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山崖、石缝以及密林中冒出了层层叠叠的黑雾,飘在空中,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形象。
每一任圣火石都是哪来的?
宣玑来到最斑驳的一块——第一个守火人的石碑前站定。
人皇哪来的良心?他怎么老也记不住这么重要的知识点呢?
“坏的。”骑兵说,“保护你。每一代守火人……都有。随新的守火人一起出生。”
赤渊守火人祭坛里,有三十五块石碑,每个守火人死亡后,都会留下这么一块,石碑上刻着生卒年限,没有其他信息。
而他真正想通过万年仪查看的,其实是第一组时空坐标——他不是试机器,也不是为了看雪景。
宣玑垂下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祭坛里有一些古老的物件,是宣玑的前任们偶尔有机会离开赤渊,从人间带回来的,都很有灵性,这一支骑兵是其中一套古盔甲的灵。宣玑能听懂一些南腔北调的古话,都是因为这些东西。
王泽那二货在群里嚷嚷:“宣主任!你剑火了!全责协议签了吗?快签啊!以后上平台,接广告,月入三十万,再也不用上班啦!”
大地震动起来,紧接着,大峡谷深处响起一声沉沉的叹息,好像一个看不见的结界被他打开,落针可闻的周遭立刻喧闹起来,突然响起了无数窃窃私语声,植物们也仿佛活了过来,纠结在一起的古木缓缓地移动着位置,让出一条通道,蛇一样的藤条们垂下来,讨好地在他脚边蹭着。
可那信息穿过人海,再一次仿佛攘进了无尽虚空里,没有回音。
他的上一任以身为祭,压下暴动的赤渊,化为一缕烟尘,把这鬼地方留给他。
穿过那条通道,里面居然有一片空地,像利刃直接削下整片的山崖,露出的石头切面异常平整。
这时,宣玑手机震了几下,是他在东川被阿洛津追杀的时候,平倩如临时拉的群,忘了屏蔽。
宣玑把大衣兜帽罩在头上,电话响了。看见来电显示,他隐约有些紧绷的神色倏地放松了:“喂,妈。”
现在看来,也可能是恰恰相反——他的记忆在出生的一瞬间就完成了传承,但那里面有几十次惨烈的死亡,三千年业火加身,太痛苦,所以戒指上长出新的圣火石,封存了那一部分他无法承受的。
而他输入“启正六年子夜之交,度陵宫”时,万用仪模拟出来的天气恰好也下着大雪。
宣玑一“出生”,就被周围无止境的负面情绪裹挟,那些阴灵们无处纾解的痛苦全部压在他身上,他跟它们你死我活地斗了几十年,终于平息了他们的愤怒,祭坛里再次凝出了“圣火”戒指。
“凭什么通缉?”肖征冷着脸说,“就以……紧急‘证人保护’的名义。”
黑雾凝成的骑兵们齐刷刷地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护卫在两侧,给他引路,忽然,领头的骑兵看了一眼他空空的手,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圣火……”
盛灵渊态度大变,正好是从他的记忆里看见他的出身之后——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拆开了红包,里面跳出了五块二的“巨款”。
。PS,我觉得他今天好多了。”
“没失恋……不是,也没在谈……真的,这不是刚上班不适应么,基层公务员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声音怎么听着丧丧的?没有啊?嗯……可能是缺觉吧……说什么呢?不是穷的,您不用给我打钱……哎,那行吧。”
骑兵伸手划了一个大圈:“记忆……所有。”
第二组时空是武帝杀妖王的时空坐标点,因为当时他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灵光一闪,想用这个时空坐标试探一下对方的身份。
宣玑心里一沉——回想起来,没有拿到圣火戒指之前,他在赤渊里确实是浑浑噩噩,但他以为那是漫长的记忆传承没有完成的缘故。
有的呈人形,有的干脆只是一具白骨,有的像人,有的半人半兽……还有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因为只是一团残肢。
回到赤渊的路上,宣玑在火车上用手机把异控局里调来的资料翻了个遍,很快注意到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帝师丹离是在启正五年年底被问斩的。
“谁让百善孝为先呢,”宣玑无奈地心想,“她高兴就好了。”
为什么?
他们都和他一样,经年日久,风吹日晒,也不记得自己来历了。
只不过这些灵物在赤渊里时间长了,神智难免被|干扰,话都说不太清楚,不算好“外教”,所以宣玑跟盛灵渊说雅言的时候老结巴。
宣玑追问:“谁的记忆?我的吗?”
宣玑手背上倏地冒出青筋,守火人的石碑被他捏出了一条缝。
这会是巧合吗?
宣玑皱了皱眉:“你说圣火是封印?封了什么?”
异控局搜查丢失的断刀,就没有宣玑这个“善后人员”什么事了,披上大衣,他从异控局大楼里出来,刷员工卡,打开了已经关闭的山顶索道,索道在山下停靠点不远处,就有个长途公交车站,他运气不错,刚到站点就赶上一班,可以直达市区。
他输入的是“大齐启正六年子夜之交”,也就是第一个守火人“出生”的日子。
公交车穿过小雨,不久就能看见永安城区成群的高楼了,通勤的乘客陆陆续续地上车,各种气味混杂起来,宣玑身在其中,沾染了一身人间烟火,他有种自己也是个人的错觉。给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让了座,他眼神沉了下来,用手机订了张到离赤渊最近的高铁票。
现在圣火石碎了,他会怎么样?
那骑兵的样子像是有些着急,一抬手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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