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霍然简直无语，转上二楼楼梯的时候，他看到地上有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抬脚就踢了过去，瓶子从楼梯栏杆中穿过，准确地落在了刚跑上一楼楼梯的寇忱脑袋上。

    “刚还在啊，”江磊扭头四下看着，“吃完一块儿出来的。”

    “刚回的，”寇忱说，“我感觉他……要不我跟你一块儿上去吧。”

    “大概是吹出老北风了给刮没的。”霍然说。

    陈老师非常欣慰地给他讲解完，带着微笑走出了教室。

    跑了能有一百米了，他才回过神，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我帮你问问吧，寇忱应该还在宿舍，让他去看看。”许川说。

    “你怎么来了？”胡逸听到门响转过头来，“不上课啊？”

    身后只有风，和被风吹落的树叶。

    不过胡逸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正靠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一袋香肠出神。

    “不去，我不想脱臼，”江磊也很果断，“也不想一路被你骂，我这主要是为了我们的友谊能存活得久一点儿。”

    “这么惨？”徐知凡问，“你信了吗？”

    “轻点儿！”江磊喊。

    “好，我们继续上课，”陈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着，“刚开学，又是下午，我知道你们犯困，打起精神来……”

    “你……”寇忱回过头，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盯着他背影看了几秒，又叫了一声，“胡逸。”

    自打第二节 课知道了胡逸捡到了被科花打掉地的香肠之后，江磊就一直念叨想尝一尝，这个能让女生半夜跑到鬼楼去吃的烤香肠到底有多美味。

    “没上。”胡逸闷着声音回了一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接了个电话往后门走了，”徐知凡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两天一直怪得很，下午问问吧，别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想不开，回头出去买把菜刀，晚上再挨个儿把我们剁了。”

    特别是一个暑假过后，最初的那……几个月。

    “下课了抽你的情况。”霍然说。

    “人性呢？”霍然起身。

    “不用。”霍然拒绝。

    鬼？

    徐知凡看了他一眼，抬腿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挺牛逼啊，”霍然说，“穿着校服呢你都能看出来？”

    “对不起。”那个女生低声说，声音里都有些颤。

    香肠？

    “答应了啊，你不让我控制点儿别跟他弄得那么僵么，我怕他再编个什么绝症缠身的戏码出来我会忍不住抽他，”霍然愤愤地说，“去就去呗，我什么傻子没带过，我表哥火柴都划不着我不也把他活着带回来了么。”

    “那个空着的位置是谁的？”快下课的时候老师指着江磊旁边的空座问了一句。

    “江磊。”霍然转头看江磊。

    “对着一个女生骂呢，带着几个人，还踹了那个女生一脚，”胡逸指了指桌上的香肠，“把这个踹地上了。”

    “谁吹那个牛逼啊，我要吹也得说是我自己在鬼楼烤香肠啊。”寇忱说。

    “我操？”霍然说。

    “他请假了。”许川说。

    “买香肠去了？早上听馋了吧？”寇忱问。

    也没等老师说话，他就跑回了座位上。

    “……霍然。”霍然这才看清这是英语陈老师。

    大家一块儿转过头来，但江磊对老师的提问无动于衷，手托着腮。

    霍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打着呵欠往教室走的时候，看到了一路跑过来的霍然，嗖嗖的，一看就是在野外能给人治肩膀脱臼的那种牛人。

    老师看着他，他也看着老师，两人都有些迷茫。

    “洒一脑门儿水，去校医室抖了二十分钟，”许川说，“就请到假了。”

    “学着点儿。”徐知凡叹了口气。

    “我操，”寇忱在后面喊，“你这什么踢了屁股的速度啊！”

    当然没有菜刀！

    “你大爷。”霍然说。

    “胡逸的座位，他中午牙疼请了一节课的假。”霍然说，踢了江磊椅子一下。

    寇忱比划了一下：“看着像菜刀，藏后背了。”

    “操，”霍然看着他，“你还能不能行了！”

    而更震惊的是，陈老师真就没发现他迟到，下课走过来的时候寇忱还装模做样地起身跟她问了两个问题。

    “看在你要带我去露营的份上我就……”寇忱话没说完，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操！”

    霍然看着一脸淡定的寇忱，算是知道他的牛逼都是怎么吹出来的了，如此四平八稳顺畅自然。

    霍然没说话，还是瞪着他。

    “名字。”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

    “就那天鬼楼后头偷看我尿尿的那个女的，”寇忱说，“看到她怎么了？”

    说实话，胡逸看上去的确不太舒服的样子，脸色不怎么好，他们这几个人里就胡逸最老实，无理由旷课的事儿他从来没干过。

    下午的课是非常难熬的。

    “我不太明白啊，”霍然跟徐知凡说，“你他妈要敢踢我，我绝对当场打死你，还跟你一块儿吃饭？”

    寇忱大摇大摆地甩着胳膊离开之后，徐知凡才一边回头一边走到了霍然身边：“刚他跟你说什么呢？”

    胡逸迎面走过来的时候他愣了愣：“你不上课啊？”

    “捡回来干嘛？你还想还给她啊？”霍然问。

    “……操，我没听见你说，”江磊有些郁闷，“这小子哪儿去了啊？”

    “怎么回事啊？”江磊回过头。

    “去鬼楼烤着吃吗？”霍然问，顿了一下他又转头看着寇忱，“你确定那个在鬼楼烤香肠的事儿不是你吹牛逼么？”

    -你怎么回事？老袁要问的话你记得你牙疼并发胃疼，在宿舍睡觉。

    徐知凡笑着刚要说话，魏超仁抱着一堆饮料挤了过来：“来来来，赶紧的，就坐这桌，寇忱请客喝饮料。”

    他感觉自己再跟寇忱待一阵儿，可能会被他情真意切的牛逼和浑然天成的瞎话磨得脾气都没有了。

    霍然扛着一后背竖起的汗毛跟卷着风一样地也跑了出去，没几步就追上了寇忱，俩人一块儿往前疯跑。

    “干嘛？”霍然瞪着他。

    “我们宿舍有人吗？”霍然嗖过他身边的时候扔下一句。

    谁散步了？

    “哦。”霍然点点头，回头往教室门口看了看，发现寇忱居然还没进来。

    “我差点儿就信了，”霍然非常不爽地往旁边江磊肩膀上砸了一拳，“那表演，全他妈是痕迹。”

    最后寇忱还是跟在霍然身后回了宿舍。

    牛？

    “他外套手上拿着呢，”寇忱说，“再说了，我什么眼神，我以前学校这么带刀来的人多了，我早练出来了，他藏裤裆里我都能看出来。”

    “问什么了？”江磊偏过头，把椅子往霍然桌上顶了一下。

    “他怎么请到的假？”霍然问。

    他在走廊里又杵了几秒钟，然后下了楼。

    “不是有香肠么。”江磊说。

    霍然转脸看着他。

    霍然推开门的瞬间莫名其妙地就还是相信了寇忱的屁话，警惕地迅速往宿舍里扫了一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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