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那接下去……”

    寇忱叼着根烟蹲在鬼楼三楼的走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他本来想蹲在一楼，或者二楼也行，但是他怕何花过来发现有人会跑。

    “喂！”寇忱看了看手机。

    霍然没说话，在地上坚持了几秒，最后在老妈的注视中又叹了口气，起身坐到了老妈旁边。

    “鬼楼那边怎么样啊？”霍然问，“何花又去烤香肠了？”

    “怎么了？不是鬼图吗？”霍然有些迷惑。

    “挨不着，”老妈笑了起来，“那我能挨得着我宝贝儿子吗？”

    “……哦，”寇忱看了她一眼，“你心态还行啊，让人欺负得每天就躲这儿吃一顿，还有心情挑自己爱吃的。”

    拍得挺艺术，要不是看到了手腕上的……防蚊手环，他会以为这是霍然从哪儿找的图。

    “要——”寇忱喊了一嗓子。

    霍然没回话。

    徐知凡叹了口气，放下游戏，拿起了他的手机，划拉了两下，突然就笑得停不下来。

    -行，有事说话

    “他想拍鬼楼发给我，操。”霍然点开了黑名单，这还是他第一次从黑名单里往出拎人，才发现自己拉黑了不少人。

    刚想把电话拨回去，霍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接起来又是没让他开口说话，劈头就吼：“你他妈自己露营去吧！”

    “我在你家楼下呢，”寇忱说，“赶紧的，不下来我就上去敲门了。”

    “我家楼下？”霍然吃惊地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啊？”

    霍然不想笑，他还没气完呢，但这会儿实在没忍住，笑了好半天，江磊跳下床拿了手机过去也是一通乐，完了想起来才说了一句：“他这是在走廊吧？回来了？”

    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有人加他好友。

    “嗯，”寇忱点了点头，“两根香肠一个面包，吃饱就走人了。”

    霍然不知道寇忱要给人上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课什么时候开课，反正接下去的好些天里，何花没有再在食堂出现过，高三那几个也都没再有动静。

    “这就挂了？”寇忱说，“干嘛去啊？”

    “你理解不了，所以你也不会容忍别人欺负你，”霍然说，“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啊。”

    这几天下来，霍然感觉自己已经被寇忱强行划进了文1恶霸的行列，成为了制霸七人组中的一员。

    “骂完了拉黑，”江磊笑得不行，“专门跑对面要的号码，加完了就骂一顿拉黑，他给你发什么了？”

    -没事吧？等到何花了没

    对门还有人在说话，不光对门，一条走廊里所有的门里都还在说话，熄灯对大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霍然走出电梯的时候心情挺复杂的。

    -霍然你他妈放我出来

    “嗯。”霍然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霍然拿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寇忱的脸。

    “把门加固一下。”霍然说。

    何花犹豫了好半天才轻声回答：“这个好吃。”

    寇忱愣了：“你是被欺负上瘾了么？”

    “李佳颖知道你在这儿吃东西吗？”寇忱问。

    就是风太他妈大了。

    霍然正要敲门的时候，左边传来了寇忱的声音：“找我啊？”

    他笑着接起了电话，一声“喂”还没说全了，那边劈头就传来了霍然的声音：“我操你个傻逼！”

    “我这不是还没发呢么！”寇忱说，“别拉黑我啊，警告你，把我加回去，要不我一会儿回去我就把你们宿舍门砸了。”

    “……挂了。”霍然说。

    “操？”他愣了愣，霍然把他拉黑了。

    何花也没有再说话，烤好香肠之后，她从兜里又拿了个面包出来，一口香肠一口面包地慢慢吃着。

    “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有麻烦，”何花说，“谢谢。”

    高三那几个第二天并没有再来找麻烦，中午在食堂碰上的时候，霍然看到有一个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另一个走路的时候略微有些颠簸。

    他猛地转过头，看到了走廊尽头靠着窗的寇忱。

    “对门儿有动静了吗？”徐知凡一边玩一边问了一句。

    -这张看着还行，我拍得挺有质感

    寇忱拿着手机对着楼下拍了张照片，这手机拍夜景还行，挺清楚的。

    “出来吧，”寇忱说，“买东西去。”

    寇忱想了想：“也不是完全没说，意思就是别管她吧，说不想有人因为她惹麻烦。”

    “你洗手了吗？吃一手柿子呢。”霍然问。

    -霍然

    霍然没说话，能感觉得到寇忱有些郁闷，说实在的，他也不太明白何花的想法。

    “那现在不突然出现，”寇忱点开手机，“你看吗？”

    “来了，”寇忱敲了敲车窗，然后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走，去哪儿买，你给指路。”

    然后再走过去的时候何花已经没在那儿了，不过寇忱能看到她就躲在墙角的阴影里。

    “买什么？”霍然愣了。

    “她成绩很好。”何花说。

    “我去问问。”霍然下了床，这会儿反正也睡不着。

    只要我不跟寇忱同一个方向，神奇的脑回路就追不上我。

    他这次计划要去的是一个峡谷，有河，风景很好，以前他去过，主河道没有什么难度，所以这次他是想走支流，能看到瀑布群，如果能一直走到最山里，还能找到村子过夜，那个村子交通不便，进去的人挺少的。

    没等他说话，霍然已经骂完把电话挂了。

    “谁知道呢。”寇忱说了一句，埋头开始啃扣肉。

    没穿校服，简单的T恤休闲裤，第一眼霍然差点儿没认出来这是寇忱。

    “有些人有机会应该上上课，”寇忱手往兜里一插，走出了仗剑天涯的气势，“学学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紧跟着他手机震了起来，一个没有存过的号码，不过他基本能猜到这应该是霍然。

    “行吧。”寇忱看上去有些失望。

    霍然躺在床上，跟老妈聊了一会儿，然后放下了手机，趴着床沿儿往下看了看。

    这会儿太无聊了。

    内力深厚。

    吃饭，课间操，自习课，他们几个差不多都在一起。

    寇忱下楼的时候，何花已经抱了一堆枯草，捡了一些干树枝，都是从后头空地上捡的，这熟悉程度说不定能在野外跟霍然拼一把，何花还不怕鬼。

    没等几个人回过神，他肩膀一晃，从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接着霍然就看到其中一个被撞得往后踉跄了一步，猛地转头盯着寇忱后脑勺，却没敢有什么动作。

    “在家呢？”电话刚一接通，寇忱愉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霍然看着他。

    下面还有一条消息。

    “你没回宿舍啊？”霍然走了过去。

    卖三无面膜的小学同学，每天晒娃连孩子拉了一坨屎都要感慨万千仿佛她生的是个貔貅的表姐，刷屏自|拍每次都是同一角度同一表情九连张跟套邮票似的初中女同学，还有过年的时候差点儿跟他打起来的表哥……

    胆儿也太小了吧……

    而且土鸡非常好吃，霍然一直想去吃。

    所以选择了三楼，三楼也挺好，视野更广些，还更有气势，会当凌绝顶，一览众鬼小。

    “你要敢直接发你现在已经让我打死了！”霍然说。

    大晚上的别人都去吃宵夜了，他一个人跟个傻逼似地蹲着等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女生。

    这个对话跟寇忱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半天都没找着能接着说下去的角度。

    但是如果带上菜鸡寇忱和菜鸡寇潇以及菜鸡老杨，他的路线可能就得改，就算不改，也有可能走到三分之一，队伍就带不动了。

    “接下去就该去露营了。”寇忱说。

    “知道了！”前方传来了许川的回答，“还有鸡腿！要不要！”

    他平时不怎么抽烟，一般是为了配合气氛。

    他把寇忱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还没等发一条消息过去，寇忱的消息就发过来了，而且是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