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没钱吃饭是吧？”寇忱一手撑到桌上，一手拿起钱包，单手打开一抖，一大叠红色的票子哗啦啦地洒了一桌子，“你们这学期的饭我都包了，不够找我要。”

    “你不是挺牛逼么，”霍然飞快地剥开巧克力塞进嘴里，“打不过她么？”

    “那是在老杨跟前儿呢，保持傻白甜爽朗人设不倒，”寇忱说，“背地里就是个恶霸，小时候还跟我说，姐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寇忱忱你是捡来的，全家族都瞒着你！我他妈还信了。”

    “是吗？”寇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你他妈先骂人啊。”

    寇忱的目光移过去的同时，李佳颖像是示威一样，往何花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听见没？还真以为有谁给你撑腰啊？”

    是个钱包。

    “吃什么面？”到了面馆门口，寇忱停下，一边掏出了手机准备扫码，一边回头问他。

    “我稀罕你一个小破队长的位么，”寇忱不屑，“耿教练如果传位给我，我都还得考虑一下呢。”

    我生气了！不要你请客了！

    “你是不是有接触恐惧症？”寇忱问。

    “跟我就先别装逼了行吗？”霍然说。

    之前说好了吃面，所以寇忱直接往学校对面的面馆走，走得还挺快，霍然追上去两回，都被他又落下了。

    “柴犬多可爱啊，”寇忱说，“当然，你比柴犬好看多了，我主要是想说你笑起来很可爱。”

    豆腐做的吗！

    虽然见何花的次数不多，但霍然差不多已经能从头顶认出她了，何花长什么样他记不清，他对何花的印象就是个头顶。

    “学校的卡里还有上学期剩的，”寇忱说得很平静，“没有了还可以刷你的。”

    “我操，”寇忱搓着胳膊，“你不是不会打架么？不是一撞就他妈倒了吗？”

    “我哪儿知道是不是！”霍然说，“你什么时候转来的我都不知道！”

    “初中我也在校队，”寇忱一点儿也没受影响，“也是老师求了我一学期我才答应的。”

    “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在跟你们班打球的时候。”霍然说。

    “你有什么毛病？”李佳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还给老子飞！怎么飞啊！

    “操，”霍然愣了，“那你不要了么？你他妈怎么吃饭啊！”

    “谢了。”寇忱说。

    “那俩是你们球队的吧？”寇忱问。

    “你想抽我的那次？”寇忱问。

    这俩是刺儿头，一直不服霍然，霍然刚回头的时候，他俩连头都没点一下，就一人点了一根烟叼着。

    “谁要你的钱，显摆个屁！”李佳颖拦住了还想起来动手的周海超。

    李佳颖和两个女生，加上何花，旁边还有两个男生，不是上回飞的那几个了，刘宇和周海超，两个都是校篮的，也是校篮唯二的高三学生了。

    “我都无所谓，”寇忱说，“我以前打球也是老师求着我……”

    “嗯。”霍然郁闷地应了一声。

    “……你是中国男篮的希望之星。”霍然说。

    “我骂的是我自己的人！”霍然瞪着他，“谁有工夫骂你们！”

    “这店里一共就三个人，”霍然转身往取餐台那边走过去，“你还指望谁帮你端啊。”

    寇忱转过头看着他。

    小孩儿吗？

    霍然没说话。

    “……是你先想动手吧？”霍然看着他。

    “伙食费啊。”寇忱也压低声音。

    “哎操，”寇忱愣了愣，把手机放回了兜里，“习惯了。”

    “我是不打架，不是不会打架，”霍然说，“要不是徐知凡拦着我，我早给你打废十回了。”

    交完钱他俩找了个桌坐下，寇忱突然往霍然后面看了过去。

    “没有，”霍然叹气，“你是真想打球还是就为了证明自己能进来了不被赶出去啊？”

    “不是说好了我请你么。”霍然说。

    “我骂你了吗？”霍然问。

    霍然突然觉得手臂上的汗毛悄悄立了起来。

    “说给我姐听的，”寇忱说，“这个女人，从小到大防不胜防，抢我东西那叫一个顺手。”

    “……不是。”霍然叹气。

    “上学期我就想叫寇忱同学加入咱们校篮，”教练说，“不过当时他说想安心学习……”

    霍然没答她话，正想着是把面拿回自己那桌放下还是直接扣在李佳颖这桌的时候，从寇忱那个方向飞过来一个黑色的东西，啪地一声落在了桌面上。

    “没想到这学期还是来了啊，”教练挺愉快地拍了拍寇忱的肩，又看着霍然，“正好你俩还是一个班的，交流起来也方便。”

    “没有他我都废了十回了，”寇忱甩着胳膊，“不得请一顿么。”

    “什么？”霍然转身继续往学校门口走。

    霍然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差点儿被嘴里的巧克力呛着。

    “嗯，”霍然点点头，给收银的说了一句，“一份打卤面，大碗的，还有一个……”

    “不然呢，”寇忱抽了双筷子在手里转着，“她又不打算反抗。”

    “不是，”霍然看了一眼寇忱还搭在他肩上的手，“徐知凡他们搭我肩，我也没什么感觉。”

    霍然感觉自己耳朵都让这句话给惊瞎了，每天下课铃响起床，上课铃响睡觉的寇忱，居然说得出“安心学习”四个字？

    “老耿是不是求我了，”寇忱说，“我刚转到你们这儿的时候第一节 体育课，他就找我了，是不是？”

    寇忱先是一愣，然后抱着胳膊也喊了起来：“啊——”

    “没数。”寇忱满脸无所谓。

    “给。”寇忱递了颗巧克力过来。

    “收起你这副流氓样！”刘宇站起来一拍桌子，瞪着寇忱。

    是他妈怕训练耽误他睡觉吧！

    一共三次比赛，场次霍然记不清了，并不算多，但他只带了一个半学期的队，算不错了。

    “滚——”霍然吼了一声，顺手一拳砸在了寇忱胳膊上。

    “就是不喜欢别人碰到你，”寇忱说，“我跟许川啊超人啊他们一块儿走的时候，都这样，关系好了搭个肩嘛，还没见过谁跟你似的这样呢。”

    不过寇忱在学校还是挺有名气的，毕竟牛逼吹得响亮，所以不少队员还在往这边看。

    想到刚才寇忱习惯性要付钱请他吃面的时候其实拿的也是手机，霍然不得不怀疑这一大摞的现金，是寇忱备着装逼用的……

    “我不是为这个！”霍然感觉自己无法保持沉默，“你不往人身上捏一下搂一下你是不会说话吗？”

    再想跳起来的时候，收银的老板喊了起来：“别动手啊！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呢！还想在这儿打架吗！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们教导主任叫过来！”

    寇忱一直又甩又揉的没个完了，他最后还是没憋住：“有那么疼吗？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膀子卸了呢，你怎么不躺地上滚两圈儿啊？”

    “不能吧。”寇忱一脸难以置信。

    声音挺惨的，跟上回小手指头脱臼的时候有一拼，喊得霍然都茫然了，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就为这个吧，好像有点儿过了，但要说不全是为这个吧，又是为什么呢？

    “问你自己吧，哪回找人麻烦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寇忱说，“你们有一个敢单挑的么？没有就闭嘴。”

    霍然想都没想直接对着他下巴就是一掌，一推一托，周海超被他掀回了椅子上。

    霍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为了不让队员觉得队长有情绪，他又扯了扯嘴角补了一句：“欢迎。”

    “不拿今天谁也别走，”寇忱拿出了手机，拨了个号，“一会儿带几个人到我们学校门口这个面馆来。”

    “大碗打卤面，”寇忱说，“都说他家打卤面好吃。”

    教练姓耿，是他们的体育老师，极其热爱篮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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