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吃醋？”寇忱说，“又不是第一次吃醋了。”

    然后两人没有再继续交流，这会儿理论上应该先分开一会儿，低头看看脚下的地板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寇忱已经跑上了三楼的走廊，顺着走廊往鬼楼后面绕过去。

    “嗯。”寇忱跪地上把另一条腿也抽了出来。

    寇忱也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比他重一些。

    “我操，”他跑上走廊，跟被人捅了一刀似地飞一般地转过去，“寇忱你要是想吓我你就死定了！”

    霍然拔腿就往楼梯跑，跑了两步想起来楼梯不结实，赶紧放慢了速度，改成了踮脚小碎步。

    “嗯？”霍然的嘴没有空，只有鼻子哼出了一个疑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起床, 霍然觉得此时此刻, 自己兴奋得能把寇忱一口吞掉了连渣儿都不带吐的。

    刚要站起来的时候，霍然抓紧时间说了一句：“公子为何行此大礼？”

    “你找抽呢吧？”寇忱跳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一种了一种争强好胜的拼搏精神——不能让寇忱抢了先。

    霍然从来没有这么快地穿过衣服，在野外早起赶路都没这么紧迫。

    简直太刺|激了。

    他俩从宿舍一路往操场走，边走边看有没有人，哪里没有人，就好像他俩起个大早出来满学校乱窜就为找个地方亲嘴。

    “接吻啊，”寇忱说，“本来我真是心无杂念起来的，就只是想叫你陪我去背书。”

    沉醉在这种迷人的气息里。

    寇忱手撑着这边宿舍的门，一脸恼火地回头瞪了一眼, 可惜魏超仁已经撤退。

    老爸不知道看视频听课的时候会是什么状态，平时跟老妈看个电视剧他都能因为无聊睡着。

    “操场应该没有人吧？”走出宿舍楼的时候寇忱问了一句。

    寇忱从许川的抽屉里拿了支牙刷给他。

    “废话。”霍然小声说。

    “哎操，”寇忱一边拍着裤子上的灰一边看了看四周，捡起地上的袋子，“没人，走走走走。”

    “我脚在, ”霍然说，“我是没穿鞋。”

    两人呼吸像是通过了扩音器，瞬间被同时放大，变得粗重而清晰。

    霍然转头看着他。

    霍然试了试，还真是挺软的。

    “让开。”寇忱推开他，跟霍然一块儿进了宿舍。

    但神奇的是，他们的唇一直没有分开。

    “嗯嗯。”寇忱跟他一样，用鼻子回答。

    “这是要录什么啊？”伍晓晨好奇地走过去。

    “在上课呢。”寇潇竖起食指示意他小声。

    然后把宿舍门哐的一声甩上了。

    “嗯，”霍然扽着他的脑袋，慢慢地往下蹲了个马步，寇忱的腿慢慢消失在地板下面，感觉不再往下沉之后，他问了一句，“怎么样？”

    老爸出现在楼梯口，看到寇忱的时候，他猛地闭了嘴。

    “敲门呗。”寇忱在他腰上摸了摸。

    寇忱在他腰上摸了摸。

    “我操！”霍然很快反应过来，低头一把抱住了在他胸口高度的寇忱的脑袋。

    “哦，有意思。”伍晓晨往镜头里看了看，帮着调整了一下角度。

    但是成人牙刷明明也有软毛的，真是每个人都有意想不到的那一面。

    两人一块儿小碎步地往下跑。

    咔！

    “去操场吧？”寇忱跟了出来。

    鬼楼年代久远的地板比他们班那栋楼的地板更脆弱，只是平时没有人上来踩，今天他俩这一通跺，地板直接断了两块。

    牙刷柄居然是个穿着粉红小裙子的小姑娘，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川哥的？”

    “我靠，这真是快高考了啊，”霍然有些感慨，“这得五点就起了吧。”

    但魏超仁可以。

    “走。”寇忱往鬼楼走了过去，“我们上三楼，正好回忆一下，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我操！”寇忱抱着他的屁股，“先别动！我卡着了！”

    “我也没嫌你啊，”寇忱贴他后脑勺上很不甘心, “我洗漱了。”

    屋里几个人都在睡觉，寇忱他们这边跟对面不同，对面四个人都是七人组，寇忱他们宿舍里还有个郭子健，关系也挺好，但没好到七人组这份上，所以霍然身上就一条内裤走进来的时候有点儿心虚，仿佛是被人捉奸时从窗口逃走的渣男。

    不过寇忱周末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小看了老爸。

    特别是在这种有着很淡的像是披着纱一样的清晨的空气里。

    但他俩都没有动。

    “不疼，木头断茬儿勾着我裤子了，”寇忱说，“我脚底下是空的，用不上劲，你别抓着我，把我放下去……慢点儿啊！”

    一个上午他都在打呵欠，靠着看一眼霍然提提神。

    寇忱继续掐他。

    自打给老子飞之后，霍然就没再来过鬼楼，也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一直到宿舍几个人到操场来找他们，才算结束。

    霍然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寇忱就站厕所门口，递了一套运动服给他，霍然赶紧套上了，寇忱又拿了双跑鞋过来：“要袜子吗？”

    “我拉你上来！我拉你！”霍然抱着他的头往上提。

    “我就试试学霸的作息，”寇忱说，“早点儿起来，去背个英语政治什么的。”

    “赶紧出来，”霍然紧张起来，“趁没人看到。”

    他俩飞快地跑出鬼楼，迅速进入了跑道，然后装模作样地仰着头做背书状。

    “不知道，”霍然说，“上回你大清早去练球，操场上有人吗？”

    “笑吧。”寇忱弯着腰，手撑着地板看着他。

    “几点！几点！”霍然转过头瞪着他，“鸡都没醒！你想被徐知凡骂死吗！你这下半学期就指着他不出国了！”

    “哥哥抱，”寇忱笑着抱住了他，“不怕。”

    一楼的楼梯他俩都没有走，直接从走廊那儿翻出去跳了下去。

    “徐学霸这会儿还在床上做梦呢。”霍然说。

    “好险啊。”霍然抬手在他头上搓了搓，“我要没说，我们可能就错过了啊。”

    “我爷爷家的鸡三点就叫了，”寇忱说，“现在五点半……你去我们宿舍吧，衣服鞋都有，我再给你拿个牙刷，川哥每次都买一对儿。”

    “存档，”老袁说，“这半个学期的全部课程我打算存个档。”

    “好。”霍然接过书，“找个地儿坐着吧，去看台。”

    走出去二十米了才又同时开始了狂笑。

    “滚。”寇忱慢慢往上抽出了一条腿，“这他妈不会让我们赔吧？”

    霍然在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寇忱看着他一手捧着笔记本，一手拿着笔的样子，一下没忍住爆发出了狂笑：“寇景城！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嗯，”霍然叹了口气，“不去操场也没地方去了……你到底什么毛病？你是睡不着还是怎么了。”

    寇忱的脚踩进了地板的架空层里。

    霍然也马上扯了扯他的衣服。

    霍然下意识地四处看了一下，毕竟偶尔还是会有人躲在鬼楼后面那块空地上抽烟打架谈恋爱的，如果真有人，一抬头就能把他俩看个一干二净。

    “有那么几个吧，”寇忱想了想，“不过总能找着没人的地方，操场那么大……实在不行还可以去鬼楼……”

    “我他妈亲你鞋啊？”寇忱压着声音。

    “门锁了！”霍然小声喊，他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裤衩，“我他妈……让你害死了！”

    这种时候就能深刻体会到在很多时候，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要快得多。

    接吻在情绪激昂的各种小动作中，开始往斗殴的方向发展着。

    虽然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舍不得。

    “你脑子缺血吗！”寇忱骂了一句，骂完又没忍住笑了起来，“你大爷，你拔萝卜呢？我脚卡着了你拉个屁啊！”

    寇忱蹦了一下，把手里装着书的袋子扔到了鬼楼面前的空地上，往上跑了几级楼梯。

    篮球场上也有人在学习，他俩坐到了篮球架下面，拿出书，开始了他们此生第一次自觉的晨读。

    “我的儿……”老妈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来抱住了他。

    都是对眼儿。

    “……你是不是吃醋？”霍然转头。

    “怎么不说朋友都没得做了啊。”霍然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