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肚子有点儿疼。

    进医务室的时候，陶蕊正在接电话，皱着眉，一脸不开心，寇忱被徐知凡抡到病床上的时候，感觉他俩可能来得不是时候。

    “那不可能，”徐知凡笑了起来，“反正那人如果还找你麻烦，你就说，我们几个替你出头。”

    寇忱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脑门儿上还有细汗珠子，嘴唇都发白了。

    “老袁我爱你。”有女生喊。

    “这周班会的主题，”老袁转过身, 撑着讲台，“想怎么讨论都可以，支持的反对的都行, 或者你想表白也没事儿。”

    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了。

    “他们会给咱俩送饭过来吗？”寇忱说。

    “一个打包盒那么大。”徐知凡说。

    “你跟你爸爸的思维很像啊，今天我跟他说钱的事，他也这么说，让放班费里，”老袁想了想，“这样吧，放一半……”

    “不愧是有体会的人。”徐知凡笑了。

    “扣肉还有吗？”寇忱立马下了床。

    “多大一盒？”陶蕊问。

    现在打脸了。

    “上课，翻开课本，”老袁翻开自己的书，“上节课讲到哪儿了，一起想想啊……”

    “挺住。”徐知凡拖着他开始小跑。

    他看了一眼霍然，脸冲桌子趴好了。

    “美死你。”徐知凡说。

    “我这儿有学生来了，挂了。”陶蕊被他俩这动静吓了一跳，冷着声音说了一句之后挂掉了电话，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就过来了，“怎么回事？”

    “没，”霍然说，“有字条吗？”

    “西兰花炒肉，鸡蛋羹，”霍然把卡递了过去，冲里头站着的阿姨笑了笑，“还有一个蚂蚁上树，谢谢姐。”

    “不吃了，”寇忱叹气，“我想到吃东西就怕，麻烦你拖我拖快点儿。”

    徐知凡笑了：“请你吃饭。”

    “喊呗，救命啊，抓流氓啊，警察叔叔我不认识他啊，”陶蕊说着又叹了口气，“烦死了。”

    “怎么样，不收你保护费。”老袁也笑。

    “嗯，”寇忱拿出那根手链，做工还挺好，皮和金属扣相间隔的一条手链，皮子上还有他名字的缩写，“KC，我今天才注意到我跟肯德基就差一个字母啊。”

    “没怎么，发功呢。”寇忱满不在乎地说。

    “你上回那个钱，已经要回来了，在主任那里，”老袁说，“一会儿我去拿，你中午去吃饭之前先上我那里把钱拿了。”

    “不然呢，要不是那么大一盒，半盒我们谁都吃了好吗，”徐知凡说，“就咱们小超市里卖的那种最大盒的，双色的。”

    “姨姨给我扣肉，”寇忱一眼就看到餐台上还有最后两块扣肉，“两块都给我吧反正也没有人吃了……”

    “刚又打电话啦，”陶蕊叹了口气，“不过没事儿，我不理就行了，你们以后要是追女孩儿或者分手了，可别这样，太难看了。”

    “肉吃多了。”霍然笑笑，接过了餐盘。

    “破脾气。”寇忱啧了一声，没再多说，低头开始大口吃菜。

    不过霍然笑起来更好玩一些，眼睛一眯，像柴犬，路欢是个女孩儿，笑起来就不能像狗了。

    犹豫了两秒之后他看着徐知凡和许川：“要不你俩……去？”

    “不用了，”寇忱说，“我不缺钱，这个钱要不搁班费里吧，运动会的时候弄套好看的班服，去年运动会我们班穿得跟刑满释放人员似的。”

    寇忱翻了翻盒子：“没有。”

    我喜欢的那个TA。

    “不过以后啊, 别老起哄，”老袁说, “你们离办公楼那么近，起哄特别明显, 我压力也不小，你们再起个哄, 我就更不好跟主任校长他们争取了，到时再给我个一味顺着学生的想法，得到了学生的支持, 却忽略了教育的意义之类的评价。”

    “去一个，”老袁说，“聚餐啊？”

    霍然笑了起来：“刚那个女孩儿是谁你看清了吗？”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他发烧，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娘决定给他刮痧，拿了块不知道哪儿翻出来的板子就刮，结果板子是裂的，直接给他后背划了两道口子……好可怜的小朋友。

    “装的。”寇忱说。

    “寇忱他们的处分是警告吗？”课代表问了一句。

    老袁走进教室之后, 全班再次喧闹起来。

    “你去医务室看陶蕊的机会可是我制造的，”寇忱说，“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川哥都没去成。”

    “他得等陶蕊回来的，”许川说，又看着徐知凡，“是吧？”

    “给你的？”他问。

    他闭上眼睛，仔细分辨了一下，应该还是胃，跟里头有人在给他刮痧似的，一下下地卷着疼。

    “有什么想说想表达的, 咱们班会上可以大胆说出来，但是一定要有理有据，”老袁说，“我会让主任过来听听……现在上课。”

    我喜欢的那个TA。

    “扣肉……”寇忱说。

    “你背我吧。”寇忱说。

    刚就是嘴馋去买了个冰淇淋吃，太馋了就买了个大盒的，结果吃了半个吃不下了，想分给霍然，霍然表示滚开，他又企图分给徐知凡许川他们，也都说太凉了不想吃，就连江磊这种味蕾集体自杀了的人都拒绝了。

    “明天请你吃扣肉。”霍然说。

    “他今天病了，校医说吃素点儿。”霍然说。

    “你还挺操心啊？”陶蕊说。

    身后徐知凡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开了口：“那人没再找你吧？”

    “嗯？”寇忱收回目光，看到首饰盒也愣了愣，打开之后又愣了愣，“这是个什么啊？”

    “扣肉……”寇忱坚持着。

    霍然拉着他找了个桌，把餐盘放下了：“赶紧吃，我中午还想眯会儿呢。”

    “帮他打的。”霍然指了指寇忱。

    大概是吃坏了？

    想象中的吗？

    “我去给你打饭吧，你再躺一会儿，”徐知凡说，“姐你吃什么？我一块儿给你打过来。”

    被铃声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胃疼好多了，他摸了摸热水袋：“可以啊，这么长时间还这么烫？”

    寇忱笑了笑：“您要罩我么。”

    班会他是从来不会发言的，初中高中，班会他都睡觉，或者旷课，不过这次老袁的这个主题挺有意思，就算不发言，他也会忍不住琢磨一下。

    “怎么弄的？”老袁立马就走下了讲台，“去个人送他上医务室看看，赶紧的。”

    “胃疼好了没？”霍然问。

    “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表白不留名的啊。”霍然感叹。

    “看着都快死了。”霍然有点儿着急。

    ……总比教室看着有意思。

    “算了，一会儿那帮人肯定要过来，看我们开小灶不得骂一个月啊，”徐知凡说，“特别是许川。”

    “嗯。”寇忱点点头，老爸对他的这个总结他是认的，要不是对做香肠有阴影，他这些年打过的架能让老爸把他做成一吨香肠。

    “等着胃疼吧，”霍然说，“平时也没发现你是个节约的人，这会儿为了半盒冰淇淋这么豁得出去。”

    他当时还对霍然表示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