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明显不是一个记忆不全的人能做出来的,至于回到身体里他能做什么,又打算做什么……卢岩轻轻叹了口气。
没等卢岩再说话,王钺的手突然一软,搭在了被子上,眼睛也闭上了。
“你俩是一个人。”卢岩提醒他。
卢岩看了看他,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看到王钺闭上眼睛真正的睡觉。
他摸到了王钺的手指,在他指尖上轻轻捏了一下,咬牙说了一句:“没事儿。”
“应该吧,嗯!”王钺在自己胳膊和腿上拍了几下,“好舒服。”
“哦。”王钺应了一声,很自然地向卢岩伸出了胳膊。
藏在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些画面和声音像是井喷一样在短短几秒钟之间涌进他的脑子,让他没有时间看清听清也没有时间分辨消化。
睁开眼睛的时候,卢岩看到窗口被风鼓起的窗帘正一点点地落回原处。
“冷。”王钺把脸埋在了他肩窝里。
“好,”王钺扒着车窗往外看着,“闻到好多味道啊。”
“去吃麻辣香锅吧。”卢岩站了起来,伸手在他头发上抓了抓,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自然,也并不意外。
“我看图片上很大的啊,为什么这个这么小?”王钺在旁边一边吃一边小声说。
“王钺,”卢岩靠在枕头上点了根烟,“在吗?”
“小斧斧把你锁了,”王钺抱着被子躺下,笑了笑,“原本也不是不能控制,但锁了以后就完全控制不了了,他很喜欢你啊。”
“不,”王钺皱了皱眉,“崔医生说我是艺术品。”
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来的感觉让卢岩很迷茫。
但他还能感觉到王钺在他手上的轻碰,在这种让人无法承受的纷乱中,他还是努力地给自己正常思维留了一丝空间。
卢岩没王钺那样的闲情看街景,他一直盯着后视镜观察四周,王钺现在似乎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隐身走街串巷的本事了,他得靠自己。
“麻辣香锅没有牛排肉多吧……”王钺一脸向往地说。
“研究精神控制?”
这个动作让卢岩在恍惚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斧头。
“你怎么了?”王钺看到了卢岩额角细细的汗珠,“岩岩?”
王钺没再说话,慢慢蹲下,半跪在了卢岩身边。
“哪里?”王钺偏过头看着他。
车往城郊开的时候,王钺抱着打包的食物和他没喝完的一杯饮料,没多大一会儿就靠在椅靠上睡着了。
“为什么?”卢岩有些吃惊,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冲出宇宙的资本。
卢岩的思维有很短暂的停顿,接着各种画面如同抽风了一样从他眼前呼啸而过,一时间他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的王钺。
“我们以前认识对吧。”卢岩问。
这个有点复杂啊,卢岩咔咔咬着骨头:“斧斧是不是怕你。”
紧跟着而来的是声音,重叠在一起远远近近男男女女的声音。
不过王钺说出最后那句话的表情有些微妙,结合之前提到崔医生时他的表现……尽管这猜测有些虚无,但还是让卢岩心里动了动,接了一句:“就像你喜欢崔医生吗?”
王钺犹豫了一下,垂下眼皮:“没有干什么。”
“有,要吃东西吗?”卢岩下了床,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他发现杠2提到崔医生的时候似乎心情不错。
……
王钺笑了起来:“随便吧,你对他很好。”
可以晚一点杀吗?
“不怎么满意,听着很傻,比较合适小斧斧。”王钺也笑了笑。
一天也可以啊。
“既然你醒了,咱俩来聊聊。”卢岩没有绕圈子,他又困又累只想单刀直入。
艺术品?
“什么二?”王钺也坐了起来,靠着墙。
之前的头痛折腾得他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份烤翅。
村口都是农民新建的小楼,往里慢慢就能看到老屋,多数都没人住了,还有些被改成了猪圈。
卢岩没看明白这东西的用途,轻轻拉开王钺的衣领把坠子放进了他衣服里。
于是他只带王钺在新旧城结合处找了家没客人的小咖啡馆,给王钺点了份基础款的牛排,又要了个七寸的披萨。
回到屋里的时候简直耳聪目明。
以前大概是看过吧,卢岩把车窗开了一条缝,点了支烟。
“嗯,下车吧,进屋再睡。”卢岩拍了拍他的脸。
从进了沈南别墅开始到现在,他神经一直绷着。
他吃惊地是,自己做出把王钺从车里抱出来这个动作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抱了。
这些感觉,都无比熟悉,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思考,全都是自然反应。
没事儿是不可能的,那些像是打开了高压水龙几乎像是强行撑进他脑子里的东西,理论上是他的某些记忆。
王钺低头看了看,拿起一块来放进了嘴里,咬了一口之后小声喊:“好吃!”
“回去了?”卢岩走到床边,听到了王钺轻轻的鼾声,“真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卢岩感觉谈话进行得有点儿艰难,正犹豫着该怎么继续的时候,王钺翻了个身:“睡了,明天我不会出来。”
你要杀了我吗?
“聊什么?”王钺抱着膝盖问。
“哪儿艺术了?”卢岩也皱皱眉。
嗯。
“岩岩……”王钺含糊不清地小声叫了他一声。
他听到了王钺的声音:“岩岩?”
“嗯?”卢岩看着他。
卢岩笑了笑没说话,这句话让他突然知道了为什么斧头会不让他打开别墅三楼的门。
清凉而温和。
毕竟是一个人啊,啧啧。
但全都乱糟糟地堆在一块儿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后面的车按了喇叭,卢岩只得把车开到路上:“那去吃牛排,吃牛排前要还想吃什么提前说。”
其实卢岩很困,也很疲惫。
“你不需要知道,崔医生就这么说的,”王钺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屋里的灯突然亮了,“我想喝水,有吗?”
“你没事吗?”王钺也站了起来挨着他。
头痛,剧烈的疼痛让他按着在墙上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还有灰尘味儿。
斧头没有全部记忆,或者说他的记忆是混乱的,而杠2不同,从杠2说出必须要杀了他那时开始就已经在给自己设套子了,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在看到任务内容之后脑充血地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去把屏蔽状态解除,让他能回到身体里。
“算是吧,你认识小斧斧,不是我。”王钺说。
于是把身上的T恤脱了当抹布把屋里的桌椅柜子都擦了一遍。
他用水把厕所冲了冲,洗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澡。
王钺眼神变得很冷:“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嗯,”卢岩点点头,替他拉开了副驾的门,然后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吃完以后去个新地方。”
万一在乡下大半夜的饿了,他总不能现场杀只鸡。
卢岩把车绕到了一排老屋后面的树下停好,拉开车门下了车。
卢岩看着他,艺术品?
几秒种之后,风停了。
不杀我了吗?
“吃吧,吃到你不想吃为止。”
老屋里的灰比仓库那边的还多。
也从没提到过他知道有另一个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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