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召唤鼓

    “哦！”艾美抬高了八度感慨了一声，捂住他那不知塞了什么鼓起来的胸口，“我真是太感动了，卑微平凡的我，竟然能得到路易大人的青眼和慰问，一定是我的真心感动了……”

    路易点点头。

    显然，伽尔在这方面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怜的埃文张着嘴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伽尔沉默了一会，耸耸肩，缓缓踩动油门，把车开进车库：“好吧，这是个不错的论据，我有点被说服了。”

    约翰的身体没有多少抗药性，特别是对消炎药，那些东西作用在他身上的效果非常出众。艾美发现，仅仅是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他那凶猛的伤口的发炎症状似乎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相信我艾美，你一点也不平凡。”伽尔打断了他——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类，不管作为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可怕呢，“史密斯先生怎么样了？”

    “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翻看了您的衣服，我猜那是执剑祭司的礼服对么？”路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你刚刚说，你是圣殿教官？”

    艾美风情万种地对他眨了眨眼——这个动作并没有那么简单，鉴于他的眼皮上起码贴了一磅重的假睫毛：“路易大人，你是来安慰操劳了一整天的小可怜艾美的么？”

    “哦……”约翰的目光落在那标记上，表情柔和下来，露出一点亲切的笑容，“‘抱着竖琴的学者’，您是教历史和迪腐类型研究的。”

    伽尔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后座上显得战战兢兢的青年——那是他未来一年要带的小徒弟，整个人紧张得就像一根绷紧的弦，一脸要崩溃的表情——伽尔又胃疼地瞥了坐在一边不苟言笑的老友一眼，干咳了一声，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呃，戈拉多先生是么？”

    就在这时，伽尔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手机铃是一阵非常急促的鼓声。

    “当召唤鼓响起的时候，被称为骑士的猎人们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爬过去”。路易看着他，心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路易低下头，看着他这位大部分时间都温雅有礼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风度翩翩的“摄影作家”其实是一个天生的猎人，强大，冷静，面对迪腐的时候一击必杀，并且……他其实是特别谨慎而多疑的。

    “是！埃文？戈拉多向您报到，肖登导师！”被点了名的青年立刻把腰挺得像块棺材板，那一刻伽尔还以为他要两脚一并敬个礼什么的。

    路易迟疑了一下，以同样轻的声音说：“他身上疑点太多，现在我说不出他的来历，但是……阿罗之线从不说谎，记得么？它是声音停在最美好的时候凝成的丝线，穿在内心充满阴谋和恶意的人身上，丝线会变成凝滞不动的黑色。”

    “叫我艾美，路易大人。”艾美给了他一个飞吻。

    “你可以叫我伽尔。”伽尔耸耸肩，“别叫‘导师’，听起来总让我想起大主教那张橘子皮一样的老脸。”

    路易打量着他，发现他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年轻……俊美。

    而站在他旁边的埃文？戈拉多先生大概还没有一只鸟胆子大，“好心肠”的伽尔导师去停车，造成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跟这位魔鬼教官一起“二人世界”，紧张得脸色青白，小腿肚子哆哆嗦嗦地抽着筋——看起来就快要吓得拉肚子了。

    路易放下袖子——看来眼前的人熟悉圣殿的标志。

    “一种方便的通讯工具，”路易不由分说地按住他躺了回去，“现在，先生，请躺回去——伯格治疗师，请过来看看他。”

    “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谁知道呢？”艾美耸耸肩，“我得说，这家伙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烧刚一退，就企图在你的房子里开展他的探险活动，还对你家的抽水马桶发生了强烈的兴趣，甚至企图把脚塞进去试试——当然，被我坚决制止了。于是我在他喝的水里放了一点安眠药，总算把他放倒了，现在他被我扒光了，正乖乖地趴在床上。”

    “能请教……”路易开口问，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整句话，伽尔就脸色难看地闯了进来。

    埃文脸红了一下，蚊子似的扭扭捏捏地叫了一声：“请叫我埃文，导……伽尔。”

    “我是在陈述一个太阳打东边升起的事实，噩梦之源梅格尔特‘教官’。”

    路易常年保持木然的脸皮并没有一点波动，他平平板板地说：“我以为艾美是女名，治疗师‘先生’。”

    一只鸟落在路易脚下，大概是被他手上那件袍子吸引，居然胆大包天地抖着麻杆腿，跳上了圣殿最恐怖的教官的肩膀，翘着它无知屁股上的尾巴叽叽喳喳地叫。

    男人一条手臂从被子掉了出来，皮肤苍白，但肌肉紧实，有数条深浅不一的伤疤。路易弯下腰看了看，认为如果他是一个时间旅行者，那应该是来自结界构建前，也就是……至少是阿尔多大主教的年代以前。

    伽尔把车开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停下来让路易和已经被遗忘了半天的埃文下车。

    圣殿的教官不止一种，袖口上分别绣着不同的标志，比如教格斗的教官标志是一根长矛，法阵防御的是块盾牌，药理的和治疗师一样，是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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