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住。应该是在很难受的状态下陷入沉睡，睡着了，还会疼吗？她慢慢伸出手指，把他的下唇一点点压下来，让他放松。能看到很深的齿痕……

    “高三，”检边林抱着吉他，轻拨几下，从眼神到表情都清淡得没什么特别，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元旦联欢会。”

    检边林走到洗手池旁，洗干净手，发现眼睛有些发红，还带着浓浓的水雾。他习惯性蹙眉，对着镜子安静站了会儿。

    整个手心都被迫着贴上他满是汗的右脸，音色被身体状况折磨的有些虚弱和沙哑：“初见。”

    “《The Rose》。”

    男人猛喝水，当然几口就能灌下大半瓶。

    可是靠在卧榻上的男人睡着了。

    话没说完，就被他捉住手。

    “吹了一夜的风，不洗澡会感冒。”检边林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自己挂上，“快去。”

    后来她回去，班里女生也就是兴奋地告诉她，一班的检边林来唱歌了。

    助理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他怎么了。

    初见算了算，他一共在三小时内，猛灌了至少十五瓶矿泉水……

    近在咫尺。他的脸。

    “你是大三，”初见回忆着，“还是大四比赛得奖的？”

    “你没听过？”检边林问。

    高三？初见蜷起身子，用手臂环抱自己的腿，没吭声。就是那年元旦晚会，她被班里男生神秘兮兮叫到楼下车棚，然后被那谁表白……

    余光里，检边林在对着琴谱，抱着谢斌让人送来的吉他，倚靠在小温水泳池旁的软垫上休息。

    检边林眉头微微拧起，轻摇头。

    初见窘。

    他停步，突然俯身，额前的头发微微滑下来，看着她。初见哑然，他再次凑近，趁她还没做出反射性避开的动作，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擦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打扰我工作。”

    她人也因为这个动作被他扯过去，腰胯扭着，僵着身子，手肘撑在他脸旁——

    太累了，迷糊就睡着了。

    初见在水声和电视节目声音里，犹豫一分钟后，匆匆从行李箱拿出干净的内外衣，冲进去，用十几分钟草草冲洗完。有四处找到吹风机把自己头发吹得七八分干，这才从更衣室走出去。

    可完全不是这样。

    “我看会电视，你去洗澡。”他把燃烧的蜡烛放在器皿中。

    检边林把门边的行李箱拖到更衣室，淋浴房外。

    ……

    初见回头看看淋浴房，四面都是半透明的玻璃，就在敞开的更衣室旁，四面通透……

    这一场戏，切牌的演员一共拍了二十几条。

    初见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洗澡？”初见僵着手臂，举着他的上衣，傻看着他。

    自己一声不吭去落地窗边，给温水泳池放水。安静的房间，立刻有了哗啦啦的水声。

    检边林看了看里边乱糟糟的，还有烟味，低声叮嘱客服要除了味道，拎起初见的小行李箱，先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件衬衫拿开，是几条叠好的内裤……

    大半夜放泳池的水，没别的意思，纯粹为了淡化她洗澡冲水的声响，让她不至于很尴尬。

    那双大眼睛满是担忧，他一时恍惚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初见忧心忡忡，问题一堆堆的，说也说不完。

    她看到他被冷汗弄得微湿的短发，伸出手指，擦了擦他额头和鼻梁上渗出来的薄汗。真得很疼吗？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完全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把撑好的衣服草草挂去衣柜。

    她就天真的以为，很简单。

    “啊？什么时候？”

    进了他的房间，她就有些莫名的紧张，只能靠不停说话来缓解：“还好我上次回去，就再签了澳门，要不然都不能今晚就到，”检边林的衣服丢在床上，很多，还没来得及收拾，初见把衣架都拿来，给他一个个撑好，“你明天上午不用拍戏吧？”

    随后，是小门。

    “是什么歌啊？”

    手指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频率。

    他摇头：“怕什么，喝矿泉水又喝不出人命。”

    第二天，是在赌场的戏。

    检边林没再说话，快步返回赌场。

    “大四。”他最后翻了翻乐谱，合上。

    谢斌和检边林是在悦榕庄，没房间了，谢斌临时把房间让给了初见，自己去了附近的丽思卡尔顿。初见办理完入住手续，进到房间，客房服务员刚开始打扫。

    谢斌挥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