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跟着带子一起哼曲。

    他的步伐很虚，因为已经被掏空了的身体。

    黄心莹揽着许辉的胳膊，看着像女孩的撒娇，其实是在搀扶。

    许辉眉头微皱，“她住哪个楼？”

    晚风吹得她心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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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辉不知听没听清她的话，慢慢停住脚，看着周围几座楼。

    “辉哥还没起吧。”

    安静地躺在床上，周围是空空的酒瓶，和吃光了的安定片。

    “白璐住在哪……”

    风却还在吹。

    皮姐耸耸肩，“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尽心打扮一个下午，他却是这副没精神的模样。

    “都几点了，不是说要跟黄心莹去看音乐剧么……”孙玉河蹙眉，“等下我要出去，你去叫他一下。”

    他枯站一会，拖着步子往回走。

    这几天的确闷热，尤其是在没有空调的大课教室里，喘气都出汗。

    朋友们笑着看着她。

    白璐出了门，脚下越来越快。

    白璐转头，慢慢站起身。

    出来也好。

    看着许辉，“还行么？”

    服务生吓得呆若木鸡，被白璐一声惊醒，手忙脚乱地要叫救护车。

    夏虫鸣叫，草木清香，夜间的校园柔情似水。

    老三一撇嘴，“他可真能折腾人，大一让室长考托福，大二让她考雅思，现在大三了，听说又想留校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白璐觉得有点焦躁，也有点无力。

    白璐想了想，问：“对了，你知不知道黄心莹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天是灰的，云很低很低。

    老幺回答：“还行……”扫了一眼，“室长呢？”

    “音乐剧？”

    “亏了团长跟我关系好，才没让她的贪票计划得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劳而获。”黄心莹哼哼两声，跟许辉炫耀自己的小胜利和小骄傲。

    “他踉跄前行时，

    一切重建都要付出代价。

    音乐剧开始了么？

    “就喜欢在书上瞎画呢……”

    白璐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电脑，一本书摊开着，笔在乱涂乱画。

    “我给团里忙这忙那的时候，她可什么都没干，现在演出了开始要票了，她怎么好意思呢。”

    原来孙玉河说的进展是这些。

    白璐问：“走了？他没有跟黄心莹听音乐剧么？”

    皮姐新看完一集韩剧，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下地活动。

    店里还很热闹，白璐找来服务生，因为之前的宣传，店员也认得了她。

    皮姐一听，耳机扯开，顿时捶胸顿足。

    皮姐：“感觉你最近有心事呢。”

    请你温柔一点。

    “哎呦还真让她给得手了！鲜花长在碧池里！许辉那个不长眼睛的！”

    路上，黄心莹又恢复了良好的心情，揽着许辉的胳膊，给他讲她是如何从竞争对手的手里要来演出票的。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九点多的校园生活区人来人往。

    这种保护，只有离开校园的人才能体会出来。

    一头雾水地推开寝室门，皮姐看过来，“回来啦，社团怎么样了？”

    她必须去确认一下。

    “去不去？”黄心莹还在问，“不过不看也行，这样正式演出的时候还有惊喜。”她冲许辉眨眨眼，“怎么定，听你的。”

    白璐点点头。思索了一阵，最终还是上楼，叩响许辉的房门。

    “孙哥不在，出门了。辉哥刚刚回来，在屋里休息。”

    从运动会的那天起，她就没有见过许辉了。

    你但凡还是个人，就该自己下地狱。

    老幺摇摇头，到自己座位坐下，过一会又回头问皮姐：“哎，室长跟那个交大的同学在一起了么？”

    皮姐笑着说：“咋了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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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日的闷热天气让所有人都跟着暴躁起来。

    许辉低着头，来到墙壁边靠着。

    皮姐哈哈大笑，“对对，地中海副主席。”

    一个不起眼的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刚好听见了他们的话。

    她不停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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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屋就慧黠地笑，跟大伙说：“你们猜今天发生了什么？”

    校园是最好的保护层。

    许久之后，他才又说了一句：

    回到店里，进了房间，许辉轻轻关上门。

    不配……

    只是她从来没有介绍旁边的人，好像他在她身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施舍他一寸土地，让他能够平静合眼，然后安然长眠。

    没有人回应。

    她拍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

    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可他没有接。

    窗外，天有点阴。

    黄心莹看见了熟人，跟许辉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跟人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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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毕业他就离开了校园，他对大学一点也不熟悉，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隔阂而陌生。

    “请你温柔一点。

    皮姐的剧放着，老三跟大刘视频聊得欢快，老幺照例去社团排练。

    老幺咝了一声，“你再说我就不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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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经是扶不正的树苗，那砍倒重长也是好的。

    “哦对了。”隔着皮姐，老幺悄悄过来说，“他们还排了一出音乐剧，昨天跟我们团借幕布来着。”

    老幺关好门，揭开谜底，“黄心莹被放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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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姐嗨了一声，“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我看室长纯是考着玩，她连研究生都不想念，出国干什么？”

    你不配有好生活。

    “叹什么气？”

    “没，黄心莹要气死了都，我特地站后面听了一会，她还在跟团长抱怨许辉喝了酒来的，一点都不尊重演员。”

    服务生点点头。

    曾经毕业的学姐说过，“后期学得好，要饭要到老。”除非真的是天降奇才，能拍能导，否则这行真的就是一路苦逼到底。

    又往外走。

    本来混乱的呼吸变得更重了。

    每个人跟他年纪都差不多，可每个人看起来都跟他不同。

    一听黄心莹，皮姐眼睛就竖起来了，“你别说，还真有。”她悄悄靠近白璐，“她好像把阿辉泡到手了。”

    许辉静静看过去。

    她转过脸，看向窗外。

    刚刚的乐曲，康姆·威尔金森沧桑悲悯的嗓音还在耳边回荡。

    周五下午选修课，非线性编辑。

    黄心莹喜欢与他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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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璐璐她们为你们店的事情很上心的，等她们期末答辩的时候你要好好配合呀，让她们拿个好成绩。”

    身后一个房间里，有人在放原声带，似乎在酝酿情感。

    所以不要紧，咱们都别怕。

    十点多，老幺从社团回来了。

    白璐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是。”老幺打断她，把刚刚听到的说了。

    “哪个交大的……那个学联副主席？”皮姐还在看剧。

    黄心莹是学生会的大忙人，认识的人不少。夜晚的校园里，每走一会就会碰到熟人，打声招呼。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过来，人却一直坚持着要出来。

    孙玉河若有所指地暗示她，许辉似乎跟黄心莹有所发展。

    “清风，

    “是的呀。”黄心莹笑着看着她，又说，“她男朋友是交大的高材生，还是上海学联的副主席呢，听说高中就认识了，厉不厉害？”

    “她去杭电踩点去了，过几天给阿辉店做宣传活动，还没回来呢。”

    老三：“在那乱吹牛呗，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天天在背后八卦别人。”

    白璐转头，看见皮姐正看着她。一集韩剧演完，她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