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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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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奇的脸庞,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微启的薄唇间透了出来:“他若全无叛意,这计便行不通,我自然也不会难为他。”

    谢晓峰嗤的一声,翻了个白眼道:“要我去住鸿胪客馆?不说又要上朝给那个小皇帝磕头麻烦,单说鸿胪寺里那些红脸赞仪官便叫人看着生厌,不去不去!”

    刘名拦住他话头,冷冷道:“这正是为圣上分忧。”

    温公公眯着的双眼里狡黠神情一闪,应道:“大嘴能食,只食可食之物。”停了晌终于抵不过心头疑惑,小意问道:“刘大人,你关心这些事情……”见刘名转身赶紧住嘴,遮掩笑道:“多嘴,多嘴了。”

    “正是。”

    刘名笑笑往前行去,不多时便出了宫门,与温公公拱手而别。

    送谢晓峰出门口,江一草忽然问道:“小东山北边那片海子的青盐是不是开始在采了?”谢晓峰身形一顿,半晌后脸上浮出一丝怪怪的笑容:“可惜至少还得三年的功夫,西山吃盐才能不靠中土。”拱手下楼。

    闭着眼的江一草却摇摇头道:“马匹必须给个准数,沙狐皮要八百张,另外柴胡和苁蓉必须写在单上。”

    谢晓峰摇摇头,正色道:“价钱就不用再少了,只是……能不能再多五万斤?”江一草面色一凝,问道:“西山每岁用盐难道要这般多?”谢晓峰笑笑不答。

    小冬子万料不到,平日里对自己照拂有加的刘大人,居然卖了这么个千古第一艰险生意给自己,面色顿时白煞起来,手指轻轻抖动,呆了半晌才醒过神来,口舌滞涩问道:“不是小的贪生怕死,只是这有些不敬圣……”

    纵使心中转过无数念头,落在温公公眼里,刘大堂官也不过是略愣了下,接着便听见他压低了的声音:“温老公今儿晚上当值不?”

    “果然如此。”江一草向易风叹道:“这一单私盐走完,西山就不用操心此事。早知这般,我该把价钱喊高些才是。”

    钟淡言一直在宫外候着,见他出来,赶紧上前俯身说道:“门下来报,广济河那里死了个人,死状极惨。”刘名一愣,举起右掌抚抚自己额上平滑的发际,随意问道:“是哪边的?”钟淡言应道:“是上月才从东都进京的王府高手,姓古。”

    “啪”的一声,谢晓峰一掌击在木桌上,吼道:“每年贡北丹国的沙狐皮也只有一千,你胃口也太大了吧?”这一掌拍的桌子一震,灯火一摇,屋里渐暗。易三心里也想,二哥这也真是狮子大开口,面上微窘开解道:“谢公子莫怒莫怒,好商量好商量。”

    江一草开解道:“前年西山进贡,京里回赐了七万两千两银子,算下来那口更深吧?”谢晓峰无奈一笑,脸上阴郁之色一闪而逝,转而笑道:“继续说正事儿。”眉头微皱,斟酌良久后缓缓说道:“那日你去八里庄,我与龙帅留在桐尾巷帮你应付言净那几个秃驴还有后来的兵部官员,这个人情值得几何?”

    这下倒把先前油盐不进的江一草弄的慌了神。他紧忙跳了起来,无可奈何苦笑道:“你……你你,你一国储君,注重些仪容可好?”谢晓峰谄笑道:“哥哥亚,将来都是一家人。自家人面前,我管那多,行行好啦,再松一松。”

    江一草看着月光下的女子,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正在雪地里蹒跚前行的稚龄女童,胸口一片温润,正想开口唤住她,却听着她清清扬扬的声音伴着夜风而来:“我去前院找那几个小子拼酒,你下去吧。”

    “是。”

    “哦?就是那个在八里庄外刺了江一草一剑的古灵子?”

    江一草慢慢说道:“既然在鸿胪寺亮了身份,那您便是国宾了。只是如今西山向北丹和我中土同时上贡,这身份未免尴尬了些。再过些日子,东都四皇子便要来观祭天大礼,您便托辞多有不便,赶在他进京之前归国。想来朝中大员们不想西山与北丹多有接触,巴不得您早走,这便成了水到渠成之举。”

    温公公一手将银票纳入怀中,一手轻轻捶了他肩头一下,似撒娇般道:“您住知书巷的小房子,手上却捏着天下的金山哩,在这儿哭什么穷?”接着却极认真地说道:“这事儿可别到处说,我也是猜的。太后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小心些,知道的越少越保险。”

    江一草笑着摇摇头,心想你终于说起这事儿了,应道:“再减十五。”

    “呸!”绛雪王妃将书搁在案上,笑骂道:“那根木头有什么好记挂?你方才和西山那边谈的如何?”江一草应道:“差不多完了,一些运输、中转之类的细项还要易三再斟酌,待条款列清后,你看下。”绛雪应了声,又问道:“来前宋别便要我问你,日后郡里和易家该如何安排。”江一草想了想应道:“今日不比当年,再没理由把过手钱双手送给长盛,往西山一路的贸易,半窗里的自家兄弟就可以理顺……不过……如果就此打住,似乎在面子上也过不去。日后走盐给易家留个什一之数就成。”

    温公公似在回想些什么,半晌后说道:“这些老太监好象是太后当年在宫外就收服的手下,好象……好象和庙里有什么关系。”接着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作后悔状道:“瞧我这张管不住的大嘴。”

    春风小丫微笑说道:“阿愁姐在房里,今天还没烫脚喔。”蹦跳着站起身来,沿着窄窄的屋脊向前厅走去,小小的绸面鞋小心翼翼地踩着,右手小指上的烧泥酒壶在夜空中摇晃不停。

    坐在二人对面的西凉小谢,谢晓峰额上却渐渐冒出汗来,微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嬉笑无赖神情,反露出几分坚忍果决之色:“沙狐皮五百张,鹰鹘十只,马羊牛驼毡毯另计。”

    二人走到一处僻静所在,刘名终于忍不住了,顿住脚步,眉尖快皱到了一处,冷冷问道:“温老公,我们交情如何?你尽这般糊弄我。”

    二人又说了番下午和自己在舒家和诚王府的事情,江一草见夜已深了,便告退出去。

    刘名无奈笑着摇摇头,叹道:“还是管不住。”旋即脸色凝重说道:“你我交情在此,也不要说我不点醒你,这些宫中的事情谁最想弄个明白,你应该比我清楚。虽说他现在天天晨起头件事还是要去慈寿宫里请安,但你要清楚,老人家终有西去的那一日。自己多斟酌吧。”

    余光里却瞧见一架两人抬的轿子进了宫门,轿上坐着一妇人,看不清面容,轿旁两个满脸皮褶子的老太监行走无风……刘名心头一紧,暗想自己虽然身无内力,但先前只听得见温公公一人的脚步,足见这两个老太监,不止,还有那两个抬轿的老太监身法可怖……这宫中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谢晓峰头一低,哀叹道:“就少五文?”江一草笑着拍拍他肩头笑道:“铁我是给你现银,你又不吃亏。”谢晓峰呸了一口,恨恨道:“银子有屁用!”

    刘名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就劳您送我出宫?那些小太监我懒怠陪他们唠,出宫路又远,没人陪着说话闷得慌。”

    江一草见左右无事,便抬步下楼,远远看着前厅里燕七正提着酒壶围着钱四转悠,冷五还是贯常那副冰冰的模样,怀里抱着那柄丑不堪言的黑剑。他远远地望着,却没有走进厅里,反步走到后园,在屋外轻轻问着丫环:“王妃休息了没?”丫环还未回答,屋内便传来司云绛雪懒懒的声音:“老二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刘名皱眉道:“难道是在路上惹着不能惹的人物?”钟淡言忽然道:“会不会是望江王妃?他们两家是世仇,今日王妃不在望江别馆,或许是两家在路上撞着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古灵子出言不恭,起了冲突,倒是可能。王妃身旁的钱大意、王小诗均是半窗里得力的高手,绝不是什么善茬儿……”

    谢晓峰又是一声惊叫,惨声道:“一斤盐你收我一百七十文,世上哪有这种道理?”江一草一挥手道:“去年郡里拢共也只产了八十二万斤,这一下便要匀你小半,一百七已是极公道的价了。”谢晓峰扳着指头数道:“东都在双河收盐是一斤十二文,好,就打他是海盐便宜。你望江郡王府收盐也过不了二十文,即便发往京中,盐引上也不敢写着过七十的数,你居然一下多咬我一百口?”愤愤然道:“这未免太狠了吧。”

    江一草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笑着说道:“还有我。”

    行走于轿旁的钟淡言微微皱眉,应道:“很难。”

    江一草笑道:“五万斤?”

    ※※※

    刘名掀起侧帘看着街旁旧时树上今日新芽,摇头叹道:“可惜春光了哉。我看青山多妩媚,不料青山见我……不如是……姬小野去东都迎北丹来客,什么时候能回京?”

    夜至膳毕,望江会馆里楼道尽处的一间小角房点起了灯火。江一草靠在太师椅里面,右脚跷在扶手上,双目微闭,意甚闲暇。易三坐在桌旁,左手翻着帐簿,右手不停拨打着算盘,算珠啪啪的敲击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刘名摇摇手道:“司云王妃今日午后去了诚王府,两方人根本碰不上。”忽地将双手笼入袖中,脑袋微侧,想了稍许后静静道:“莫非是那人?”钟淡言先是一惊,旋又摇头道:“哪有这般巧的事情。”刘名微笑道:“也只是猜测,晚间你去东都世子府探探口风,看他们到底说是不说。若说出是谁做的倒也罢了,若坚不肯说……”他低笑数声,“那便肯定是他了。世子爷在宫里受着太后的气,便干脆掩住这杀神的行踪,让京里众人,尤其是我头疼惊恐一番。”

    易风也自觉二哥这口下的未免深了些,心想这谢某人胖胖的肉下,白森森的骨头也不见得好看,连忙打着圆场道:“价钱还可商……”江一草一慌,赶紧截住他话头,打岔道:“听说西凉那边又找到个铁矿?”

    谢晓峰皱眉道:“既然王妃也要回望江,冷五春风便跟着她走,应该也无大碍。不论神庙还是中土朝廷,都断不会为了他二人便和望江翻脸。这般小心,到底要送谁?”

    江一草微微一愣,复又洒然笑道:“你这小丫头,又在想些什么古怪?”

    春风小丫甜甜笑着看着他,将手里精致的小扁烧泥壶递了过来。他接过来凑到唇边贪贪饮了一大口,直觉酒香沁入喉中,渐渐在胸腹处散开,过不多时,便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爽,美美长叹一声。

    宫里不比外城,种的都是些常青的植物,就连宫后头那片万柳园子里种的也不是寻常柳树,而是那种极耐寒的花叶柳,若在寒冷冬日里,宫中风景自然要较别处多一分青色,但放在这大地回春,万物生长的春天,宫中的这无数株植物却像是蒙上了薄薄一层灰,看着很是没有精神,倒远远不如宫外生机蓬勃的模样。

    江一草进得屋内,看着她正捧着本书在看,问道:“什么书呢?”绛雪应道:“红袖招。”江一草眨眼想了想,打趣道:“这等王候将相才子佳人的东西,你也看得进去?莫不是出来日久,有些挂念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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