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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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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些猜摸不透。”刘名淡淡道,看着桌上烛火将尽,笑道:“此时天这么夜了,宫门上匙,也只有明天再探探圣上的口风。反正君有何命,咱们照办便是。”

    皇帝面色忽地一冷道:“我倒要看看那位劳亲王连自己儿子都奈何不得,又有何面目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又觉着似乎有些失态,转而一笑道:“太后宫里昨夜的事,你今天就知道了,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属下事先买通了奉事处太监得禄,查得皇上那些日子欢喜鱼龙易服去东城热闹的地方玩两把,于是便买通了东城杜老四,让他做千,先赢后逼。然后……”

    刘名讷讷应道:“当时黑熊扑出,情势危急,臣才有些失态,现今于这内廷宫中,岂敢稍有无礼。”

    皇帝温言对他道:“这些日子你两面守着也辛苦,前些日子长盛易家进了批希奇玩意儿,宫中留了些,你也去挑两件儿吧。”刘名又是谢恩,皇帝莞尔道:“总是这般奴才嘴脸,当年西园的那英雄气慨却到哪里去了?”

    听完了刘名淡而无味的转述,何树言立起身来,向他深深躬下身去,诚恳道:“日后大人万万不可独自一人去莫府,如果实在逼的狠了,不妨向皇上请道旨意,干脆搬到宫里去。他莫公手臂虽长,也总不好在宫中杀人吧?”

    内务省常在皇上左右,行使宫中政务,乃是最最紧要的地方。长官为内务卿,省丞虽然只是第三级的官员,比左右二铺还要低上一级,但也是四品了。刘名现今已是五品的按察院堂官,此时又得了内务丞的职务,按察院实权在手,更有了随意进出宫门的特权,叠权重职,颇不合规矩,如此看来倒是皇帝纲外施恩。

    刘名将吃的干干净净的粥碗搁在案上,静静地听着这番话,心中有些寒意,原来圣上对望江郡王仍是另有打算,看着那张还是少年的脸,心中不由感叹,这宫中究竟是何等样污秽的地方,竟将数年前的天真孩子变成了眼前这模样。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不能露出半分端倪,淡淡道:“皇上圣明。”

    莫言看着刘名方才跪下的地方,嘴角撇出一道难以察觉的笑容,淡淡道:“有高人相助啊……执掌按察院不过数月的功夫,便将两位门师的账目抹的一干二净,像张白纸一样。案卷也是清清楚楚,三千多条记录竟然没一点毛病,真让观者以为那两个大堂官是不折不扣的清官。”

    “听闻此次走盐数目太大,若真的查实,亏了这一郡年入三成不言,只怕望江郡王就此会和朝廷撕破了脸皮,对圣上大计有些阻碍。”

    皇帝好笑地看了他两眼,道:“我给你编的这套说辞如何?”

    此时有太监端上碗粥来,皇帝今日心情不佳,随意吃了两口,便觉着没了食欲,转头看着刘名站在下手,心道急着入宫复命,肯定还没吃早点,便顺手给了他。刘名受宠若惊,沉声谢恩,急忙侧过身去,草草几口进完,未知其味。

    若那盲叟眼能视物,定会发现,纸条是张一年半前按察院账房开出的账票,账目一栏写着青砖两块,拿钱入账的空格上,正赫然写着刘名二字。

    进得正厅,只见文士模样的何树言正坐在满桌的公文中间,乱眉紧锁,咬着笔杆,忽地奋笔疾书,待勾划完一件后,又拿了一件开始思虑,凝神注目,全然未知二人进来。

    他正想着如何协调今后刘名及姬小野二人一朝一野之间的互通,却听着那瞎子有些歉意地应道:“可能已经晚了,方才发现九月初九里的淡言一人在府门落单,我已经喊人下手。”莫言一惊,侧耳凝神一听,府外隐约传来兵刃交撞之声,声声不绝,显然战况激烈,忽地一阵风过,战声嘎然而止,四周又回复平静之中。

    ※※※

    皇帝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见刘名正捂着胸口,不由关切道:“如何?不会是昨夜受了伤吧?”

    正待静静退出御书房门,又听着少年天子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现在要常到宫里办事,没个名目终究是不便,朕已经给内务省说了,从明天起,你就先兼着内务丞的职位,按察院堂官仍是主职,平日里公务可不能耽搁。”

    刘名尴尬一笑道:“大人,茶倒是方才回院里喝了两口,只是这……”说着肚中咕噜一响。高坐在上的莫言哈哈大笑,指着他颤巍巍地道:“你呀你。”吩咐道:“茶照上,但不要太烫,再弄些糕点。”

    此时刘名已侍在皇帝身旁。

    “你能从他们手底下逃命,也算得上是一椿奇事。”刘名笑道。

    刘名看着皇上双眼所视,一瞧便知那是皇城内宫某处,太后凤驾所在的慈寿宫,咳了两声,启道:“皇上,王太傅年事已高,耐不住久侯。”

    刘名嘿嘿笑道:“谁叫咱们是做臣子的呢?这倒是份内之事,怨怼之心是绝不敢有的。”

    刘名自然不知那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商,长盛易家向皇上讨的什么人情,只是隐隐觉着,似乎和方才谈到的下旨一事有关,只是易家本就是望江走盐的经手者,总不成易夫人患了失心疯,要请旨对自家动手?

    何树言当年曾经手此案,自然有些关心,他知道皇上怜此人纯孝,有不问罪的意思,只是顶不住诸大臣一口一个侵犯庙产,大逆不道,只得一直这么拖着,到如今已近两年。

    刘名接道:“也多亏你传我一些基本的内功心法,不然这寒冷冬日,叫我到哪里逼那多汗来?”原来此子方才在莫府里的表现竟然全是做戏,心思之缜密,料事之准,实在是有些惊人。

    刘名用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发现没什么伤口,才放心下来。他知道淡言此人剑法便如其人,刚烈疾猛,如嗜血野兽,向来只会以正面迎敌,以往岁月中身上所有的二十一道伤口,全在胸口之上,性子极烈,却也是极易受伤。他用手一试见正面没有伤口,正在宽慰之际,淡言身子一软,竟向自己靠来。

    莫言掌按察院已有十数年,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天下风云变幻,各种官场上的阴险伎俩哪会没有见过,此时面作震怒,但内心深处却着实欣赏眼前这人那份野心,像极了自己三十年前的模样。只是有些畏此子在院中暗植势力,眼看又得了圣上赏识,将来尾大不去,倒会反噬于己,才有了训诫他的念头。但见在自己一番责问之下,此子面色惶急,惊恐之下汗透衣背,瞧着对自己着实有些敬畏之心,担心的念头便淡了下去,加之本来就是自己属下,自然不愿闹到朝上给那些官员笑话,便想就此做罢。

    “噢?谁人做事如此漂亮?”瞎子异道。

    刘名羞愧难当,又听莫言问道:“别的我且不问你,圣上尊贵身份你可透露给杜老四知晓了?”

    皇帝看着他跪在地上谢恩,心道这个答对倒是有趣,硬生生在自己名前加了个明字,虽不合体统,但似乎有所指吧?他心想着自己六岁即位,在奶奶的怀里度过了宫中漫长岁月,现在终于长大成人,再不是那个看着殿堂中黑压压一片大臣的白胡子迎风而扬会笑出声来的小孩子,也不再是那个一脸怨气地听着圣太后很温柔地教诲,而死不肯出声的莽撞少年了。

    就在他二人房中密谈时,刘名早已闻着院外剑刃荡空之声,想着淡言一人在外,不由好生担忧,连忙奔到院口。谁知此时夜已渐深,公爵府中家丁不知到何处偷懒去了,叫了半晌也没人答应,他只好自己去用手推那横木。不料横木颇重,加之门闩处有些涩死,偏偏他又手无缚鸡之力,试了几下,竟没有打开。

    刘名身无内外之功,被他一拍不由踉跄数步,趁着这势头,赶紧向宫门走去,一面递上腰牌待检,一面回头向着罗瑞行笑道:“小弟家住河东,可不敢有这雅兴。”

    瞎子嗬嗬一笑道:“院子里哪还有干净的人?乌鸦巢里哪有白色的鸟?大人若肯用心,哪有找不到他二人枉法的地方。”

    何树言淡淡一笑,将他送出门去,看着他身影拐入旁边小院,心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岂不是可惜了您的这身好本事。”

    刘名上了轿往莫府赶去,由城北穿至城南,又是好大一段路程。行经南街时,闻得轿窗外传来的米糕香气,他不由吞了下口水,这才想起,自进宫后到现在,除了喝了两口茶,自己是粒米未进,一念及此,更觉饥肠漉漉。

    刘名顿住脚步,没好气地笑骂道:“倒不知老二生了什么怪念头?安康大营若是有事,也是西陲将起战事,怎么和我这几千里地外的人扯的上关系?”钟淡言也不应他,只管紧紧跟在他身边。

    宫中地方太大,亭台楼阁,朱檐叠宇,实在是让人有些眼晕。虽然新进红人,按察院刘名大人数月来时常进宫,对道路却依然是有些糊涂。至少在那些太监眼中瞧着就是这样的,不然又何必每次都要奉事处太监得禄送着出去?

    刘名从北门出宫,上了轿,只见路上车马来往,彩灯轻摇,好一幅繁华气象,惊诧了些时候方才悟到,年关将至,也就是这月的事情。青帘小轿从知书巷拐了过去,转了两个弯便到了按察院外梧内竹的院子旁。

    莫言看着渐为灰烬的账单,喃喃道:“两年前的一块青砖,你都帮你门师抹平,希望你莫让我失望,把自己的前途也要抹平。”虽则他已经下决心放此子一马,收归己用,但想着他连一些极细微的地方都不曾漏过,足可见心思之缜密,不免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做的决定,不由侧身看了那瞎子一眼。

    正在着急时,钟淡言悠悠醒转,望着他道:“没事。”

    瞎子异道:“这是为何?大人何不发出海捕文书,通缉天下,他二人享惯荣华,年事已高,又哪里能够流浪逃命?”莫言笑道:“要发海捕文书,可得有案在身才行。尤其是这二人,门人弟子遍及院中,若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怕院中众人情绪会有所抵触。”

    瞎子似能感应到他的目光,笑道:“此人所图虽大,奈何自身毫无武艺,为人又嫌有些婆妈气。大人若能将他手下的那什么九月初九一并灭了,羽翼全无,自然寒冷袭身,其人本就聪明,自然懂得大人这颗大树可以为他遮日敝雨。再者,今次已经给他点明了此事,我们便握住了他最大的把柄,他日后若有二心,咱们便将此事露出。太后老人家非生锉了他骨不可。”

    莫言嗯了一声,心道若是易太极亲自出马,自然万事无忧。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藩郡不可乱,望江犹可期啊。”刘名应道:“望江郡王若能与东都劳亲王互为掣肘,自然皇上就放心些。只是这些年望江王爷似乎做的有些过,最近有些风传,听闻望江郡正在向西山国走盐,皇上您看要不要下道旨意,点他一下?”

    却见自帘后行出一人,此人约半百年纪,面容矍烁,一双眸子竟泛着暗灰之色,倒似是个瞎子。此人轻轻说道:“此子为了搏上位,不惜重金收买宫内之人,在皇上身上下功夫,小小五品之秩,胃口野心胆量却都是上品之人。”

    钟淡言应的倒是简单:“犯人死不了,大人安危重要。”刘名无奈一笑,心道此人也是太过执念。见他似乎有随自己进府的意思,连忙拦道:“莫大人最不喜见不速之客,你还是莫要跟着进去,何况这是上司府邸,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哪里用你跟着。”说罢径直走了进去。

    刘名知道眼前这位看着稚气尤未脱尽的圣上,实则眼目众多,此时闻得发问自然不会吃惊,淡淡将昨晚之事一一道出。

    “无礼?嘿嘿……”皇帝笑道:“谁又真心对朕有礼了?就说那易家,贡些东西进宫,总是先往慈寿宫里送,难得今次先让朕过过目,却还要讨个人情。”

    莫言冷冷一哼,道:“就这般简单?四个月前那晚的荷官应该叫展越夜吧?”刘名此时心中方才真的有些惊异,忽地想到得禄的小人嘴脸,便悟到定是那人泄的底。一面想着,一面大老板的话一字不漏地飘进他的耳中。

    刘名听着皇上还有兴致哼哼小曲,心中一宽,小意问道:“那彭御韬?”

    刘名闻得此言,卟通一声跪到地上,颤声道:“谢明主龙恩。”

    “不错,不过可不是朕交待的,是他在这里唠叨了半天,朕实在无法才允了。他去向太后老人家告状,也不想想,望江郡王和东都劳亲王,一个是太后亲弟弟,一个是太后亲侄子,你叫她老人家帮哪个好?”皇帝细细的眼角稍稍向上挑了挑,语气中又带上了几分尖酸之意,“朕可不同,朕乃天子,天下为公,只要乱纲违禁,有可抓之理,便没有不抓的道理。”

    他知小院极是安全,自也没什么顾忌,言语间将诸路人马的嘴脸学了个似模似样,惹得树言、淡言二人笑了起来。刘名接着正色道:“皇上还是忍住了,没让那帮老家伙激的动怒,不过朝会散了后,倒是踢翻了两个太监。”

    他转身问道:“既然事已如此,也不用多想,只是你用的何人?就在府外动手,终是不妥。”

    刘名心道这望江郡王雄霸一方,仅有朝廷明法是断断管不住的,除非有皇上亲笔旨意,不由讷讷问道:“皇上给了旨?”

    刘名一笑,坐了下来,听着面前这位当朝一等公,按察院秉笔御史莫言亲切问道:“今天在宫里呆的时间久,皇上忧心家国大事,想来也无暇体会我们这些臣子的不便,想必是渴了。来人啊,快给刘大人上茶。”

    他心想自己在朝中和那些王公大臣们周旋,外面还要和那三个一个比一个难缠的王爷打交道,虽然自己身后有那指点江山的太后,但眼看皇上亲政将至,手上还是多些筹码的好。在官场江湖之中,人人皆知,当朝一等公莫言为人一向很小意,非常的小意,就如同对赌一般,高手总是愿意自己手上的牌越多越好,而且从来不肯一次将所有的牌底掀开……

    那瞎子嗬嗬一笑,嘶哑着嗓子道:“当年大人麾下七名笔,最后只剩下三个,我还在映秀镇上送了一对眼珠子。偏偏唐俸斌这师兄弟,不迟不早在那时被疯三少打的只剩下半条命,倒是保全了整条命。由此可见,老唐这人的识人功夫是比我要高上不少的。”当年的按察院七名笔,世人皆以为只剩下了两个,没料着这瞎子自承其身份,竟也是其中之一。

    莫言口中淡淡这几句然后如何,将刘名压地更直不起身来,羞愧、惊惧之色,跃然于面,只一个劲儿地说道:“属下罪无可逭,属下罪无可逭。”

    刘名重重地一拍案板,笑道:“忙不完的你这狗腿命……”何树言骇了一跳,笔下字迹却是丝毫未乱,见是大人回来了,不由笑道:“大狗不在,小狗挡灾,命数,命数。”

    “年青人一心求个加官进爵,自然算不得什么坏事,只是……”忽地厉声道:“只是宦途只可走正道,溜须拍马已然是下作之举,更何况你身为我按察院之人,竟行这种卑鄙之事?若让求贤若渴的圣上知晓,岂不是大大伤心。”似为了平息心中愤怒,他端起手中茶碗,喝了几口,眼光却似无意间向帘后瞄了瞄。

    刘名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大人召下官来,有些什么事情吩咐?”莫言摇了摇头,“公务之事,待你吃完后再说。”

    刘名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却也不说话,眼神那难以琢磨的一丝笑意,倒叫得禄有些发毛。他强笑道:“小的可不敢邀功,只是在奉事处呆的久了,离皇上太远,一颗侍上的心有些不舒坦。敬事房一向归内务省管着,这还不就是您的一句话吗?”

    天幸一番数落完毕,莫言一笑道:“算了,你也莫太过惊慌,毕竟年轻,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也莫要提起。再过几日莫矶从南诏回京,记得你是认得他的,到时来府里吃饭。”刘明闻言作大喜状,讷讷道:“大公子要回府?真是贺喜大人。”又心神不宁地随口应付了几句。莫言瞧他惊惶不安,一笑便让他先回去。

    “伐府?”刘名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伐府本就是隐藏在按察院庞大身躯阴影中的一个所在,由一等公莫言亲手所建。只是世人根本不知有这么样的一个组织存在,凡是有幸见到的人,都早已命丧黄泉了。

    刘名附在他耳旁轻声问道:“是什么人?”

    “恭喜刘大人,贺喜刘大人。”此时的得禄面上忽然现出谄媚之意,全不似方才在众人面前那冷冰冰的模样。

    “此人乃大大的忠臣,杀是万万杀不得的。可要放了他,又会惹着麻烦。想着天天被那几个老头在底下喧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皇帝提起朱笔,对着御案上的纸笺愣了愣神,喃喃道:“照先皇规矩办就是。”

    刘名无奈笑了笑,知道这人是个死性脾气,也懒怠再说,径直走进前厅。

    罗瑞行身为侍卫统领,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死了这身为太傅,满心思仁义道德的老学士,讷讷不敢言语。王簿却不放过他,对着他又是一番污泥莲花之喻,好德者鲜之叹,上引千年之文,下采百代不逾之规,直说得罗大统领双眼翻白,将将欲下跪求饶之际,方才打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施施然进宫。

    皇帝见他受伤,不由有些关切,道:“要不要紧?我去召个太医来看看?……不行,还是让太医院的陈宫久到你宅子里去好了。”

    京师皇宫。

    “大人但请放心,是伐府的人。”

    罗瑞行看他几个碎步冲进宫去,摸摸脑袋,心道这河东也就是百娆会旁不远之地,不知这位新晋红人为何推辞,好生不解,转头问旁边一名侍卫。那侍卫恭谨应道:“我看这位刘大人恐怕惧内吧,才不敢随您纵驰花间。”

    “皇上乃六合至尊,座前无长。”刘名面色一肃,“只是皇上一向教诲臣要近望江,远东都,是以臣才留心了些。看样子皇上心中定有成策。”

    刘名听得大老板末一句话,心晓自己不会有大问题了,若有的话,大老板何须问自己脑袋是怎么生的?直接斫了,劈开看两眼就是。

    莫言嘴角的笑容瞬间放大,轻声道:“就是方才那年轻人。”接着瞧瞧手中的纸,伸手凑到烛火上点燃。

    世新十一年冬。

    “莫大人可能放过我,却似有意对你们下手。日后自己小心些。”刘名正色道,不待何树言接话,低声问道:“淡言的伤势如何?”何树言向里间看了一眼,道:“被对方的剑气带了一下,胸闷一阵,没什么大碍。”

    刘名闻言一愣,略坐了坐,将下人送上来的糕点狼吞虎嚼一扫而光,咕嘟嘟一口喝下温不烫唇的热茶,将嘴一抹,心道这公府果然不同寻常,下人办事都是这么利落地道。接着恭谨说道:“下官吃完了,请大人发话。”

    正喋喋不休间,却见刘名满脸感动地望着自己,道:“皇上不用费心,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莫公之间的嫌隙。”他方才几句话全是作伪,却不料皇帝陛下真的信了,见皇帝着紧自己,不由有些感动,虽然远不及他此时脸上所现的万一,却也是发乎内中。

    何树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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