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沫呢。”大姐说。

    今天返校，食堂可以吃晚餐了，大家一般都会赶在开饭前到学校，老袁说过，这就跟小狗似的，挤一堆吃才有劲。

    “……这是把两个人的打一块儿了吗？”徐知凡看到餐盘就愣了。

    “如果真的是，所以你让她儿子打一顿是吧，行，”寇忱说着把霍然的那个勺也按弯了，还抓着捏了一下，给捏成了个U，“那按这个思路，如果不是你妈妈的主意，他们家就等着吧。”

    霍然看着他端着菜愉快离去的背影，感觉无话可说。

    霍然回头瞪着他。

    “看你也不是惹麻烦的人，”陶蕊松了口气, 笑了笑，“如果是寇忱那样的性格，要这么说，我还真的不太敢信了。”

    寇忱吃饭喜欢用勺，这会儿埋头吃饭吃得勺子一直敲着餐盘底儿，当当的，听得出他非常不爽。

    “我今天要吃红烧猪蹄儿，”寇忱宣布，“还有扣肉，粉蒸肉……”

    “寇忱，”霍然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别冲动。”

    换一个人，换一个家庭，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怎么处理呢？

    “哟，怎么弄的啊……那行吧，”大姐拿起一个餐盘，在计价器上按了几下，“跟刚才那份一样是吧？”

    “我这儿还有一份，跟刚才的一样。”寇忱拿过徐知凡那盘菜，把自己的卡递了进去。

    “不知道，”徐知凡说，“我趴地上也没抬头，没看清。”

    寇忱端着餐盘过来了，把霍然的卡放到他面前，挨着他坐下了。

    “啊……”全班拉长声音叹气。

    “走。”寇忱愉快地端起餐盘冲他摆了摆头。

    寇忱没说话，拧着眉，手里拿着的勺被他拇指按着，悄无声息地弯成了直角。

    “我可以不告诉袁老师, 也可以不通知家长, ”陶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但是你也瞒不住啊，脸上这伤瞎子都能看到啦。”

    “我帮你打吧，你去占座儿，”霍然说，“吃什么？”

    “也没人能确定就是你妈妈带走的胡阿姨吧。”霍然说。

    “有钱就是这样，胡吃海喝带请客一学期，卡里还能剩钱。”魏超仁说。

    “青菜？”寇忱皱着眉想了半天，“半份大白菜吧。”

    “没错，”江磊点了点头，“等着吧，当徐知凡娘家没人了吗？”

    得单归一类。

    “姐，”霍然赶紧趴到窗口，“我们帮知凡打的，徐知凡，你知道的吧，学习成绩特别好的那个，上回帮你们拖地拖特干净的那个，他今天有伤，站不住。”

    “你前男友的事处理了吗？”徐知凡问。

    霍然赶紧拿了徐知凡的卡，往取餐台跑过去，就这些硬菜，十分钟之内就会被抢光。

    或者他就没想还手。

    “你吃不完给我吧。”寇忱说。

    徐知凡顶着一脸的伤走进食堂的时候，一见他们就摆了摆手：“先打饭，吃完了再说。”

    “你吃得完吗？”徐知凡看着他餐盘里的菜。

    “是啊，”徐知凡点了点头，“就这种认识的最不知道该怎么办，朋友，老邻居……”

    大姐笑着给他打好了菜。

    “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啊？”霍然说。

    “所以说你这个脑子，”寇忱戳了戳他后脑勺，“就是因为要装傻才发消息问呢，平时正常他要这会儿还没到学校，我们是不是就得问了啊？”

    “不吃点儿青菜啊？”里头的大姐一边打菜一边问。

    “别发吧，”魏超仁说，“他要是不想我们知道，我们就还是装傻吧？”

    “说不上来，”徐知凡低声说，“她也生气，只是她比她爸她哥冷静些吧，我觉得这事儿就算圆满解决，以后跟她也就是陌生人了。”

    “我知道说这些也没用，”霍然往门口走，“但就觉得还是想说，有什么就跟我们说，别觉得会拖累朋友，十七八的朋友，是不一样的，跟二十七八，三十七八都不一样，过了这几年，我们就再也交不到这样纯粹的朋友了。”

    “姨姨好久不见，猪蹄儿扣肉粉蒸肉还有肉饼。”寇忱说。

    “顶着脸上的伤？”许川问。

    “知道了。”徐知凡点头。

    “那刷这张卡吧。”寇忱没等霍然说话，从他手里抽走了他的卡。

    “哦对，”魏超仁点了点头，“还是你们的脑子长得精致。”

    徐知凡在他肩上拍了拍。

    “我爸知道，”徐知凡说，“是我家出了点儿事，不是我惹的麻烦。”

    的确是没编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来。

    “用这张吧。”寇忱回手从霍然手里抽走了卡，刷了一下，又把卡放回了他手里。

    “不许代打！”大姐说。

    哔。

    “姨姨，回锅肉，红烧排骨，葱爆羊肉，土豆泥。”寇忱报出菜名。

    “是。”寇忱点头，伸手在读卡机上扫了一下。

    “干嘛，往前走。”寇忱推了他一把。

    “本来就是，你这种早熟的就是想太多，”霍然说，“你学学寇忱吧，当骂则骂，当打则打，当逼则装……”

    “麻婆豆腐是素菜。”寇忱说。

    “这阵儿碰上的事儿太多了，”霍然说，“我就有点儿感触，随便有感而发一下。”

    班里开始议论纷纷。

    “没，”寇忱笑了笑，“我跟霍然现在用一张卡了。”

    不知道。

    霍然笑了半天，拍了拍他的腿：“我家真不是，你节哀。”

    “你自己说要跟他一样的，”霍然笑着说，“他也吃这么多……卡里都他妈没钱了还有钱打这么多呢。”

    “大家可以写一封信给家长，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不用署名……”老袁说。

    霍然没说话，跟着前面的人往前慢慢挪动。

    这是被人打得没办法还手，只能伏在地上保护自己不被打得更严重了。

    “嗯，我发消息问我爸了，”徐知凡说，“他说没人去，我估计……李灵会拦着。”

    哔。

    徐知凡眼角青了一块，嘴角有擦伤，手背肿着，手腕骨侧也有类似在地上蹭出来的血痕。

    这样的朋友，就是最特别的那一种。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知凡说，“但现在要处理这事儿，就得站对面也想想，要不一直都拧着，就都别解决了啊。”

    “是碰上什么事了吗？”陶蕊给他倒了杯水, “如果是大事儿，我建议还是要告诉学校或者家长，你毕竟还只是个高二学生, 有些事处理得了, 有些事处理不了的。”

    余额不足。

    这就是自己家的事，假设没有意义，怎么假设都已经发生了，躲不掉，应对的方式也只有这一种。

    “我靠？这个有点儿意思啊，”寇忱愣住了，“我写个信骂我爸……想想挺爽啊……骂什么呢？”

    “你拿霍然的卡？”许川愣了愣，“不是旁边就能充值吗？”

    不过他们几个元旦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不回家，都呆在学校陪徐知凡。

    “你卡还能一直有钱啊？”寇忱啧了一声。

    “别跟个男人似的，按少年的脚步来，冲动点儿不管不顾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霍然想了想，“年少轻狂嘛。”

    “没钱了？”寇忱又扫了一下卡。

    “有一个事呢跟你们提前说一下，关于家长会的，”老袁说，“我知道大家都很讨厌家长会……”

    “写给家长的信不署名……我妈就不知道是我了吗？”江磊茫然。

    “所以咱们班不开家长会了？”寇忱马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