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凡送回去他们就直接回家了。

    “扔了啊。”寇忱说, 一路他们都把垃圾都收好拿兜挂在背包上，到了老溪口营地才扔到垃圾桶里了，逃跑的时候都一人挂着一兜垃圾，他现在对收集垃圾有阴影。

    “走走走，”寇忱晃了晃手机，“车到了。”

    “……万一就听了呢？”寇忱说。

    但话还是要说的，他推开寇忱, 在脸上狠狠地搓了两下：“你他妈是不是饿了！啃得愉快吗！”

    打完电话，霍然就困了，眼皮打架，他歪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休息。

    “没了，我现在深度睡眠。”寇忱闭上了眼睛。

    寇忱还想说什么，那边寇爸爸吼了一声：“我的儿！你要不走路回去吧！”

    “做梦呢你，”老爸冷笑一声，“你妈会听你的？”

    他抬手在寇忱肩膀上捏了捏。

    “退了！”霍然指着视频，“收拾收拾，一会儿走了。”

    “岔路了吧？”徐知凡问。

    “你是不怕我知道，”许川说，“我们还是有点儿怵的，我可见过他发火。”

    “……我梦到寇忱跳舞了。”霍然抓了抓脑袋。

    “哎哟我的腰，”寇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救命杀人了。”

    “边儿去！”霍然一把给他推到了车门边。

    不过没有寇忱的回复，估计是睡着了，霍然把手机扔到一边，指了指徐知凡：“叛徒，白瞎咱俩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啊……然然……”寇忱对着他一边挺胯一边跳起了舞。

    “嗯。”霍然应了一声。

    “白毛坡！白皮坡什么玩意儿。”寇忱说。

    “江磊刚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肯定还在睡，”徐知凡说，“没事儿，去了叫他起来呗。”

    “……我要说谢谢吗？”霍然问，他居然从寇忱语气里听出了满满的意犹未尽，“你要不要再啃一口啊？”

    “是。”霍然应了一声，转头从后窗看出去。

    今天却是面对面的，活生生的一个可能是被拐卖，基本能确肯定起码是遭受到严重家暴的人，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有压缩饼干，”霍然说，“你想吃的话去我包里翻一下吧。”

    “就比它高了。”寇忱闭上了眼睛，拉过霍然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来，给你寇叔按按。”

    过了一会儿，寇忱睁开眼睛，冲他笑了笑：“露营结束了，小然然。”

    这两下就跟捏着了寇忱身上的什么开关似的，寇忱人一歪，哐地一脑袋砸他腿上，躺在了后座上，接着就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啊……舒服……”

    “嗯，我们往前了，”老爸说，“他们是往右边拐吧？”

    “哥哥今天带牛蛋回来给你吃好不好，”寇忱搂着帅帅一通搓，还把脸埋到它脖子上的厚毛里用力蹭了几下，“妈妈不爱吃，都给你吃，你吃完了好找女朋友。”

    霍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寇忱的时候总不太有脾气，可能是这么赖叽叽的人他实在见得太少，这一秒刚想发火，下一秒他就跟个狗似地躺地上翻开肚皮求挠挠了。

    寇忱笑了起来，吹了声口哨。

    “边儿上啊, 可以降解吧，”寇忱说，“你还把这个带回去？”

    “哎给按按吧，”寇忱又爬了过来，“可能是让老乡砸了一下，酸得很，真的……帮我捏一下，我自己捏不到位。”

    以前哪怕是在看新闻的时候他也没太细想过，骂完人渣之后，可能也就过去了。

    老爸按了声喇叭。

    接着以“寇忱你死定了”的悲壮心情飞快地跳到了一边。

    “扔哪儿？”霍然问，“这儿又没有垃圾桶。”

    手机屏幕上视频的几个人乐得前仰后合, 笑得跟鸭子似的, 魏超仁都笑出鹅的动静了, 霍然憋着一肚子莫名其妙也不好有什么动作，旁边还有几个叔叔和警察。

    “快滚。”霍然叹气。

    天已经黑透，他们也没再耽误，跟警察确定了情况之后，几辆车把人一匀，就准备往回赶了。

    “等你们出来再吃吧，我想回家吃饺子。”寇忱说。

    “去呗，你不弄醒他，他能睡到晚上了。”霍妈妈笑着说。

    “我已经指示过了，”寇忱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说的是茴香馅儿，全部都是茴香馅儿，全部，都是，茴香哒！你帮我转告寇潇，今儿晚上没有她想吃的白菜馅儿喽。”

    下面是一帮人疯狂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去，”寇忱说，“我不想动了，你们还多久出来。”

    “我才不吃，你带的都什么屁东西，”老妈皱着眉，“上回给我带俩牛蛋，你爸还没揍你呢！”

    “不是我吵你啊，”寇忱拿过手机看了看，“是我爸吵你。”

    果然。

    帅帅从楼上窜了下来，扑到他身上蹭着。

    “我要跟你们一个车。”寇忱说。

    “那你一会儿回去见证奇迹吧。”老爸把电话挂了。

    “聚什么，回学校了天天聚, 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八小时都跟这帮人呆在一块儿，还聚呢。”霍然继续搓脸, 还拿了湿纸巾出来擦脸。

    “你脸真嫩啊。”寇忱说。

    “嗯，”寇忱穿上外套，抱了抱老妈，“回来给你带宵夜。”

    “是，”徐知凡点头，“一会儿群里我给你们发包厢号。”

    霍然没动，看着他。

    不过虽然怕鬼，但他屋里的摆设倒是很MAN，户外的工具不少，什么绳子锁扣之类的，地上还有一辆被拆开了的自行车和没收拾的起来的修理工具。

    “霍然！”江磊喊, “到家给个电话啊, 明天出来聚聚！”

    “闭嘴。”他说，又在寇忱肩膀上捏了两下。

    几辆车一块儿开回市里，霍然在后座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真够朋友啊。”霍然一边感慨地挂掉视频一边继续擦脸。

    居然对寇忱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也能依依不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精神上多少有点儿紧张，这会儿仿佛重回人间似的，视频闹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有些疲惫。

    “不睁眼我亲你了啊？”寇忱对着他耳朵小声说，“起来揍我啊……”

    “操。”徐知凡一下笑崩了，呛得咳了半天，一边咳一边拿着手机就发消息。

    “我去看看吧。”寇忱站了起来，往卧室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霍妈妈，“行吗？”

    “跟没跟霍然说一声啊，就直接杀过去了？”几个人跟徐知凡碰头之后，许川问，“万一还在睡觉呢？”

    “哎……对，就这个力道！”寇忱非常愉快地喊了一声。

    “快过去吧，”霍爸爸挥挥手，“以后还想出来玩，难度低的线可以让霍然带你。”

    晚上在老爸老妈讨论这件事的声音中躺到床上时他都没什么困意，反复地回想了很多遍年轻警察那句“我这样愿意说，也敢说让你相信我的警察还是很多的”之后，他才睡着了。

    “估计是快出来了吧？”霍然睁开眼睛。

    霍然从车里跳了出来：“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