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的成年女性,身上除了被挖走的眼睛之外,没有一点外伤,乃至防御性伤口都没有,这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被人……或者什么东西弄碎了所有的内脏?”孩子们的欢笑声从院子里传来,看来是埃文正带着他们玩游戏,肖登夫人的话音越来越低。
如果……祭司在战争中死亡,由传说中的“天才”卡洛斯代任的可能性……有多大?
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他是……
肖登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圣殿的一员,不过现在早已经光荣退休,回家照顾孙子和孙女去了,她从随身带着的手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文件夹,放在了茶几上,严肃地说:“我已经离开圣殿十三年,按照保密条例,现在我不应该打听圣殿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上礼拜迈克他们的幼儿园出的那场事故,实在让我不安。”
“妈妈,”伽尔打断她,“你已经退休了,不要再操心圣殿的事了,我会报给调度科,叫他们安排人调查这件事。”
卡洛斯装作为难的样子:“如果告诉你们了,就不算惊喜了不是么?”
阿尔多大主教在历史上闻名是因为他的“功勋”,名字被计入到历史课本里供后人瞻仰,可卡洛斯?弗拉瑞特不是……千年的演绎、传说、野史、正说……使得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们心里的传奇。
莉莉却想了想,谨慎地问:“比阴森博物馆还要刺|激么?”
“你看呢?”伽尔转头问卡洛斯。
“我听奶奶讲过地宫的故事,她说里面有好多好多的怪兽。”事到临头,莉莉好像有点害怕。
他说话的时候,正好用一张侧脸对着艾美,本来漫不经心的艾美突然眯起眼,震惊地看着伽尔……是自己的错觉么?他突然觉得伽尔的侧脸有那么一点像约翰。
“是的,这一点我能理解,”伽尔把死者的照片递给了一边的卡洛斯,“可是妈妈,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让您不安?”
肖登夫人认真地看了看卡洛斯:“你是新毕业的猎人么?”
艾美却透过打开的门,仔细地观察着屋里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正好看见他殷勤地照顾着肖登夫人,替她倒茶,放牛奶,眼睛眨也不眨地听她说一些生活琐事。
莉莉愤怒地瞪着他,大眼睛里眼泪晃啊晃,小嘴一扁马上要哭。
“那么她的眼睛……”
“快进来,”随后他扫了一眼迈克背的小书包,问:“这里面是什么?”
可惜艾美还来得及找到一个独处的机会,问一问“约翰”,就被圣殿紧急召唤回去了。这使得治疗师实在万分遗憾,不过艾美没想到,这个让他得知真相的机会,很快就阴差阳错地来了。
伽尔出去联系圣殿调度,没想到过了一会,艾美也跟了出来,看见伽尔,耸了耸肩:“你老妈和那那位祭司大人详谈甚欢,简直是一见如故,我坐在里面就像个多余的外人,出来透口气。”
香肠,薯片,棒棒糖……居然还有一张名为“卡洛斯”的画片。
伽尔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组犯罪现场调查的照片,理论上在案情没有明了的时候,当地警方不应该向民众泄露这些东西,不过作为猎人,总需要和不同阶层的人打交道——警察,官员,混混乃至黑帮分子。
迈克叼着棒棒糖,抬起头鄙视地看着他,含含糊糊地问:“所以你打算糊弄小孩吗?”
卡洛斯本人对着那个超人装扮的肌肉男心情复杂地抽了抽嘴角。
伽尔扒在自家院子里的花圃栅栏上,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压低声音对艾美说:“说实在的,这几天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总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一样。”
迈克:“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小!早知道就不带你去。”
卡洛斯:“……”
“通常在冒险之前,女士们先生们,”他严肃地说,“我不主张发生任何内讧——还有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能欺负妹妹?好了,别哭小淑女,你说得对,现在我就派你去写一张便条给伽尔叔叔,就说我们去探险了,下午就回来,怎么样?会拼写么?”
“我们还会见到卡洛斯!我还要把这个给他!”迈克高高地举起那张笑得一脸荡漾的肌肉男,郑重地宣布。
“你的意思是,类人型的迪腐?”
即使退役多年的老猎人肖登夫妇现在,也依然有着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
第二天清晨,暂住在伽尔家里的迈克和莉莉两个小东西,就拎着拖鞋做贼似的跑进了卡洛斯的房间,在门口挠着门,压低了声音,猫咪一样地叫着他:“约翰,约翰……”
“死者是迈克的老师劳拉小姐。”肖登夫人说,“那天她没有上班也没有请假,你知道的,他们幼儿园的规矩是,每天早晨老师站在门口,家长亲手把孩子交到老师手里以后才能离开,那天早晨我送迈克去幼儿园,站在门口足足吹了十来分钟的风,幼儿园园长才紧急安排了另一个老师把孩子们接进去,谁也不知道她居然就死了。”
艾美突然觉得那种殷勤非常眼熟,就像是他父母离异多年后,离家的父亲回来看望他的时候那样——怕面对他,又渴望看见他,什么都想替他做,甚至笨拙地试图讨好他,如饥似渴地听着他那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和小事。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卡洛斯都在扮演一个完美而绅士的“骑士先生”,把伽尔的一对侄子侄女弄得傻乎乎地跟在他后面转,直到大人们已经要坐下来谈正经事了,两个小东西还一左一右地拉着卡洛斯的衣袖,坚决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