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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白骨堆 红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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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人俱都六神无主,当然计较不出办法。顾秋寒表面上故作镇静,实则眼看梅树一排排倒下去,敌人的脚步愈迫愈近,他心里也十分烦乱。实在无法可想,便拿了根烧火棍,一边寻视,一边苦笑道:“竖起降旗,万事大吉。”他想找一片白布,目光落在裹着马文璧遗骸的帘帐上,叹道:“马前辈,我本想把你安葬了,怎奈天不遂人愿,一直耽误到现在。倘若我顾秋寒大难不死,来日洗清冤屈,必来将你厚葬。”说话之间,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想出个新奇而大胆的主意来。

    老汉见他和颜悦色,说的有板有眼,便放了心,笑道:“上车吧。”三人大喜,争先恐后的爬上去,车上装了些柴草,就像铺了层柔软的褥子,躺在上面,十分舒坦,没过多久,三个人竟不约而同的睡着了。傍晚时分,牛车缓缓驶入叶县县城,三人谢过那老汉,投客栈住下。

    顾秋寒掏出匕首,将两扇门板之间的缝隙稍稍推大一些,然后将真气集于右手,朝梁上的沈碧纱点了点头。沈碧纱轻轻捅开几块瓦片,猛的向上一纵,骷髅从破洞中穿了出去。外面众人听到房顶异响,俱都仰头观瞧,十几支利箭毫不迟疑的射向屋顶。顾秋寒觑准时机,全力一掷,匕首准确的从门缝之间穿过,钉在麻衣汉子颈间。

    顾秋寒笑道:“我原本不是好汉,偏会躲在暗处伤人,你待怎样?”说着话屈指一弹,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啪”的打在三人之间的一株树上。三人吓了一跳,纷纷提刀护在胸前。顾秋寒厉声道:“再不滚,下一枚石子便打在你们脑壳上。”一名麻衣汉子忽然向前一跃,循着声音,往顾秋寒立足的方向扑来,可是在几株梅树间穿插片刻,便又鬼使神差的绕回原地。麻衣汉子脸色铁青,咬牙骂道:“真他妈的邪门!”眼中已尽是恐惧之色。

    沈碧纱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只是都督府检校木天雄跟胡惟庸沆瀣一气,落在他们手里,必死无疑,还能有什么后计可图?

    顾秋寒又把当天遇到沈碧桃前后的情形给沈碧纱讲述一遍,最后道:“信不信由你,自从我蒙冤之后,不但被官府通缉,还几次三番遭人追杀。真凶大概就是‘半把刀’吕立,虽然他已经死了,但那个幕后之人尚在,他一定认为那天最先接触你姐姐的人是我,或许你姐姐告诉了我什么秘密,所以要杀我灭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她缚手的麻绳。

    沈碧纱道:“闭嘴!”看向顾秋寒,眼中盛满了仇恨的火焰,道,“拿你的命,来换你女人的命。”顾秋寒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我会那么无私?”沈碧纱咬牙道:“那便让你也尝尝失去最亲近的人的滋味。”

    却也难怪,众差役在挖树时,看到林中各种奇形怪状的骨骼,心里便有了种阴森森的感觉,待到屋顶突然冒出一具穿着白衣的骷髅,如何不惧?尤其就在他们的注意力被骷髅吸引过去时,麻衣汉子暴毙而亡,没有一个人看到匕首是从屋子里射出来的,一时间浮想联翩,认定是房内的骷髅鬼在作怪,走得迟了,只怕跟麻衣汉子一般下场,于是一哄而散,其势如潮。

    顾秋寒察看沈碧纱的箭伤,深达寸许,想必伤到了骨头,再不医治,她一条左臂怕要就此废了,当下不再犹豫,伸手环住她纤腰,便要抱起来。十三急道:“哎,你满身是伤,还要命不要?我们一左一右,把她架进去就是了。”顾秋寒笑道:“良心发现了?难得,难得。”十三也不理他,架起沈碧纱便走,如若细看,不难发觉她两腮都已泛起红潮,女儿家的心思,顾秋寒便揣摩不透了。

    十三道:“想必大内校尉也把她误当成沈碧桃了,见她死而复生,在外面吓人,便捉拿她了。”顾秋寒气结道:“你长得这么吓人,怎不见大内校尉出来捉拿?”说着瞥一眼沈碧纱,叹道:“只有等她醒来,再问她原由了。”十三却不以为然道:“你想的真美,等她醒了,还不是继续跟你拼命?”顾秋寒一想也对,不由苦笑一声,寻了条麻绳,将沈碧纱双手缚住,松口气道:“好了,现在不必担心一觉醒来,身首异处了。”

    沈碧纱目光呆直,并不理会。十三道:“是呀,昨天他那么说,只是为了乱你心神,如果他杀了你姐姐,又怎么会救你?我们都在查这件案子,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顾秋寒这时也无暇同她计较,沉吟着道:“莫非射伤沈碧纱的是大内校尉?那三人并未携带弓箭,最初围攻她的,显然不止他们三个,只不过或者被她杀了,或者被甩掉了,都督府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追杀她?那三人身着便装,故意隐藏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顾秋寒将画轴一一卷起,放回原处,他只是借宿一夜,并不想冒犯已故的房主人马文璧。看看被自己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屋子,顾秋寒不住苦笑,这样一间陋室,却被马文璧称作“书声斋”,倒也有趣。他寻了把铁锹,在得知此间主人便是跟自己这段倒霉遭遇有莫大干系的马文璧后,那更该帮他入土为安了。

    “他们要破坏‘红梅劫阵’!”十三声音发颤,三人立刻又不安起来。

    顾秋寒用烧火棍挑起骷髅,看它穿着自己的长衫,在半空中荡荡悠悠,委实骇人,笑道:“生死成败,便在此一举了。沈姑娘,你到棚顶拆开几片屋瓦,将这骷髅探到外面,吓死这群狗养的。”

    顾秋寒连连咋舌,万没想到一代奇人刘伯温,竟落得如此下场。十三接着道:“刘基返乡前,自知来日无多,本打算与皇上长谈一番,苦于胡惟庸横加阻挠,甚至跟皇上作别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刘基只得悄悄写了份遗表,将胡惟庸的罪行及其谋反的证据详陈表上,藏于画中,盼有朝一日借沈碧桃之手,交给皇上。却不知什么原因,刘基死后,沈碧桃并没有交出遗表,直到不久前,这个秘密才突然传出来,沈碧桃遂也遭来杀身之祸。”

    赶车的老汉吃了一惊,听她说道:“老丈,搭个顺风车可以吗?”老汉见这一男二女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血迹,不知是什么来头,有心拒绝,又怕惹恼了他们,惹来杀身之祸。正踌躇之际,顾秋寒走过来道:“我们被强盗所伤,躲进山林,不承想又迷了路,这时方才脱身出来,已经走不动了,还请老丈行个方便。”

    顾秋寒道:“人!”话音甫毕,但听蹄声大作,顾秋寒一个箭步到了门前,从门缝向外望去。

    十三道:“据刘基长子刘琏说,刘基大概是胡惟庸害死的。”顾秋寒惊叹一声,“这倒有些耸人听闻!”十三道:“洪武八年正月下旬,刘基卧病在床,皇上派胡惟庸带御医去探望,刘基服了御医开的药,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重,还乡不久便撒手人寰。两年后,刘琏因为此事,跟胡党发生冲突,被迫堕井而死。”

    顾秋寒道:“凶手是我,你抓她干什么?”十三叫道:“你疯了?你不是凶手,干吗要承认?”

    锋利的剑刃割破他手掌,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去,他顾不得疼痛,踏步上前,并指如戟,向她胸前戳去。沈碧纱抽了抽剑,却纹丝不动,不免心下一慌,忙放开十三皓腕,腾出左手去挡顾秋寒的手指。她左肩中箭,伤口的血刚刚凝固,这时又迸裂开来,痛得她尖唿一声,整条手臂也随之垂了下去。顾秋寒已顾不得男女之别,在她“膻中”穴一按,沈碧纱登觉气息一窒,晕倒在地。

    顾秋寒瞥一眼沈碧纱,再看向十三,笑道:“你这么好,她便真会妖法,也迷不住我。”十三瞪他一眼,心里却大为受用。

    顾秋寒所料不差,麻衣汉子正是众人的首领,他离奇身死,那十几名大内校尉也都慌了神。昨夜曾陷入“红梅劫阵”那二人都道:“这鬼地方果然邪气的紧,要不……咱们也撤吧。”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敢自告奋勇,穿过残存的梅林,闯进屋子一探究竟,最终无可奈何,只得拨马而去。

    顾秋寒点头赞同,却见沈碧纱美目含泪,表情悲愤,大概想起当年的家破人亡,以及姐姐为报仇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顾秋寒于心不忍,安慰她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们都是受胡惟庸所害,不如联起手来,找到那份遗表,为你姐姐报仇。”十三拊掌道:“这主意不错,若能找到遗表,呈给皇上,胡惟庸必死无疑。”

    因为沈碧纱伤势较重,二人将她抬到床上休息,然后各寻地方,胡乱睡了一夜。次日醒来,二人到床前探望沈碧纱,见她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的承尘,脸上纵横交错,布满了泪痕。顾秋寒心中一叹,歉然道:“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想像那般,为了避免误会,只好得罪了。”

    只见一队人马奔腾而至,迅速包围了整片梅林,为首的正是昨日逃走那三人,另有十几人也都身着便装,手持弓箭,其余皆为差役,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铁锹。十三和沈碧纱也挤到门前,见此情景,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沈碧纱拔剑道:“大不了一死,跟他们拼了!”顾秋寒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进不来的。”二女这才想起有“红梅劫阵”庇护,稍稍松了口气。

    顾秋寒纳罕道:“他们带着铁锹干什么,难道官府兵器不足?”毫无疑问,这些差役都是从附近地方官府征调而来,虽然天下初定,可能会有军械紧缺的情况,但绝不至达到用铁锹作兵器的地步。三人正疑神疑鬼,只见众差役挥舞铁锹,开始挖那些梅树。十几名弓箭手张弓搭箭,齐齐对准房门,梅林困得住人,可困不得箭,一旦房门打开,他们乱箭射出,完全可以穿过梅林。

    十三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待伤势好些再走吧?”顾秋寒反诘道:“留在这养伤,我们吃什么?”十三敲敲脑袋,打趣道:“守株待兔嘛,等好吃的东西自己困在林子里,最好是一头鹿,我喜欢鹿肉。”顾秋寒面色忽的一变,沉声道:“可以吃的东西来了,只不过你未必喜欢。”

    顾秋寒略一思忖,又问:“何为三垣之位?”十三洋洋自得的指点给他,道:“这一株是紫微,这一株是太微,这一株是天市,他们挖掉外围一些藩星,却未动根本,那几个大内校尉若认为劫阵已破,擅闯进来,便是死路一条。”顾秋寒扯她衣袖道:“带我进去,把这三株挖了。”二女同时奇道:“为什么?”顾秋寒道:“此阵已无用处,只会坑害无辜性命,不如毁了。”十三抗声道:“你这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被顾秋寒横拖竖拽,拉进林子。

    此去一路平坦,林木稀疏,怎奈三人无一完好,走得十分辛苦,上了官道,俱都感到疲惫不堪,只得坐在路边歇息。这时一驾牛车缓缓驶来,十三喜出望外,往路上一站,一副拦路打劫的架势。

    十三没好气的道:“你别恩将仇报,他没杀你姐姐。”沈碧纱啐道:“狗男女!官府张贴告示缉捕他,还有他的画像,你还敢为他狡辩?”十三大怒道:“呀,你敢骂我!”抬手一记耳光打去。沈碧纱再不济,也比她厉害许多,猛的擒住她手腕,向怀里一拉,十三便不由自主的向她身上倒去,寒芒闪处,长剑横在十三颈间。

    顾秋寒愤然道:“不知羞耻。”便要冲入梅林去助阵。十三忙扯住他道:“他们都已被困阵中,所能看到的,只有红色的花海,你若贸然闯入,也会跟他们一样。”顾秋寒急道:“那你进去,把那位姑娘带出来。”十三耸耸肩,无可奈何的道:“他们打得这样凶,我不会武功,进去送死吗?何况就算我把她带出来,那三个人也一样会跟来,你打得过他们吗?”

    顾秋寒叫苦不迭,实在没想到沈碧纱会来这么一招,想救已经来不及了。十三似乎仍不知身处险境,叱道:“大胆,快放手。”沈碧纱剑一紧,锋利的剑刃贴在十三肌肤上面,一阵凉丝丝的感觉登时袭遍她全身,十三立时慌了神,再不敢挣扎分毫。

    回房之后,顾秋寒找到一只药匣,其中有一包伤药,也不知多少年了,或许功效已经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顾秋寒掏出匕首,顺着箭杆,一点点插入沈碧纱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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