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许辉吸了一口气，白璐觉得他可能是想扳回点什么，比如让她知道他的条件其实很好，追他的漂亮姑娘大把大把，她要是不珍惜转眼就要失去机会……

    物理老师：是不是地球引力对他作用比较强？怎么感觉他一年比一年矮了。

    却没有丝毫越界的部分，他真正地担忧着。

    吴瀚文问她，关于接近许辉这件事，她现在的想法，跟开始时是不是还相同。

    许辉在沙发里蠕动，“是不是老子对你好一点，你就得寸进尺了？”

    光阴凝固在清淡的下午。

    白璐：“你应该报个师范类院校，当老师的材料。”

    白璐无意识地翻着电影，手忽然停住了。

    许辉的视角从上而下，低着头看着镜头，午间的色调让他的眉眼格外清晰。

    “看电影。”

    白璐低着头，隔着一块屏幕，好像对视。

    电影涵盖很多，中国的、外国的、爱情片、战争片、科幻片、惊悚片……

    他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校服外套脱在一边，里面是那件十分眼熟的黑色衬衫。

    语文老师：胸这么小还敢穿深v领，你说她要不要脸？

    他的脸埋在胳膊里，闷声说：“我朋友一直都跟我说不是我的错，虽然我知道他们只是在哄我，我拉不下来脸的时候，就把这些话当真了……”

    “啊。”他点头，“是啊，好消息。”

    说巧也巧，刚想到吴瀚文，人就从外面回来了，脸上带着抑制不住地放松。

    白璐看了一会，把目光挪回砍杀的电影画面里。

    午后，阳光从窗户照进，逆着光，他被她轻柔的笑意打动了。

    “你怎么这么懒！”

    到许辉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多，明明是艳阳好天气，许辉家的窗帘却全部拉了起来。

    寂静的午后，孤单清俊的少年。

    而许辉则是眼睛脑子都不在。

    “早上……”

    白璐摇头。

    他淡淡地说话，眼睛不知道看着何处。

    “是呀。”

    “其实我有想过回去看看，但往常都是我爸在家的时候我才会回去，至少他在，我们不至于撕破脸……”

    白璐侧着头，无意识地点了点。

    他还在嘀咕着，在感觉到白璐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后，他轻颤一下，从胳膊中转过头。

    “哟哟哟……”后座的李思毅书也不看了，一门心思追寻着吴瀚文脸上的蛛丝马迹。

    与吴瀚文的交谈好像就在昨天。

    “哦，你看到了啊。”

    “看看。”

    “下午要不要去图书馆？”吴瀚文问她。

    可如今他们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看着最后一条短信，白璐陷入微微的恍惚。

    他自言自语说了很久，最后无措之际，又下意识地埋怨白璐。

    许辉或许又熬夜了，眼圈很黑，眼皮往下耷，半睡半醒。

    白璐看着他。

    手机又震了，在吴瀚文应对别人的问话时，白璐低头看了一眼。

    可也谈不上沉重，只有疲惫，走投无路的疲惫。

    他的睡颜很干净——干净而无辜。

    “太晒了，晃眼睛。”

    白璐揉了揉，许辉又说：“我昨晚睡不着……”

    “不是看过了么？”

    “好消息？”

    “摘眼镜给我看看。”

    他像个被安抚的孩子，身体蜷了蜷。

    他与她不同，阳光之下，头发依旧黑漆漆的。

    白璐轻轻嗯了一声，就要把片子翻过去。

    白璐侧着头。

    许辉可能完全没有料到白璐会回复他的消息，连着发了一串问号。

    “睡会吧。”白璐低声说，手下轻轻摸了摸。

    吴瀚文：“哎，老话怎么讲，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切记不能取得一点点成绩后就骄傲自满。”

    “小白，我那天回家了。”

    粗略估算一下，大概要有近百部电影。

    中午上完自习，白璐收拾书包。

    “是一等奖，应该有信了，等过两天招生的时候再弄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然后她看一眼时间，发现上午第二节课都已经上完了。

    播出期间，白璐眼睛在电视上，脑子不在。

    白璐感觉到自己一只手被许辉握住了。

    可许辉什么都没有说。

    许辉动了动。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点乱。

    “你在干什么？”

    他生活得并不含糊……白璐想，事实上，他比很多同龄人生活得细致许多。

    “哪个学校啊？”

    “你叫我来干什么？”

    上课铃马上要响起，就在白璐打算收起手机的时候，许辉又发来一条。

    古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很有道理。

    许辉把电影按照类别区分开，想找什么十分方便。

    人的感官变得直白简单。

    他终于问：“去哪儿？是回家吗？”

    “哎？清华北大哪去了？”

    “那我躺一会……”他喃喃地说，“你先自己看，我等下陪你……”

    白璐转过头，看见许辉细长的脖颈，在黑发的衬托下，皮肤更加白皙。

    “怎么不拉开窗帘。”白璐问。

    “一等奖？去哪儿了？给准确消息没？”

    “怎么不至于……”

    “你跟我是一边的吧，你那天不该那么说我，本来都好好的……你当初追我的时候温柔劲去哪了，你他妈对我一点都不好了……”

    许辉在上体育课，因为高三的体育课都没人管，他也就没有老师可以贬损玩。

    吴瀚文抿抿嘴，低声说：“你也要加油……”

    白璐轻轻抬起手，盖在上面。

    白璐笑了笑，没有回答吴瀚文的问题，道了句再见，离开教室。

    白璐回头，“你不是都报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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