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卧槽我还是小瞧了你啊李状元!
“饭店你挑,我请客。”
“任迪也回来了?”
买完染发膏,两人接着找餐馆。
“干什么去?”
就在起身的电光火石间,朱韵灵光一现,她飞速地瞄了李峋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面上的打火机藏到机箱后面。
她手指轻轻一拨,火苗流畅地跃起。
“不错啊。”
是进口货,盒子上贴着中文翻译,朱韵只看到最后一排硕大的印刷字——
也不知道是在暗地较什么劲,为了这么点小事,朱韵想得脑袋都快出血了。
“过来。”李老板吩咐。
诶?好像还可以啊。
双手捏拳,用力用力再用力,心里的小人仰天咆哮!
“什么?”
“都没开业,往市区走太远了,犯不上。”
“看看说明就知道了。”
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四面八方,钻入人心。
朱韵这才注意到,李峋头发稍稍长了一点,他手指一拨,露出发根的黑色。
朱韵一拍王宇轩肩膀,笑着说:“配合一下,下次再请你。”转身往校园走。王宇轩摸了摸被她拍打的地方,嘀咕了一声,“真敷衍。”打开小本子,上面记录得倒是完整详细,足见认真,王宇轩这才稍稍顺了点气。
朱韵胆都破了。
旁边没有放东西的地方,朱韵把调好的染发膏递给李峋,说:“你帮我拿着吧。”
你已经说过了。
“没吃饱啊你?”
李峋还在笑。
朱韵很想顶嘴,但看李老板表情,还是算了。
朱韵往周围看。
“那我染了啊……”染瞎了你可别怪我,朱韵戴上塑料手套。
“……”
这面镜子不是服装店的瘦身镜,又没有幽暗的灯光打底,非常挑人。商场里的灯亮得晃眼,地面又是瓷砖,各种反射光照得人原形毕露。
那自己呢,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事情往往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成功。
他在笑……
李峋终于不耐烦了:“这点事都干不好,你还是不是女人?”
“嗯。”
为了表述心中愤慨,朱韵故意找了家不便宜的日料店,李峋二话没说,打着哈欠就进去了。
朱韵拆开盒子,拿出说明书。
就在朱韵马上要破功的时候,李峋终于停了。连番的笑意让他的脸微微涨红,眼睛弯着,“行啊,留着吧,给我装起来。”
王宇轩回神看她,朱韵心虚,没敢对视。王宇轩笑了,说:“朱妹一顿饭请了将近四位数,我还敢生气?”
朱韵马上抬头,“那如果我妈打电话问情况,你可别说漏了啊。”
气势上会不会输了啊。
裤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是钱夹,还是钥匙?
那个困扰她整整一晚的问题——如何才能表现出高超技巧,营造出跟“公主就是要穿裙子”一样的逼格和氛围,如今已经有答案了。
朱韵转身,要把打火机装到他的外套里。
朱韵咳嗽一声,又稍稍加了点力道。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李峋头顶的温度,触感,清晰地透过指尖传达到中枢神经。sk
你争点气行不行啊!
吃饭的过程中,朱韵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李峋头发上瞄。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头微歪,敛眉,眯眼,对着火苗轻轻一吸。
出了饭店,朱韵看着李峋走向的方向,说:“去任迪的工作室吗?”
“我从来没染过头发……”她身边根本没有染发的人,他是第一个。
在那之后,一切照旧,两人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朱韵将两管染发膏挤在一起,调匀。
吐出一口烟,他看着那只打火机。
几个小时后,李峋来检查进度,“页面尺寸有问题,想什么呢?”
李峋低声抱怨了一句,推开化妆品店的门。
“嗯?”
无话可说。
“然后回去给我染头发。”
老天开眼。
朱韵看着他在那照镜子撸头发,心里那叫一个醉。
旷荡的空间,青冷的水泥墙面,让感受更加直白。
路过一家化妆品店,门口是镜面墙,李峋停住脚步。
刚才好像没有这个先决条件啊!
朱韵:“那个……”
“不错就留着吧。”
朱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自己要绷不住了,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在假期,大学附近难免有几分冷清,她想起昨晚在宿舍里的感受,校园那么静,那么大,那么空旷。
他头发湿了,衬得脸型更加分明。
打火机的插曲过去,头发也顺利染完,回到基地,朱韵终于能全身心地投入项目当中。
肯定红透了,肯定。
“过个年手生成这样?”
谜一样的黑暗。
她不想太过随便,显得不够尊重,又不想太过重视,好像落了下风。
朱韵手有点哆嗦了,脑中翻云覆雨地滚过无数条台词,最后实在来不及,只能随意筛选一条——
李峋先是轻声笑,后来声音变得大了,好像忍不住一样,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说,计划成功了。
“还没,他们开学回。”
“唉。”王宇轩佯装悲痛,“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我认了。”
寂静的夜,朱韵思绪翻飞。
“一边呆着去。”李状元将打火机收起,“抓紧时间,去跟公主对接项目,开学前弄完,还有别的事呢。”
朱韵抬眼,刚好跟镜子里的李峋看个正着。
火……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染金毛?
朱韵看着他那气定神闲的表情,怎么都不想认输,走过去,将打火机往他裤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