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一课

拖到了屏风后面的监控室里。

    “我想他大概是担心冷场，打算一直讲到你们露面。”伽尔略显尴尬地解释了一声。

    “散开！散开！”一个显得有些苍老的女声插了进来，显然，说话的人威望很高，黑暗中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女人大声说，“慌什么！动动你们的脑子！这里怎么会出现深渊豺？”

    卡洛斯耸耸肩：“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精通法阵。”

    礼堂里响起了枪声，原来那位莫尔泰女士利索地拔出了枪，准确地把它打进了凌空扑向她的“深渊豺”。

    可是机械的攻击法阵对恶魔级毫无用处，这回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只深渊豺毫不在乎地甩了甩巨硕的身躯，继续扑向她。

    伽尔却问：“卡尔，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你以后可以常去找布莱克老师交流感情，我会告诉古德先生给你安排一个在他隔壁的办公室的——现在大家都在礼堂，需要你露个面。”

    一般而言，除了重大会议，逢年过节的时候礼堂也会举行庆祝活动，所以这里的3D舞美效果非常到位，很快地面上慢慢地腾起一层灰白的雾气，整个礼堂的温度下降了五到十度，让只穿着衬衫和西装的猎人们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

    路易痴迷地看着空中的法阵：“这不可能……您怎么做到的？没有人能用空气控制洛尔曼迷幻阵这么复杂的东西，这需要复杂的演算，是绝不可能运用于临场战斗中之一的法阵，我本以为……”

    伽尔默默地扭过头去，路易不知如何评价，只得哑然地盯着屏幕，阿尔多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只有古德先生倚老卖老地心直口快了一回：“听说……卡洛斯在使用货币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困难？”

    “哪个蠢货会买？”粗枝大叶的卡洛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惊讶地问了一句。

    莫尔泰夫人似乎没想到，但仍然不失冷静地敏捷地躲开，可是人们实在太密集了，她身边一个吓呆的新手正好挡了她的退路，电光石火间，莫尔泰夫人被绊了一下，第二只深渊豺不知道从哪里扑了出来，那位女士被一口咬住了咽喉，很快沉入了黑暗中，消失在一个阴沉的墓碑之后。

    卡洛斯本来一开始不大赞同这种方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猎人的工作很多是突发|情况，调配一个团队对于他来说太花费时间了——而且还要在行动中迁就某些蹩脚的家伙。

    当然，这个馊主意并没有得到路易？梅格尔特先生的落实。

    “我已经不用把它们按照面值分类放了。”卡洛斯蔫蔫地说，随后他好像解释什么似地补充说，“而且用法阵的时候不一定非要遵循教科书上复杂的运算，大部分攻击和防御用的法阵只要把握好能量运行方向就够了。”

    不得不说，阿尔多的迷幻阵和路易的效果做得太逼真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深渊豺……是深渊豺！”

    与此同时，一股仿佛来自坟墓的腐败气味蔓延开。

    “如果他连真假也分辨不清，早就不会活着站在这了。”阿尔多低头看着监控屏幕里传来的影响，然后摇了摇头，点评说，“训练有素，但是经验有限，各司其职，但是缺少默契。真的面对强大的对手时，如果只能靠程序化的防御，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后来他听着听着，特别是听到教官讲到怎么给同伴补漏的时候，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忍不住在好脾气的教官停下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举了好几次手。

    并不是所有的猎人都主修这门课，即使是出外勤的猎人们，也受到了历史上“科学管理法”的影响，现在他们更倾向于团队合作，每个人有自己的专业，有擅长格斗和射击的，也有擅长布陷阱和仪器控制的。

    伽尔对天翻了个白眼，对这个不会使用多媒体、不知道什么叫ppt的“教官”感到非常的绝望——难道指望他手写板书么？

    “本以为我是事先安排的么？”阿尔多轻轻地展开手掌，那如同最精密仪器一样的小法阵就悬在那里慢慢地运转着。

    不过即使古德先生非常值得人尊重，他也有世界上绝大多数老人的毛病之一：话痨。

    “办公……什么？”卡洛斯？土包子先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古德先生中场休息，打算喝一口水，再继续荼毒大家的耳朵的时候，整个礼堂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包括紧急出口的提示灯，几声巨响以后，所有的出口都被封闭了。

    卡洛斯为此冥思苦想了足足半分钟，终于给了一个“卡洛斯”似的回答，他说：“直觉吧……”

    里面传来古德先生喋喋不休的说话的声音。

    然而声音气味，乃至视觉都并不足以让这一群训练有素的猎人们感到惧怕，甚至有人偷偷和旁边的同伴说：“是个玩笑还是历史纪录片？新的模拟训练场？”

    伽尔默默地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来：“看在你连一个子的遗产都没有留给我们的份上——能用你的直觉告诉我下次彩票开奖的中奖号码么？”

    路易的表情松动了一点，对猎人们的表现还算满意。

    “迷幻阵加上路易做的声音和背景。”阿尔多靠在他身边说，“真是了不起的技术，可以以假乱真。”

    卡洛斯和阿尔多一起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他。

    “我们太依赖外物了。”伽尔皱皱眉，想起毫无用处的手枪让他被影子魔逼得狼狈不已的那回。

    被突然冒出来的路易拖走了。

    “他到底能讲多长时间？”卡洛斯探了探头。

    阿尔多的目光却在伽尔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继续低头观察着礼堂里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