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完全意料之外。
检边林什么都没说。
初见以为童菲会跳脚,毕竟在澳门她工作太拼命了,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下了飞机脸都发灰了,发誓再也不接工作电话。
检边林食指在酒杯边沿滑了半圈。
静安寺附近的某条小马路上,沿街有个小院子,推开木门,沿着石子路走进去,能看到一个小美甲店,是初见的。
初见为了发展事业,独自在上海租了房子,爸妈时常从杭州来小住,替她改善改善生活。于是,检边林理所当然拜托初见妈妈给自己也租了房子,算是个落脚地,房子就在她对门……
杯子里的冰块轻轻碰撞,有轻微声响。
“感冒了?”
“检边林在你们家?”童菲还在今晚大事谈成的兴奋中,听她这么说立刻感慨了,“哎,我特别想问你一个问题,作为掏心掏肺有今生没来世的死党,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
后来到初中,初见感情还没开窍,就被全班、全年级同学默认为是他女朋友了。
这两个才是她真正的产业。
吃宵夜的地方是他经纪人谢斌定的,小店,熟客。
当时他也就看了自己一分多钟,然后拎起两个人书包,上楼,也没表示出任何异议。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可现在,完全喜笑颜开啊,带着个刚签约的小鲜肉走进来,忙不迭招呼介绍,那位就是检老师,谢老师。
初见妈妈叹口气:“还说没事,看看,都累瘦了。”
两百万,把小房子卖了。
检边林可是和自己爸妈最熟的人,不能说漏嘴。
这顿宵夜真是吃得皆大欢喜。
初见还想继续生意经,被童菲在桌下踩住,马上识趣住口,指向那个小鲜肉:“这位,这位林深同学就是菲菲新签的艺人。”
检边林喝了口梅酒,放下小小的玻璃杯。
“我们公司买了几个大IP的版权,要捧新人,”谢斌说,“我想要请你们工作室的编剧写剧本,检边林就是主演,除了带我们公司的新人,你们可以挑一个戏份多的男三,给这位林深。”
她想不出他还能问什么,第三次祈祷他可以走了的时候,他又双手抄在自己上衣口袋里,用一种在澳门街头刚拍完警匪电影的造型姿势,告诉她:“我刚才来的路上约了童菲宵夜,一起?”
原本故事顺利发展,应该是关系变淡,然后毕业后再不联系。
一来二去,两家交情变得颇深。
某天放学后,她趁着他在楼道里帮自己把自行车锁在栏杆上的那一刻,鼓起勇气对着他的背影坦白说……其实我真的不喜欢你。
他其实要求不多,每次经过上海时,能见见她,看她想拒绝自己又觉得内疚的小表情,强迫她陪自己吃吃饭,说说话。就够了。
她拿起杯子递给他,在他伸手接的时候,突然就收回来:“不对,这是我杯子。等会儿,我给你找个没人用的。”
他在餐厅坐着休息,被初见妈妈发现生病后,硬是塞了点感冒药让他吃下去,又是热水,又是嘘寒问暖,倒像是见着了亲生儿子。
初见在飞机上没吃什么,饥肠辘辘的,本来等他拿走会员卡就去宵夜。可看他一脸倦容又不敢开口催,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按着计算器,有一搭没一搭算账,顺便余光偷看他,祈祷能早些解放。
一个半小时后,用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男人低调地从石子路走进来,推开门,给了她这个确切答案:
初见累得不行,钻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账还没算完,”她话说到一半,看他严肃下来,拐了个弯,“不过也好,饿死了。”
他有些不太舒服地咳嗽了声。
没想到,刚计划着约个人去吃宵夜,检边林却来了电话,说要来这里看看,也没说是什么事……
然后,继续看她。
至于那个影视工作室,只是因为童菲事业受挫,在初见这里哭了大半夜,初见才决定拿出自己毕业后的所有积蓄支持这个十几年的死党,投资她开影视工作室。
他原地转了圈,领导视察一样,顺便有些探究地看着那面摆了一百多个各种颜色的指甲油玻璃墙,若有所思。
“投资了多少,五十万?”
……
电话那头清了清喉咙,又咳嗽了两声,非常暧昧地压低了声音:“你和他以前……那啥过没?”
然而,童菲和小鲜肉坐下,根本插不上话,因为初见正在一本正经给谢斌讲解自己美甲事业的盈利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