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还想咬他腰。

    “拿俩打包盒！”寇忱稀里哗啦吃完一口面又喊了一嗓子。

    “让你他妈前面路口等我！”霍然吼。

    一辆路虎开了过来，车窗放下来，寇潇在里面喊了一声：“走了！这儿不让停车！”

    “是你要打他啊！”霍然喊。

    霍然靠着车门看着他吃。

    “我拦他！”霍然喊。

    跑到路口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寇忱的声音：“宝贝儿！”

    “不知道，你爸在柱子后头，我离这么远也看不清啊。”霍然小声说，“你姐应该不会告诉他吧？”

    “挡住我！”霍然压着嗓子喊。

    “人民医院。”寇忱说。

    他还想摸一下寇忱的屁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不过也难说，毕竟他也没想到寇忱就这么几天就能把自己饿瘦一圈，当然，肯定也有郁闷的原因，所以寇叔叔几天没有儿子的消息还得憋着不能找，真晕了也能理解。

    寇潇的手机响了，她拿接起电话：“老杨啊？”

    “不是，”霍然看着他，“你喂我啊？”

    霍然飞快地把他的脸给扳了回来：“别回头别回头……跟我对齐……”

    司机在前头一下乐出了声：“后座那个兜里，有一套方便筷子和勺什么的，我中午吃快餐拿多了一份，你用那个吧。”

    “那他见了我跑什么！”寇老二说。

    “他那么疼寇潇，之前寇潇和老杨出车祸，他都没晕，还能找老杨打架，”寇忱说，“我就跑出来几天，他能晕了？”

    “老杨晚上过来帮我开回去。”寇潇说完又冲霍然挥挥手，“小然然，不好意思了啊，别怪你寇叔，他就这脾气。”

    “什么？”寇忱回过头。

    霍然震惊得差点儿一个踉跄摔倒。

    “实不相瞒，我爸没打过我，”霍然说，“一个手指头都没有，你要敢打我，我爸肯定找你。”

    “嗯。”寇忱皱了皱眉，“她也来了？那我爸是真晕了吗？”

    最后指了指他：“你小子可以，寇忱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没想到。”

    “没错。”司机笑着点头。

    “叔，”霍然想了想，“要不今天就算了吧，你回去，他那头我跟他说，你跟我们老袁怎么聊的，到时让老袁联系他吧，他先了回了学校，就好说了。”

    “那个是不是！”老爸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冲着大门那个方向拼命努嘴，“你快看一眼！是不是！马上要走了！”

    “往哪儿跑！”老爸吼了一声。

    司机大哥很熟悉路，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你怎么知道这车拉客啊？”霍然有些好奇地小声问。

    “我有钱我有有有有有，”霍然赶紧往后退，“钱你明天给寇忱吧，他还记着呢，你这月没给他钱。”

    寇老二一下乐了，笑了半天。

    说到这儿的时候霍然心里一阵发虚，腿都有点儿软。

    “不然怎么办，”寇忱说，“还没吃呢。”

    “你给我闭嘴！什么我俩！”寇潇提高声音，“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接我爸回去的，人不肯走啊，要抓儿子，抓住了就打断腿。”

    霍然突然很想笑，他算是知道了寇忱那句话是从哪儿来的了，老寇家祖传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错也没有，他只是陪着寇忱来医院看望晕倒的爸爸，为什么有可能会被一起暴打？还得跟着一起逃命？

    霍然没说话。

    寇忱站起来之后, 盯着眼前碗里一口没动的面看了两秒。

    “你说什么？”寇老二吃惊。

    “没有，”霍然又看了两眼，“你爸在她旁边，我看不清，但是……我觉得……”

    他是……

    “不是，”寇忱说，“就是特别……高兴。”

    “他就这些记得清！”寇老二冷酷地哼了一声。

    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几天里就吃了两碗方便面，生生把下巴都给饿尖了, 现在一边是老爸晕倒去了医院，一边是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

    “你少来了！”寇潇指着老爸，“他今天要是来了，就只证明一件事，他着急了，他担心你！没别的原因了！”

    “我写作文的时候……”霍然一边说着一边往医院大厅里扫了一眼，突然就惊了，“我操！”

    手刚摆了一下，就看到了老爸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

    “那我先走了！”寇老二拍拍霍然的肩，“你俩去吃饭，先去吃饭！”

    “放心，按最近最快给你飙过去。”司机点点头，把车开了出去。

    “好，我告诉他。”霍然点头。

    “抓小偷！”寇老二突然换了词儿，“抓小偷啊！”

    “前面路口等我！”霍然瞪着他。

    “滚！”霍然骂了一句。

    “我不信！”寇忱喊，“霍然你别跟他说！”

    霍然感觉有些心慌。

    寇忱已经在车上把一碗面吃完了，下车的时候一扫饥饿阴霾，往医院里走的时候气宇轩昂的，就是脸上还看得出焦急。

    寇忱上了车：“大哥，抄近道，着急。”

    “不用，”寇潇看了一眼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就等着捕捉儿子的老爸，“你过来干嘛，帮我爸抓寇忱吗？”

    “……你俩这是在医院给寇忱下套啊？”老杨愣了，“不好吧？寇忱那么犟，他要是个鸟，基本就是抓来就撞死在笼子里的那种。”

    “操，”寇忱咬了咬嘴唇，“看到我了没？”

    “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呢？”寇老二问。

    车开走之后，他松了口气，在愣了几秒钟，才赶紧转身往寇忱跑的方向追过去。

    “那他要是没来呢？”老爸问，“那就不担心我是吧。”

    “应该还没有，”霍然说，“你姐侧面对着我们，你爸……你爸他躲在那个柱子后头……这他妈什么操作？”

    逃命呢你认真点儿！

    “上来吧。”司机点头。

    寇老二往车那边走过去：“你自己车呢？”

    “那倒是，”寇老二突然得意了起来，“我跟你说，寇忱这小子，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混，他要一个人出去，我基本不担心他碰上事儿，他处理事情比他姐强多了，小子跟闺女就是不同……”

    “我跟袁老师谈过几次了，他的建议我会考虑，”寇老二说，“你跟寇忱说，明天早上十点，我在你们老袁办公室等他，不见不散。”

    霍然赶紧收回思绪，在这种紧张刺|激的追逃过程中不能再去琢磨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有什么反应就惨了……

    “这不是出租……”霍然吓了一跳, 赶紧跑过去。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寇忱在大门口停下了。

    “寇忱！”寇老二喊，“你他妈给老子停下来！让我追上你！你就给老子飞！”

    “是人就会犯错啊，这种道理你没儿子的时候就该懂啊，你这一路长到四十多岁错犯少了吗？”霍然说，“怎么到了寇忱这儿，你就是人生导师说一不二了呢对不对？”

    “你一会儿吃两口我的，”寇忱捧着打包盒，一溜小跑步出了店门，冲着慢慢开过来的一辆轿车吼了一声，“停车！”

    “什么事！”收银台后头的老板应了一声。

    霍然只得转身跟着寇忱往街上跑了过去。

    “王八蛋！”寇忱骂了一句。

    “他打死你！”寇忱抓住他胳膊，“跑！”

    “我好像……”霍然从他耳朵尖儿上偷看着，“你今天看到寇潇的时候她穿的是什么？是不是一条花的连衣裙？”

    “直觉你个飞鸟屁呢。”霍然说。

    说实话，寇忱虽然跟他爹总不对付，但这父子俩一个模子出来的，寇忱身上那种黑老大的气势一看就是继承来的，而且寇老二这种文艺屠夫比寇忱那种表面老大内心二哈的状态要吓人的多。

    “这就对了，”寇忱咬咬牙，“这他妈就是他的风格！”

    霍然盯着研究了几秒，也皱起了眉：“我怎么觉得真让你说对了，这是个圈套。”

    “我不打了！”寇老二喊。

    “你一会儿见了你爸先别跟他吵，”霍然撞在了寇忱身上，“怎么了？”

    “对齐？”寇忱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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