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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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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色一肃,暴喝一声,不顾来剑,平平正正一拳向冷五胸前击出,竟是两败俱伤的作法。这一拳来的太快,冷五不及思索,回剑当胸,只听砰地一响,脚下吃力不住,退了数步。

    江一草忽地惊叹道:“哎呀,昨天打的豆腐不会坏了吧?”阿愁闻言亦是一惊,道:“倒忘了这事,不过天气这么冷,应该不会吧?”这二人实在是有趣,方才还身处这大危局中,谁知脑中念念不忘的却是豆腐青菜之流……

    龙天行戴着银面具,旁人也瞧不见他听到江一草这句话后是什么神情,只是他对这句话隐伏的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当年山中老人黄泉送至和晓峰面前那副挽联,直至今日还在西山皇宫的书房里挂着。前两年太子还在宫中时,曾偷偷带他去瞧过,自己亦曾被那位帝师大人清隽字迹、霸气难折深深折服……

    那份安静沉稳,便如雪夜归人一般。

    小小官吏,指间轻操朝中风云,虽易遭人忌,奈何按察院在朝中权焰冲天,莫公爷一人定朝堂,刘大堂官又新得圣青目,一时也无人敢有太多言语。

    ※※※

    龙天行被这熟悉剑意一惊,细细看着面前这清秀面容,觉着有些眼熟,再看见那挽发秀手上赫然戴着枚黑石指环,忽地想起一人来,嘴角不期然抖动了两下,急忙翻身下马,站到了雪地之上。

    世人不知,当年帝师大人之仆,后来的山中老人黄泉,便是里佳恒的幼子,如今西山龙家背后的大人物。当年龙家凄惶北逃,死伤惨重,家中所传祖学消失殆尽,直至佑天七年黄泉重入西山,方才重新拾起。如今龙家掌族之人的武功,其实都是由小叔黄泉一手教会,那老人在龙家的地位自然与众不同。虽然他长年呆在山上以教人杀人为生,但每年团年时却还是要下山来聚上一聚,还要考较一番他兄弟的武功。

    待谢仲歌醒过神来,指风已将触喉间,好在旁道里一抹凄艳剑光将青衣客来势缓了一缓,才让他趁暇退后两步。这一急退,将将避开这一抓,只是脖项间肌肤却是隐隐作痛,惊魂未定之余,不由将手扶在在桌侧喘息不已。他身旁那林甫并师爷二人,更是骇的哎哟连连,瘫软在地。

    舒不屈摇摇头,手指在衣襟上缀着的水滑皮毛上一抚而过,道:“这安康所辖千里地方,好不容易太平了两年,别又让他整出什么来了。”

    只有望江三面旗仍自愣愣地站在长街正中,看着四周在雪花中面泛喜色的人们,一时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三人在荒原战场上也是威震一方的名将,大小战事也经历过不少,却是未见过这种情况——来敌一箭不发,便这般灰灰退去。

    江一草一笑道:“这些人都是世间了不得的人物,我又不想与他们打什么交道……”忽地转而温声问道:“倒是你怎么来了?今天一大早便被那侍郎大人堵在衙门口,想偷懒不成,反惹出一大堆事来。”

    此时城中早已是炸开了锅。

    龙天行仰首向天哈哈一笑,忽地嘴唇一合,银面具下双眼泛着幽幽的光,盯着江一草,迸出几个字来:“谁人执刀?”

    眼见这位名臣命将不保,望江众人哪敢怠慢,急忙上前援手,只是相距尚有几步,瞬息之间却也来不及……只有燕七坐在桌旁没有起身,只是举起左手轻轻一扬。

    上联:麻木不仁。

    监军杨不言,按察院中人。此人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当今朝中红人按察院大堂官刘名便是他的上司。刘名身为按察院首席堂官,为人向来低调,只是手下何树言、杨不言、钟淡言这“三言”,却是他门下九月初九里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前两人在这官场之上,实是大大有名,不说心思深刻,却也是手腕出众。

    不料江一草却不理他,将盐袋往墙角下一扔,“越此线者杀。”

    长鹤楼中的青衣客看了城门处的江一草背影一眼,轻声异道:“洒盐?这又是什么路数?镇上出来的人也信驱邪那套?”董里州凑到他身旁,抹着汗想着:“这趟买卖看来是要亏了,那小司兵是个傻子,西山人却是群强盗,居然带兵来硬抢……”

    易风含笑看了他一眼,自搬了个凳子坐在江一草身后,燕七嘻嘻一笑,却是坐在了栏上,唯有快剑冷五大咧咧地坐到了桌边,将重剑往桌上一放,砰地一声,竟将桌上的菜肴震地弹了起来。

    “我用剑的……”雪花漫天中,已走到城门口江一草身旁的阿愁轻声应道。

    城门处有两个人。

    西山众骑闻言一惊。

    江一草将箭递过去后,提起盐袋。盐袋方才中了一箭,破了个小口,他将袋子倒提,沿着城门外半步缓缓地洒了一道。此时雪虽已颇大,地上却还没有积着,只见井盐白中泛黄,在地上画出浅浅的一道线来。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此行其实只是自家主帅那天性中尚战成痴的瘾又犯了。他们只知身为士卒,厮杀时便当奋勇当先,不论是何等人物挡在自己面前都要冲的一干二净,就如家乡里那道细月沙一般的干净……

    剑气逼人,青衣客却似视若无睹,当头一掌劈下,其劲无比。来剑一格,剑光沿着来人掌缘画了个小圆,锋寒无比。眼见青衣客有断掌之厄,却不料他亦是反着沿着剑光划了一个圈,只是更是迅疾。

    方才只是见着那江司兵走上前去,然后那龙天行下马与他身边那人言语了数声,只是隔的远,二人说话的声音又轻,是以谁也不知说的是些什么。只是谁也未曾料到,来势汹汹的西山铁骑就这般无声无息地退走了!众人大惊之余,自然便是大喜。大喜之余,虽然有些不明所已,却也没有追究原由的兴致。

    家中人都知道,山上的小叔最疼这个小女徒,简直是捧在掌心一般。而自己的武功名义上是小叔所传,实际上却是小叔首徒所授,若真论起来,面前这人倒是小师姑才对。一想到自己方才满嘴胡吣,对师姑无礼,不由汗然,暗骂自己简直是在找死。

    江一草却是似无所闻,又似是有些畏惧天寒侵体,慢慢走到城门旁,靠在木门上,避起雪来,将中间七八步宽的地方让出,只留下阿愁一人静静地站在龙天行马头之前。

    西山众骑面露愕色,奇怪地看着自家主帅不知怎地忽然下马,老老实实站在那瘦削的中土人身前,大气都不敢放一个,不由哗然。然则西山军纪森严,见主帅无令,也无人敢动。

    “越此线者杀。”

    “不知道你们院里那姬堂官在这天气到边城去做什么?”他淡淡问道,他知道杨不言与姬小野虽同属按察院,却是两门有别,在莫公之下争得很是起劲,是以说话也不忌讳。

    “用小东山的名号吓任何人都可以,可惜今日来的却是我!”

    谢仲歌拍案而起,喝道:“来人啊,将此反贼拿下。”此时楼中不过八九人,边城官兵还在街中站着,他这一声喊却是无人相应。江一草一愣,心道若以职责论,倒是该自己出手拿人才对。

    杨不言应道:“谁也猜不准那人的心思,许是边城那处又是什么让他动心的事物。”

    趁着这一隙,青衣客侧身一滑,便又到了谢仲歌面前。

    众人只见他嘴角紧闭,良久之后却慢慢化作了一道浅笑,低声说道:“我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知道这多事情,想来也不简单。只是……只是阁下弄错了一件事情。”他傲然伸出一只手指。

    “刚刚在厨房里淘米,底下有人来说出了些事,我便跟来瞧瞧。”阿愁应道。

    阿愁看了看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忽地疑惑道:“三爷?怎么别人唤你龙帅?脸上戴这么个东西干嘛?”

    龙天行闻言方松了两口气,心道若让自己去给那小子行礼,这脸岂不是丢大了?他此行本是志得满满,准备和望江来人狠狠干上一仗,好生风光一番,此时见着小师姑在此,不知为何却有了想溜的打算,恭谨问道:“小师姐还有什么吩咐没?如果没,我可得先走了,这巡边可不敢马虎的。”

    无人知晓他为何死了。

    他被燕七细弩阻了一阻,众人道只怕能将谢侍郎抢回来了,不料此人身法着实怪异,身子犹在半空,却是左腿一屈,长衫一摆,颇出人意料地又向前进了几步,以背面靠近谢仲歌身旁。

    西山众骑闻言愕然,全不知此行为何而来,又是因何而退。只是军纪森严,虽在这大雪中无谓跋涉百余里地,也无人敢有言语,默默中掉转马头,鸦雀无声地向沙原深处驰去,只不知日后龙天行如何安抚手下这一干悍将。

    边城今日多事。

    阿愁却还在思琢着方才从他口中听得的那消息,闻得他说话,方醒过神来,淡淡道:“那是我家公子,不过反正你也识不得。”

    在安康城里呆了十一年的舒不屈,坐在营帐中,对着身边的监军说道。

    燕七呆呆地看着城门口那两人,出神道:“三哥,出啥子事儿罗?还有城门口那两人究竟是哪个啊?”

    ※※※

    “若是那些言语落在父亲大人耳中,只怕今年回京后,可没好日子过……”他正想着,忽觉自己穿着马靴,比小师姑竟是高了两个头,若是对话,倒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连忙弯了弯膝盖,将身子缩低些,两眼带着讨好笑意看着阿愁。

    无人知晓那位年青人和他说了些什么。

    “嘿嘿……”龙天行一阵低笑,不无揶揄之意道:“你家公子?原来却是为人奴仆之人。难怪不肯抬起头来,想来也是觉得无颜见人吧?却不知无颜之人手中剑,又如何能阻我西山勇士?”他身后的军士闻言一阵鼓噪,讥刺之语四起。

    两人面前雪花乱舞,大雪中西山千骑牵缰以待。

    龙家原本便是中土王族,加之里佳恒与西山始祖和晓峰乃是姻亲,西山连着两位皇后皆是龙家女子,是以在西山国内地位尊崇。而这带兵侵城的龙家银面大帅与西山当朝太子交厚,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唯独怕死了长年住在小东山上的那人。

    马上的龙天行颇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人慢慢地走到城门口,看着他缓缓地将身上的盐袋放了下来,将手伸入袋中费力地抽出一根黑杆箭,静静地递给身前最近的一位西山骑兵。

    西山龙家,其实姓里,便是数十年前中土亲王里佳恒之后。当年不知何故,里多多即位之初,他那素来为人亲厚的叔父里佳恒竟然起兵造反,事败之后沿河北走廊遁往西山国,族人在西山居住至今,生息数十年,早已为国内有名大族,只是愤恨于当年之祸,便改了姓氏,这才有了如今的西山龙家。

    阿愁收秀剑归鞘,缓缓抬起头来,伸出左手捋了捋了鬓边散发。

    江一草摇了摇头,低首言道:“中土佑天七年初春,曾有一位少年入贵国祖王帐中,一夜长谈……”

    杨不言却忽地直觉帐外寒气袭来,半晌没有言语。

    青衣客闻言却是嘿嘿两声干笑,哼道:“好嚣张的京狗。”忽地面色一肃,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便已离凳而起,瞬忽间欺到谢仲歌身旁,右手五指一张,便向他咽喉扼去。

    那人的穿着打扮,举止神情象极了一个村氓,此时肩上扛着一个盐袋,倒更像是那为祸乡里的小贼。只是世上有哪种小贼,可以面对着这城门前五步如林枪戟,如山阵势,群骏环峙,众目逡巡,还能够这般施施然走上前来?

    龙天行拍马上前几步,示意身旁的亲兵让开,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二人,半晌后开口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是年春,西山国开国始祖和晓峰病逝,而其时的山中老人尚为一青年。和晓峰逝前二日,这位青年人携日后的那位帝师大人亲笔所书的挽联飘然而至。

    ※※※

    那骑兵全然不知眼前这中土人是在做什么,半张着嘴,傻傻地将那羽箭接过,却发现手上沾了些盐花。

    和晓峰仔细看着卓四明的笔迹,半晌之后忽地哈哈大笑,与那青年长谈一夜,第二日亲送出城外,赠金二千,划国之西端小东山归其所有。归城后,他集全族长者于殿前,目视众人,一言未发,溘然而逝。

    西山众骑见此子话语骄横无状,不由鼓噪起来,却听着他清扬语声渐起:“将军可还记得那个约定?”

    龙天行赧然地摸了摸银色面具,愣愣道:“没办法……”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忽地转眼瞧见江一草正倚在城门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由无名火起,狠狠地瞪了他两眼。转头轻声问道:“小师姑……师姐,那家伙是什么人?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他站在阿愁面前嗫嚅半天,方轻声唤道:

    来势汹汹的西山铁骑竟然真的就这样老老实实地退了。

    江一草含笑摇头。

    董里州虽在发船前便料到此行定然有颇多险阻,却着实没料着这小城中竟是风云激荡,好不容易送走了按察院的瘟神,西山那些莽撞武夫也不知何故退去,不料红石中人又来了!心中一紧,冷汗大作,直觉喉中发涩,紧忙端了杯冷茶灌了下去。

    龙天行将右手一摆,示意部下稍安勿燥。

    一想着能够重温当年父执辈的荣光,众人便有些浑身发热。只是此时已没几个人记得,当年西山国为那一役付出了不能承受的代价,更不知道那种代价让西山国连着两任皇帝从此放弃了在此间的进取,让边城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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