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想了一下,最后决定,“也行吧,你跟我来。”他带着何丽真到走廊上,何丽真临出屋时对吴威说:“你在这等老师。”
西装男忍不住啐了一口,“讹?我们讹你?”他一边说,夸张地扫视了陈路一遍,多余不用说,眼神表明一切。
西装男手掐着腰,一副训话的样子,“你们快点决定,我们这还有事呢,别想着赖账,我们这前后脚看到的,能不能利索点,要不一起摊了。”
“万昆醒了。”
何丽真也很想见万昆,回到病房,万昆半睁着眼睛,一直看着门口,见到何丽真的身影,他咧嘴笑了笑,面容依旧是掩不住地疲惫。
今天傍晚时候,他们又来找茬,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但是他们动手期间,多了个外人——就是吴威。
“那你——”
何丽真对他依旧抵触,绷着脸说:“这里是医院,病房里不能抽烟。”
“干什么!”
那两人不说话了,这种僵持,口才不够,那谁先开口谁吃亏。
“来了?”
何丽真和陈路说话,旁边的西装男貌似听到了,噗嗤一声乐出来,好笑地说:“荣威?还捷达呢,那是威龙。”
“操。”陈路骂了一句,转头不看吴威。
“你说干什么!?”那两个民工模样的人抓住陈路就不松手了,陈路甩开,他们依旧不依不饶。
何丽真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所有材料提供齐全,连法国的货物进口证明书都有,八点多警察到,九点律师就来了,几个工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两个人蹲在医院墙根处,任谁叫都不出声。
静了三秒。
何丽真转头,“怎么了?”
吴威瞪大眼睛。
“他知道个屁。”
医院很安静,瓷砖地面,长长的一条走廊里,只有几个人。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从一楼窗户看出去,正好是停车的大院。
何丽真觉得自己听了个一知半解,到后来,追着问陈路,才问出事情经过。
“没事的……”何丽真也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就穿着一件单衣,医院不算冷,但一件衣服也绝不暖和,万昆伸出左手,拉住她的手。
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其貌不扬,穿得一身休闲装,离前面距离不远不近,慢悠悠地往前踱步。
何丽真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吴威看起来像一只惊魂未定的肥麻雀,他下意识地想要回答何丽真,被陈路打断了。
混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刮碰到旁边的一辆高级跑车上。结果车主回来了,就闹出现在这个事。
陈路在窗前站定,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吵吵嚷嚷。
她抬起头,看进万昆黑亮的眼睛里,“你觉得呢。”
“对对,找他!”
何丽真总算放下心,又问:“你们不是在工地干活么,怎么会出这种事,他是怎么伤的。”
何丽真转过头,还没回答,身后的吴威就说:“是老师!”
陈路脸色难看,“你知道他那车要赔多少钱么?”
万昆气息匀顺,闭着眼睛,神态平和。要不是脑袋上面缠着的一圈圈纱布,就真的像是在睡懒觉一样。
陈路看着何丽真,长张了嘴,又闭上。“他……他应该不想跟你说吧。”
陈路倒还站着,可脸色也很难看。
“多少?是很好的车么?”
“不是我们刮的!”
何丽真想起,他没让。
何丽真轻轻地摸着万昆的脸,或许因为伤病,他的目光有些微微的迷乱,可看着她时,她又觉得他什么都懂。
“哎哎哎。”穿着西装的男士站出来,“停一下,停一下。”他虽然在跟这些人说话,可满脸的不情愿,“我说你们能不能注意点,这是医院,喊什么喊啊。”
“如果不能认定的话,那一起赔么。”何丽真问陈路。
陈路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现在一个人对着三张嘴,更是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他声音大了起来,“谁赔钱!你让谁赔钱!?你们刮的让我们赔?”
“严重么?你问他们严重么,那不是刮,那是榔头砸出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这么大一个坑!你说严重不严重。我告诉你们,这车中国修不了,得送回法国修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跟我们没关系!”
“去吧。”
男人都要脸面,就算是再低层的也一样,陈路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是火。
何丽真看着他,觉得两人都是一般的狼狈。
陈路说:“嗯,工地一起干活的。”
外面还有分毫不让的工人、咄咄逼人的律师、看热闹的警察。
何丽真说:“那他怎么——”
何丽真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半晌,慢慢说:“万昆,我觉得,我们俩在一起……”
“不严重。”
他们明显是来找陈路的,陈路也反应过来,拉着何丽真胳膊,往后一拽,自己上前面去。
“威?”何丽真对车不了解,想来想去,“荣威?”
何丽真亲了亲他的眼睛,万昆忍住,没有闭上眼。何丽真亲着亲着,就笑了出来。
吴威很怕陈路,躲着他的眼神,陈路看他也来气,恶狠狠地盯着他,“要他妈不是你,能这样么!”
何丽真说:“你先告诉我他伤势严重么?”
“没记住叫啥,威什么。”
万昆高硬的鼻梁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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