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五章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费渡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他好半晌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沉尸入海?可最近不是台风季吗,尸体扔在海里不会出问题吗?”

    发现费渡看它,骆一锅掉头蹿到了两米开外,好一会,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探险似的重新掉头回来。

    他猛地站起来,避开了好奇的骆一锅,后背紧贴住墙面。

    钟点工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费渡狠狠地一激灵,额角已经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似乎是个生物学定义,但一般人明白这个词的时候,要比他们开始上生物课的时候早得多。

    突然,那只一直轻柔地引着他的手陡然缩紧,像一对巨大的铁钳,猛地把他的手往中间挤去,强迫他抓住了那只小东西的脖子,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指。小动物挣扎起来,发出垂死的哀鸣,他下意识地也跟着挣扎,那男人却能轻易地控制住他,直到颤抖的心跳和徒劳的挣扎都在他掌心偃旗息鼓。

    骆一锅支着它那颗没有拳头大的脑子,懵懂又有一点畏惧地看着费渡。动物会遵循本能,本能让它害怕费渡,尽管它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而同时,骆一锅又被骆闻舟养成了一只记吃不记打的生物,一碗猫粮让它克服了自己的本能。

    骆闻舟百忙之中只回了个句号, 估计是忙得顾不上了,费渡当他默认,拎起他的钥匙走了。

    骆闻舟其实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但不知是为了沟通方便, 还是这个话唠不想自己待着, 他的办公室跟外面是打通的, 虽然中间有一道门, 但上一次关可能已经是驴年的事了, 被一堆众人放的杂物推平在墙上, 基本等同于不存在。

    头天晚上,他俩吃饭吃一半就被陶然一个电话叫了出去,屋里没来得及收拾,骆闻舟像应付大学宿舍突击检查卫生一样,把桌上的盘子碗一抄,一股脑地塞进了冰箱,由于空间规划不当,最后一盘炸丸子实在没地方放,只好暂时搁在了一米八的冰箱顶上——怀着对老猫爬高能力的侥幸之心。

    这时,徘徊的受害人家属基本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曲桐的父母和郭恒对面坐着。一个是还不敢相信事实,期待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另一个在等迟到了二十多年的真相。郭恒正和曲桐的父亲攀谈着什么,对话时常被年轻夫妻突如其来的眼泪打断,彼此平复一会,再挣扎着互相安慰。

    “你还想再认识一次生命和死亡的真相吗……摇头是什么意思?小朋友要谦虚,学过的东西要来回复习强化才能变成自己的,来,我们再重来一遍——”

    骆闻舟的钱包和钥匙就那么大喇喇地扔在桌上,一点也不怕人拿——虽然在费渡看来,确实也没什么好拿的。

    陆有良同他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说:“陶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嫌疑人大规模抛尸掩埋的地点,咱们采取人海战术,挖掘工作应该会很快了,马上能给社会一个结果。”

    骆一锅见他反应迟钝,胆子更大了些,高高地翘起了大尾巴,自己给自己解除了警报,围着费渡左闻右闻地转了一圈,喉咙里发出了又娘又细的叫声。

    有些人是早早经历过一些生老病死的场合,大人们用自己的阅历,以更朴实或是更浪漫的方式解释过。

    费渡像骆闻舟一样抓了把猫粮,想了想,又打开两个罐头放在旁边。

    陆有良冲他一点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参与本案的嫌疑人实在……唉,抓住了也未必能尽如人意,就怕二十年前的事再重演啊。”

    屋里的植物养的很精心, 窗台上附近的花花草草都长得欣欣向荣, 喜光的在外层,喜阴的在墙角, 摆得错落有致, 唯独放在门口的两盆大绿萝命途多舛,被每天早晨懒鬼同事们的隔夜茶浇灌得奄奄一息,花盆里堆的碎茶叶已经快要沤出毒了。

    “是,不方便抛尸到海里的都掩埋了,”陆局说,“现在就是在找这些,尤其是曲桐,那女孩太关键了。”

    他说完,朝费渡一点头,快步与他擦肩而过。

    费总吊着一只手,拄着扫帚站在旁边,客观地评价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感觉自己把地扫得油光水滑,跟市局那以油擦地的食堂有异曲同工之妙。

    饿得舔盘的骆一锅本来禁不住诱惑,悄悄冒出了一个小头,倏地碰到费渡的视线,又战战兢兢地缩了回去。

    “这就是死亡。”那个声音对他说,“你看,其实生命和死亡之间,只是一个非常平淡的过程,并没有人们渲染得那么郑重其事。之所以要这样渲染,是因为人作为一种劣根性深重的社会动物,一方面想借助群体和社会更好的生存,一方面又难以克制种种离奇的恶念和欲/望,所以需要互相约定一套有制约性的规则,比如所谓的‘法律’和‘公序良俗’,前者是和这个社会的契约,为了防止你私下里违约,又有了后者,让人接受群体价值观的洗脑,继而心甘情愿地和大多数人行为一致。认识到这一点,你就跳出了大多数人的窠臼。”

    感觉非常奇妙。

    他看见了费渡,忽然话音一顿。

    费渡摸索出手机和耳机,瘾君子似的有几分匆忙地把那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熟悉而忧伤的歌声立刻充斥了他的世界,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猫身上,猫真是讨人嫌,吃饱了撑的没事,就去扒拉碎瓷片和滚了一地的丸子,玩得不亦乐乎,地上的油印更多了。

    显然,侥幸就是侥幸。

    这不幸中的万幸让郎乔逮捕的中年男子当场崩溃。

    “你不记得我了?”费渡轻轻地问。

    “哎哎,别,”陆局忙说,“让他们过来坐,家属心情都理解,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费渡终于把悬着的手搭在了猫脊背上,顺着那油光水滑的毛轻轻地摸了一把。骆一锅扒在他身上找舒服的地方,偶尔把头往他袖子里拱,被费渡一抬胳膊挽了起来。

    于是费渡十分有礼貌地询问:“是在平海县吗?那边有个项目,我参了点股,正在建,工地上人手比较充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打电话叫人过去一起帮忙。”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