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吗？”寇忱又问。

    “行，”霍然找了找自己的位置，这个角度他就比较费劲了，全脸出来太吓人，只露一条胳膊不能证明是自己，最后他露了半张脸，“好，要拍啦。”

    “你闭嘴。”霍然瞪他。

    好在寇忱还算在他已经被水泡过的脑子里找到了几片理智，加上帐篷这种强烈的没有安全的环境, 还有外面时不时走动的人……他们只进行了友好无声的握手仪式。

    “你什么意思啊？”霍然啧了一声。

    寇忱笑着把两张照都传到自己手机上，又发了朋友圈。

    “那是我的半脸。”霍然无情地得瑟了一句。

    “是啊，”寇忱动了动肩，“我觉得还行，起码能两个人平躺。”

    瞪了两秒觉得气势没有出来，于是又撑起身，把霍然的脸扳过来瞪了一眼。

    这么看过去，帐篷格外娇小。

    “嗯，”寇忱也张开胳膊，“你得陪我啊。”

    “嗯？”霍然愣了愣，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们骑行社的一个小伙子。

    “怎么样！”寇忱又指了指他笑着的脸。

    不过他顾不上理会，他这一出来，旁边站着的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虽说帐篷里有人出来，肯定大家都会看一眼，但此时此刻他毕竟做贼心虚。

    挺多人会在这块牌子下面拍照，牌子本身没有多特别，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霍然的镜头里，能看到他俩过来的时候一条非常长的慢上坡的路，从远处的山雾里出现，一路笔直往上，很多人骑这一段需要休息好几次，或者直接推着车走完。

    “不起，”霍然声音也差不多，“睡吧，他们走了我们再起。”

    接下去他们休息的时候，霍然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自己一手黑色油泥给人装车链子的照片。

    “那要看考得怎么样了，”霍然揉了揉鼻子，“考得不好我怕你会没心情吧，期末一科没及格都难以接受。”

    寇忱笑得气儿都快倒不上来了，靠在路边的指示牌杆子上嘎嘎的。

    “操？”寇忱愣了愣，“你怎么还抢话？还倒打一耙？”

    霍然点了延时。

    风景好，但路也比来的时候要难骑一些。

    “我们也要起吗？”寇忱声音里带着迷迷糊糊的不情愿。

    “是啊，”霍然说，“跟你一样没用啊。”

    “这边白天能遮阳，所以都在这边，”霍然说，“让人看见咱俩挤这么个帐篷……”

    “你一会儿把睡袋拉好，”霍然说，“晚上挺冷的，我说的话你最好都听，都记好了。”

    “当然骑过啊，次数还挺多的，”霍然想了想，“我的计划是带你先把我跑过的，难度小的地方都跑跑，以后就可以一块儿挑战高难度了……”

    “就不该去收拾, ”寇忱躺着小声说, “裤子还是湿的呢，那个瀑布的水看着很清, 但是万一谁在上游尿了尿呢？”

    “你要不好意思，”寇忱说，“就我先出去。”

    这条线来回是个U形，回去的路风景比来的时候更好，还会翻过一个山头，是附近最高的地方，山顶上还设了观景台，不少人会开车上去看。

    洗漱完收拾好帐篷，他俩去吃了点儿东西，霍然拦着寇忱没让他吃太多，吃了个半饱。

    “一会儿活动开了就能好些，”霍然说，“再骑下去就麻木了，回去以后几天才是人间惨剧。”

    “你这么没用的吗？”寇忱瞪着他。

    下面是七人组和班上同学的各种留言。

    霍然没忍住再次爆发出了狂笑，前面连一座山都没有，他愣时感觉自己笑出了回声。

    “有。”霍然说。

    “这儿海拔多少？”寇忱问，“你们老驴出门是不是还带着海拔仪呢？”

    “拍吧，这还要喊一二三吗，”寇忱笑着说，“自然状态最好啊。”

    -好冷酷一男的。

    “上这儿来带个屁的海拔仪啊！”霍然无奈地吼了一声，“这儿就八百三十七米！顶上都不好意思写海拔！你当你进藏了呢……”

    帐篷里的洁癖大概是听到了前面的对话，探出了头。

    “那你吃。”霍然笑了起来。

    “这事儿你敢说出去你就完了！”寇忱恶狠狠地瞪着他后脑勺。

    “没这么严重，但多少也会有点儿，”霍然说，“这次我肯定也惨剧，我挺长时间没骑了。”

    “啊。”寇忱应了一声。

    “我们骑行社的，”霍然说，“以前总一块儿出去，前年他结婚了就不怎么骑了。”

    寇忱连一句嗯都没有发出来就再次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看看衣服干了没。”霍然坐了起来，拉开帐篷，裹着睡袋探了个脑袋出去，摸了摸扔在地上的衣服。

    霍然笑了起来：“我真服了你了。”

    “晚安。”霍然说。

    小伙子笑着点了点头，凑过来低声说：“菜鸡都这样，我也是带了朋友，回去就准备绝交了，太累心了。”

    “那是我爸，”寇忱想了想，“我要是高考没考好，他会不会拉着我去跳海啊？”

    “是。”霍然用力点头。

    压着声音笑了一会儿, 霍然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这么挤着睡是吧？”

    “这话说的，有点儿不太要脸了啊，”霍然啧了一声，“不知道的以为你去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了呢。”

    霍然嗖的一下钻出帐篷之后，才听到寇忱在里头小声骂了一句：“操！”

    寇忱笑着一蹬车子，往前冲了出去：“那你怎么知道的八百三十七米啊！”

    “还有更小的呢，”霍然说，“我爸有一个正好躺一个人的，坐起来都得低着头，就是晚上睡觉的功能，收起来特别小，方便。”

    “干了吗？”寇忱问。

    “一直。”寇忱说。

    就像个第一次出门春游的小学生。

    但这段风景非常美，就在指示牌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绿色，铺向天边，深深浅浅的最后在地平线上变成墨色，中间有细细的闪着银光的几条河流。

    “谁告诉你我会的？”霍然也偏过头看着他。

    在帐篷里挺了一会儿，霍然把衣服飞快地拽了回来，在帐篷里很费劲地穿上了，咬牙说了一句：“我先出去。”

    “腿还行，”寇忱说，“能忍，屁股酸就不太能忍。”

    “干了，”霍然脑袋还在外头，过了一会儿才缩了回来，压着声音小声说，“我先出去洗漱，你在这儿等着。”

    霍然拍了十几张之后，把手机固定在了车头上，打开了相机。

    霍然笑得车把都晃了：“腿酸吗？”

    “闭嘴吧，”霍然说, “卫生间旁边不是有洗衣池吗，让你把裤子搓一下你不是不愿意么！”

    霍然沉默了。

    “啊！”霍然喊了一声，转头瞪着他，“难怪总让我带着你！”

    “家暴你！”寇忱还是笑得嘎嘎的。

    “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小的帐篷。”寇忱说。

    “不是说不带我的吗！”寇忱很愉快地喊，“每次让你带我出来都跟求武林秘籍一样难！”

    “滚，不可能，”霍然笑得不行，“他不可能拉着你跳海，你也不可能考不好。”

    “嗯？”寇忱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