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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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解释说：“是变重了。”

    她渐渐清醒过来，拍拍洪佑森的肩膀。

    药水入口很甜，后劲十足。血族的试剂延续了他们一贯冰冷风格，一道寒流顺着嗓子落入肚子，犹如冰川下滑，无形中缓和了洪佑森的滚烫。

    乔以莎看得毛骨悚然。

    她上前拥抱他，他的强大让她化成一股水，流淌在群山之间。

    他们又回到了黑暗中，他们受到万物的祝福与滋养，从一粒种子，慢慢膨胀到无穷极。

    “喂……喂！”乔以莎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一把拉来自己的黑裙，用力一甩，裙子化作一股黑色烟云，将洪佑森包裹住。

    邬索望着远方。

    ……

    这可要了她亲命了。

    德西：“不知道，我的心很难受。”

    “等等、疼疼疼……草！”乔以莎彻底醒了，她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热汗混在一起。“你醒醒、醒醒！我的妈呀——！”

    屋外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房门突然被撞开，大风鼓入，乔以莎倒吸一口凉气。

    “来……宝贝，下半场了啊。”

    他抱着她，就像当初喝魔药的那天一样，身体流淌蓝色的光芒，他的头发褪了色，不是莫兰那种苍老的灰白，他的白发很粗很硬，透着光泽，手臂和后背也生出白色鬃毛，光点通达周身，体格随着律动一点点变壮。

    一开始是小玻璃窗的角落流下了一点暗色的东西，后来整面玻璃窗上都淌了下来，乔以莎眯起眼睛看，分辨出那是血。

    “阿森……醒醒，好像不太对劲，窗户上有血。”

    洪佑森静了三秒，看着她说：“我想喝酒。”

    “……你说点我能听懂的。”

    血族古老的力量通达四肢百骸，最后渐渐收缩到她最为疼痛的下腹，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一样，给了她支撑。

    幻影在一瞬间褪去，现实扑面而来。

    德西问：“那是什么？”

    莫兰轻声笑：“不大，这家伙曾经拿假画骗过我。”

    乔以莎张着嘴巴回头。

    带着花香的雪片漫天飞舞。

    乔以莎披头散发，光不出溜地抱着衣服，看着邬索和她身后十几个猛|男，狂风中凌乱。

    雪月高悬。

    邬索轻声说：“希瓦之夜。”

    莫兰在手机里继续说道：“成绩刚出，还没有放榜。修找人查到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了，就先这样吧。”

    乔以莎死死抱住洪佑森的背，扯着嘴角笑起来。

    乔以莎：“不不不，不是这个事，有一伙人来抓你，叫波、波什么家族来着……”

    他一头栽倒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

    德西说：“我不认识他。”

    但女人是感性的，做这种事，只看身上的人，只要身上的人够甜美，那身下差点也没所谓。

    乔以莎不说话了。

    在他们速率统一的瞬间，她的灵魂战栗了。

    乔以莎：“准备什么……他们要干什么？”

    “天……”

    “那个……有个事跟你说一声。”

    “我跟波吉亚家族理念不同。”莫兰看着飞机窗外的苍茫天空，平静地说道，“他们不太尊重其他种族。我们在过去的路上，我跟加斯帕认识很久了，希望他能卖我个面子。”

    乔以莎：“我得跟邬索和首领说一声，他们好像已经过境了，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邬索说：“传说希瓦是一位仁慈的毁灭神，是纯洁的自然之王，他同时掌握生殖与灭亡，创造与破坏。‘Shivaratri’是希瓦迎娶神妃雪山女神帕尔瓦蒂的夜晚，从此原人与原质结合，他们彼此圆满。”

    他仰起头。

    乔以莎沉声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跟我们站一边？”

    两人现在完全处于两个次元，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乔以莎下腹疼得要死人了一样，她双手抓住他头发，使劲往后薅，然而一根毛都扯不掉。

    “加斯帕。”

    “Shivaratri.”

    德西抱着邬索，小脸埋在她的衣服里。

    “哦对了，”莫兰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件小事。”

    “加斯帕是波吉亚家族的现任首领，这是西方一支很古老的血脉。先别管这些了，他们查到了你们的行踪，应该已经从尼泊尔入境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来了多少人。”

    有了这股力量加持，乔以莎渐渐没那么慌了。

    她透过他的双眼看世界，看远古的日出日落，看雷鸣闪电，看天崩地裂，看沧海桑田。

    莫兰：“你们的真爱之旅先推迟一下，他现在需要稳定的状态。”

    乔以莎：“怎么样，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什么感觉？”

    她喃喃道：“你心跳变慢了……”

    邬索摸摸他的脑瓜。“我也不认识，这是人类的文明，人类善于幻想，他们创造的希瓦神与我们的始祖很像。”

    她的身体开始发烫，遥远的云端响起哭泣的长歌，冰塌雪崩，汗水从她发丝间坠落。

    他仍没有听到。

    他强有力的身姿覆在她身上，重得她喘不过气，强烈的撕裂感从身下传来，她人像甘蔗一样被从中折断。

    所有的潜意识都在这一刻幻化了。

    青稞酒度数不低，但对乔以莎这种老酒鬼来说还不够劲，她脸还没红，但像被水洗过一样，双目、鼻尖、唇珠……皆泛着光芒。

    每一座山峦都是他端坐的姿态。

    莫兰说：“你们要做好准备。”

    乔以莎抓紧时间下地捡起衣服。

    她身旁走来一个小孩，德西拉着她的手，说：“我有点害怕……”

    这句话伴随着门推开的嘎吱声，一同收尾。

    他的目光让她心口收紧，这一刻他好像是天山的雪莲，是遗世的艺术家，只在自己的世界喜怒哀乐。

    刚要投入，她忽然从他背后看到了什么。

    她甚至忘了自己，他们灵魂相通，她掌控着他，他驾驭着她。

    她依附在他的身体上，随他狂奔在荒芜的原野，随他爬上高山，长啸远方。

    这些人类的故事，跟狼人们一起，世世代代共生在这片土地上。

    “这……”

    他并没有听到狼嚎，也没有被她的叫声打扰，他的专注度远远高于她，意识仍在停留在幻境之中。

    她追随了那鼓声，心跳越来越慢。

    平衡被打破，乔以莎猛吸一口气！

    月亮夸张地挂在天空，洁白得像高山的冰雪。

    在忍住疼痛之后，乔以莎慢慢在这场互动之中，体会到人类最基础而简单的欲望。

    他们回到房间，洪佑森把几瓶酒放到桌面。

    乔以莎抓抓头发，问：“你在想什么？”

    墙壁上，通体漆黑的神明睁着大眼看着她，背后的业火熊熊燃烧。

    乔以莎认出这是首领的声音。

    “什么？”