣诞老人？似乎太好看了些。”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喜欢他，”她回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他，“为什么不放弃？”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看上去，你真挺痛恨这种说法。”

    很久没有上网了，刚才挂上msn，就看到乔乔的名字换了个：狠狠心，倒光你的杯子，让人生另作他想。

    过了会儿，他才问了句：“几区？”

    他半笑不笑：“是啊，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是单身。”

    “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你是导火索？”她终于苦笑：“我总认为能接受他那么多的前女友，可在一起了，却总是受过去影响，总觉得他又会像以前一样随便就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也一样，你是他的假想情敌。估计是把对方看得太重了，大家都忍受不了对方一点瑕疵，”她蹙眉，“不要这么好笑的表情，你初恋就真是完美的开始，然后再完美的谢幕？”

    他求婚前的那两个月，是两个人最不对劲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很难过，每天虽是在一起，却只是表面风平浪静。

    她没说话。

    许诺几乎不会说话，俨然没有了当初初见力挺他的态度，趁着韩宁主动陪亲妈去闲逛时，很是严肃认真地跟着萧余进了房间：“你是不是为了他，和我哥分手的？”

    “你醒悟的还真晚，”她听得很是怅然：“为什么和你有关系的，都是孩子妈了？”

    许诺啊了声：“我替你打死他，求婚还敢犹豫。”

    通常你会发现，生活这东西，要不然就平静的一塌糊涂，毫无惊喜，可一旦有事发生，就一定会不断有意外接踵而至……

    两个人都不想太提及那场灾难，踩着近10厘米的积雪往前走着。

    “爷爷训的时候，我哥什么也不说，就说是他的错。”许诺难得能八卦许南征，毫不放过机会。“是啊，”萧余皱了下鼻尖，答的半真半假，“他拿着婚戒，却不肯给我戴上，我伤心了，只好跑掉了。”

    “后来？”他长叹口气，“后来我说什么都不行，就说是你不够好看，我对你没感情了。她就跑去整容了，还参加了什么达芙妮选美大赛，再后来我就躲到军校，出来见到的就是她铺天盖地的新闻，成了网络红人，当年还没有这么多牛鬼蛇神，她算是红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立刻有了兴趣：“说说看，我可以给我朋友做素材。”

    他把狗放下来，接过杯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著说：“好像每次都是我给你倒水喝，在西藏，在医院，在我家，终于喝了你一杯水。”

    知女莫过母，妈妈这种话虽然很不公平，可却很像是自小护短的她所说的。

    尤其像他如此的人。

    第二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被手机吵醒了。

    韩宁本已经退了房，是晚上的航班。

    “今年我爷爷过生日，还是你第一次没去祝寿，他老人家就发火了，训了我哥一顿，”许诺很是唏嘘，“大人看不下去了，才说起你来法国前，你妈找我哥谈了很多次，劝你们分手。”

    韩宁想了想：“现在想想，挺折腾的，够拍电影了。”

    “那就是你妈的问题了，”许诺站起来，笑笑立刻狂吠，把她吓得又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你说我哥要什么有什么，你妈还偏就看不上。”

    “笑笑，笑笑，”许诺的声音很抑郁，“我本来想昨天半夜敲门，给你惊喜，可已经堵在路上五个小时了，天亮了，还没到你家。”

    “为什么分手？”他忽然这么问，打破了从刚才开始，一直努力维持的平衡。

    “高速公路全部封闭，巴士网络彻底瘫痪，300多条公交线路也仅维持少量运行，”萧余给韩宁翻译着新闻，又凝神听了会儿，做了总结性发言，“戴高乐机场关了一个小时，奥利也关了半个小时，韩同学，连埃菲尔铁塔都关了，恭喜你，碰上了天灾。”

    结果她纵然再坦然，还是低估了韩宁的杀伤力。

    “按最贵的房费，日付，”萧余开着玩笑，替他倒了热水，“喝吧。”

    她有些安静，过了会儿才笑著说：“好吧，我欠你的，房费免一天。”

    替他收拾好客房，准备了些干净的洗漱用品，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