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老罗战战兢兢地解释：“领导，我一紧张，手指头和脚趾头就疯长，不受控制，不剪不行……那个，是不是上面下命令了？”

    “那本来就是死的！”

    三十分钟以后，宣玑带着罗翠翠、平倩如和一个穿连帽衫的小青年上了飞机。

    “我是说，这种蝴蝶根本不生殖。”

    宣玑砸吧了一下嘴，看在人民币的份上，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唔……那个……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

    宣玑想了想：“查过那个小胡子吗？就那最后一个祭品。”

    肖征：“……书。”

    “这四十多个短视频里，大部分内容都是他给别人解决‘灵异问题’，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套路，”宣玑说，“但有一拨人固定追随他，没事就给别人讲‘大师’是怎么救命的。”

    盛灵渊还在结合前后话猜自己没听懂的词，纳闷地琢磨：“准备什么鸡？”

    当然危险了——剑里有个大魔头，正被他没完没了地摩挲。

    “有啊，”宣玑说，“你没见过骡子？”

    宣玑一边说话，一边用食指的指背在剑刃上来回蹭，手指灵巧又危险，好像在玩火。

    “动手时机的选择也很准，”宣玑说，“老局长退休，黄局上任，黄局是个普通人，一般的事他还能监管一下，但突发紧急事件，只要他不是存心想捣乱，一定会把指挥权交给你。你……”

    “你是说，这种蝴蝶可能不是有性生殖……”

    注：不是真的，我编的。

    “不能繁殖的蝴蝶跟骡子一样，都是老祖宗的智慧——我说了，这世界上没有新鲜事，肖正直同志，你真觉得镜花水月蝶这玩意，会是天生地长的么？要真是那样，人脑和猪脑对寄生虫来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这玩意只寄生在人身上？”宣玑似有意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他的剑，叼起电子烟，隔空点了点肖征的胸口，含糊地一笑，“妖、魔、鬼、怪，哪一样歹毒得过人心？妈给你们擦屁股去了，拜拜。”

    “对，”宣玑说着，看了一眼表，不客气地从肖主任钱包里抽了五百块钱，“五分二十秒，都是熟人，零头给你抹了。飞机准备吧，我这就带人过去查这个季清晨的祖宗八代。”

    网瘾青年和铁血老干部面面相觑，互相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肖主任，我问你，”宣玑叹了口气，“就算咱俩冒着被一帮外勤暗杀的风险，把这事查了个底朝天，然后你想怎么办？把那些被蝴蝶寄生的人都集中起来，挖个坑埋了吗？”

    是个人事不懂的愣头青。

    “哦，行吧，”宣玑觉得这位看起来也不太靠得住，不过靠不住也比召唤大魔头的强，“怎么出差还带本书？”

    重剑里的盛灵渊近距离地“瞻仰”了这张嘴脸，多疑如他，也有一瞬间怀疑这货是真傻。

    异控局里人心惶惶，善后科更是恨不能自己不存在，因为都听见谣言说总局内部要“自查”，让善后科牵头。

    “你这拈轻怕重的王八蛋，不能干别干！”肖征火了，“可真难为你能编得那么像真事了，还‘不能生殖的蝴蝶’，亏你想得出来！这他妈世界上有不能繁殖的动物吗？你……”

    宣玑说：“你有没有想过，对于镜花水月蝶这个物种来说，‘太监’才是正常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

    大魔头很有蛰伏的耐性，也不怕别人摸，只是看着那一小段在皮里若隐若现的血管，一阵阔别了几千年的饥渴感突然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没法集中注意力猜那两人说什么。

    “查过，没什么特殊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祭品都是毕春生以前救过的人，”肖征说，“那个小胡子叫季清晨，靠做视频和直播赚钱——不过做得不是什么正经直播，好像都是些哗众取宠的东西，哪有事故往哪钻，夜路走多了，有时候也遇见‘真鬼’，他经历过的一起食人|兽事件是毕春生处理的。”

    盛灵渊定了定神，虽然记忆成了个看不出形的破麻袋，但他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没有这种爱好。他一时判断不出自己是单纯想喝血，还是只对这小妖的血感兴趣，细细地体味着那一阵一阵的焦灼，他觉得很新鲜。

    杨潮觑着他的剑，警惕地躲开了八丈远，从八丈远以外回答：“复习考研呢，能考上我就辞职不干了。”

    连帽衫是被平倩如和罗翠翠拖来的，叫杨潮，一双倒八字眉，长得愁眉苦脸的，据说是个生在特能之家里的普通人。

    提着剑的宣玑和剑里的盛灵渊同时叹了口气。

    “哎，没问题，爸！”宣玑二话没有，整个人的气场都正直了起来，“镜花水月蝶的档案里，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讲被寄生的宿主有什么症状，我看过，全篇没有一个字提到它是怎么繁殖的。如果这蝴蝶真的能在人群中传播，那照我们推断的，它差不多能毁灭全人类了，这种逆天的特性不计入档案，总局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吗？肖爸，咱们现在跳出‘阴沉祭’这个案子，换个角度看问题，你觉得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宣玑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头顶一排脚趾头，把已经迈进屋的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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