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果然是一家三代,正围着个炖锅吃饭呢。
“也不一定,”寇忱说,“有时候就附近转转,有时候找个营业的随便什么店进去呆会儿,有时候还带帅帅出去跑跑,过年街上没有人,可以让它不拴绳儿跑一会儿。”
“谁说没人的,咱俩是鬼吗?”寇忱说。
一瞬间霍然感觉跟进了正在交火的阵地似的,四面八方都在震响,仿佛这不是一挂鞭,是他妈一串手雷。
霍然没等他说完,就在他腿上开始拍。
“怎么了?”寇忱问。
“哦。”寇忱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霍然再次爆发出了神经病一般的笑声。
“啊——啊——”霍然跟着也喊了两声,感觉顿时都没那么冷了。
“我出去玩一会儿,”霍然在老爸老妈身后扶着椅背小声说,“寇忱过来找我了。”
霍然叹了口气:“他家刚团聚,我给他发什么啊,再说我们以前过年也不会在初三之前见面,家里都忙着走亲戚呢。”
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你眼前。
“那是我附中的同学,”霍然看着她,“上的也是重点高中。”
霍然回过神赶紧跟了出去。
霍然没有说话, 张开胳膊用力抱住了寇忱。
霍然没理他,低头把另一颗剥了,放到了嘴里。
霍然看着他:“等风给你吹干是吗?”
他捏着巧克力愣了几秒,把巧克力往寇忱嘴边递了递:“你吃吗?”
“不了,戴着听声儿都听不清了。”寇忱摘了手套,捂了捂耳朵,又把手套戴上了,“我操,今儿晚上怎么这么冷?”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三十儿晚上出来找人玩,”寇忱说,“就一看你消息,我突然就想过来了。”
“惊喜吧?”寇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执着,笑着又问了一遍,得意洋洋的, “是不是很惊喜!”
“你不服我也喂你啊。”寇忱愉快地咬着巧克力。
“我不玩啊!”霍然出了门就说,“再说现在也没多少雪,打什么雪仗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当然惊喜啊。
跟小孩儿抢糖比别人多抢了一颗似的。
“是,”霍然伸头看了看,“我靠,全是你装逼的各种名场面啊。”
“你还记得我的小鸡啊?”寇忱看着他。
霍然吃完了巧克力之后感觉全身都很舒畅,虽然不想去堆雪人,但他觉得可以跟寇忱一块儿出去转转,寇忱不愿意去大姑家,总不能就一直站在这儿。
“无聊吧,”霍然说,“我们年轻人……”
身后大姑问了一句:“然然去哪儿啊?”
“滚!”霍然指着他。
霍然笑了笑:“早知道不发了,给你冻出毛病来怎么办。”
寇忱还戴着头盔, 霍然感觉自己的声音全都被头盔弹回了自己脸上,震得慌,他抬手往头盔上拍了一巴掌:“这玩意儿舍不得拿掉么!装什么逼呢这儿就我一个人。”
霍然啧了一声:“是啊。”
“不了,”霍然说,“我转一圈儿就回来。”
他低头看了看落在脚下鸭子堆里的小鸡,握紧了拳头。
“那就站这儿聊会儿吧,”寇忱笑着说,“废物。”
“前面是哪儿?”走出小区之后,寇忱伸手搂住了他的肩,不过没有挂在他身上,估计天寒地冻的他放松不下来。
“成仙了。”他说。
简直惊喜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慢慢地拉开了裤子拉链。
寇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手的时候,手心里有两颗巧克力:“吃吧小可爱,还好我没全吃光。”
“两层暖和。”寇忱把衣服上的帽子拉过来戴好,立马就顺眼了很多,“跟家里说了?可以走了?”
“他同学过来找他玩,”老妈说,“年轻人,在家里无聊了。”
“寇忱?”老爸有些吃惊,“他怎么跑出来了,不在家过节吗?”
“跟你那个小鸡似的吗?”霍然说。
寇忱嘿嘿乐了两声,把手套摘了之后就开始搓手。
“你怎么没给徐知凡发啊。”寇忱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得瑟。
他笑得差不多的时候寇忱才开了口:“我小时候啊,就觉得记忆是一个大盒子,里面一格一格的。”
霍然斜了他一眼:“你最好……”
霍然没再说下去。
噼里啪啦的。
“不知道,”寇忱看上去很开心,两步就蹦出了楼道,“我带你兜风吧!”
“嗯?”寇忱愣了愣。
“过年好啊!”寇忱在门口喊了一声,掀开棉帘子拽着霍然钻了进去。
“过年好。”有人有些吃惊地应了一声。
每逢佳节倍矫情。
“三十一套,带小桶和铲子的那种一套50。”老板说。
“前面有个店!前面有个店!”寇忱指着前面,往前跑过去,“我靠真牛了,这个点儿还有商店营业?”
霍然看着他冻得白里透红的手。
“不信。”寇忱很愉快地回答。
笑了半天好容易止住之后,寇忱拿起小鸡,放在了小鸭子队列的最面面,脸冲着鸭子,然后清了清嗓子:“叽叽,现在听我口令……”
“废话,你自己都说吹了一路!”霍然看了看楼上大姑家的窗户,“下车,我带你上去。”
“嗯,”寇忱点点头,“我现在用它挂院门的钥匙。”
“啊啊啊啊啊,不要拍,”他抓住霍然的手,“麻死了我操!扛不住!”
“这一格估计特别满。”寇忱说。
“我操,我求你了,大冷天儿的,你也不怕把你家小寇寇给冻废了啊!”霍然说。
霍然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站那儿看着脚边的鸭子一通乐得停不下来。
“……那你戴回去吧。”霍然发现他脖子上连围巾都没有, 就只是把衣领拉链拉上了。
霍然没出声,继续拍到肩上,然后靠过来抱着他,在他背上又嘭嘭地拍了几下才停了。
“然后呢?”
他下了车,跟在霍然身后,脚步轻快地走进了楼道里:“我在家也挺无聊的,往年我都自己出去转转,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刚出门儿。”
“哦。”霍然点了点头。
霍然有些尴尬地杵在那儿,接受着这一家人惊诧的目光。
“然后你回忆的时候,就打开一个格子,看看里头有什么,”寇忱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儿傻啊?”
“别瞎说啊,小寇寇壮着呢!”寇忱一扯裤腰,把钥匙扣放进了裤子里,然后走到了霍然跟前儿。
“等!”寇忱很潇洒地一抬手。
“哎哎哎,”寇忱也搂住他, 腿在地上蹬了蹬,“车要倒了, 车要倒了。”
“你家的啊。”寇忱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
“好,”寇忱打了个响指,“你要不再给我找条围巾吧,我脖子冷。”
“十块。”老板一直不停地来回打量着他俩,这种时候跑出来买一个雪球夹,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大姑家里还是一片热闹,但霍然进屋的时候觉得闷得慌,暖气过于富足了,人也太多,还有憋不住抽烟的中老年男人们……
“堆雪人。”寇忱说。
“……不!”霍然惊恐地吼了一嗓子,转身就往楼道里跑,“我回去了!”
下楼的时候寇忱还在楼道里站着,原地来回蹦着。
其实的确没什么地方去,这一点他就很怀念几天之前了,估计人家这会儿想出去吃个宵夜都能找着营业的地方。
“一条没有人的街。”霍然说。
“新年快乐。”霍然笑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穿着拉风的皮衣长靴, 哆里哆嗦地骑着辆哈雷,仿佛一个二傻子似地冲你一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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